靈世劫 63、纏綿

    好不容易，這有如暴雨般的虐打終於暫時緩慢了下來，唐翎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脫身的絕好機會，盯准一個破綻，他已閃到芸兒背後。

    芸兒立即回身，又是一拳。

    唐翎這次可不會再故意作出什麼甘願挨打的表現，輕輕抓住芸兒那隻拳頭，順勢一拉，正在發飆的姑奶奶帶出一股香風，已被他拽進懷中緊緊抱住。

    「姑奶奶，您先歇會，別累壞了。」

    這一句話，包含了三分勸慰與七分求饒。

    芸兒卻是不依不撓：「偏不！不打死你我沒法消氣。」

    「哎呀，哎呀，先歇會，過會兒再收拾我。」唐翎壞笑着放開芸兒，同時在芸兒尚未來得及論起那雙粉拳時異常殷勤地位她按摩起雙肩來，口中還頗為熱情地問道：「姑奶奶，消氣了沒有？」

    「沒有，一會兒看我怎麼收拾你。」

    唐翎的表情頓時變得苦澀：「你還要欺負我啊？」

    芸兒鼻子一揚：「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姑奶奶一言，至死方休！」

    既然芸兒已經擺出一副斬釘截鐵的姿態，唐翎自是不能再在這悲情路線上下功夫了，只見他雙手一停，立即惹得芸兒的不滿：「你有意見？」

    「哼哼，你說呢？」唐翎滿臉的高深莫測。

    「老實交代，不然小心本姑奶奶收拾你。」芸兒針鋒相對。

    只是唐翎這回卻罕有地表現出他的強橫：「作為你的未婚夫婿，我主要想讓你知道三件事：第一，什麼叫敬酒不喝喝罰酒；第二，什麼叫勝者為王敗者寇；第三，什麼叫婦道人家的三從四德。」

    「什麼意思？」

    芸兒剛問出自己的問題，只覺得嘴巴一緊，已被唐翎的嘴唇蠻橫地堵上，原本要說出的話語頓時變成一連串的呢喃聲，這位一直高高在上的姑奶奶腦子裏如今因為羞澀重複迴響着一句話。

    這傢伙居然要在這裏使壞！氣死人了！羞死人了！

    芸兒有心要掙脫，但此時的她早已被唐翎緊緊摟住，哪有這麼容易得逞？無奈之下，兩隻粉拳只得有限地掄動起來，捶打着唐翎瘦削卻結實的後背。

    但這徒勞的掙扎卻沒有維持太久，唐翎肆無忌憚的欺負已在這捶打中飆升一級，芸兒只感到這小奴隸柔軟的舌頭已粗暴地撬開自己兩排玉齒，探進自己口中……

    捶打逐漸被急促的呼吸所取代。

    良久，彼此嘴唇才在喘息中分開。

    月光之下，唐翎清楚地看到芸兒微微漲紅的臉龐，有點得意地問道：「怎麼樣？領教到為夫的決心沒有？」

    「決心你的頭！」

    一記爆錘。

    「三從四德。」唐翎有點發急。

    「德你的頭！」

    又是一記爆錘。

    「你就會欺負我！」

    第三記爆錘敲過，唐翎急急抓住芸兒雙手：「你真要謀殺親夫啊？」

    「我告訴你，成親之後，大壞蛋還是大壞蛋，姑奶奶還是姑奶奶！你？別想翻身！」芸兒毫不猶豫地劃定了日後的地位高低，只不過那雙目泛淚的可愛模樣卻使得唐翎無法拒絕，只得賠笑着答道：「對對對，你還是姑奶奶。」

    得到唐翎的保證，重拾「姑奶奶」地位的芸兒總算是破涕為笑，但想起方才纏綿的境況，她的臉上依舊免不了一陣滾燙，原本已放下的粉拳又往唐翎胸前擂了一記：「你剛才壞死啦。」

    「我剛才怎麼了？」唐翎裝着糊塗，「很壞麼？」

    芸兒不語，之用點頭來回答。

    「都怪我以前交的狐朋狗友，這是他們教我的。」唐翎說到半途，忽然滿臉嚴肅，一副嚴刑逼供的樣子，「我還沒問你跑過來幹嘛呢！方才不就是你將我趕出來的麼？」

    似乎這一句問話正好刺中芸兒痛處，原本野蠻活潑的小丫頭頓時變得忸怩起來，良久，搓動着一腳的她才低聲吐出一句話：「我怕你一個人睡不着，打算過來哄你睡覺。」

    「哦？」

    唐翎的一個「哦」字，意味深長。

    「你『哦』什麼？本姑奶奶懷着對大壞蛋的憐愛之心，來視察你是否可以正常作息……」芸兒原本聲情並茂的話語逐漸降低音量，「好吧，我承認是我自己睡不着，偷偷跑過來的。」

    「哦。」

    總算是有點小媳婦的可愛模樣了，唐翎心中如此說道。

    但這可愛模樣卻是一閃而逝，滿臉通紅的芸兒又舉起手來，朝着唐翎的腦袋一下狠拍：「還得怪你，以前總在你懷裏睡覺，都習慣了。」

    唐翎聽罷，哈哈大笑：「那好，咱們回房睡覺。」說罷，他抱起癱在自己懷中不願起來的芸兒，大步向房間走去。

    「大壞蛋，你說過會娶我的，不能反悔。」途中，芸兒這麼說道。

    唐翎想也沒想便答道：「那是當然，過去、現在、未來，我只會有你這一個妻子，你跑不掉。而且……」

    創世之靈停下腳步，仰望着頭頂的星空：「成親當天，我要告訴天下眾生，我唐翎只有你這一名妻子，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嘻嘻，這還差不多。」

    如此一夜，總算是再無旁話。

    只可惜這短暫的平靜並不代表次日也是風平浪靜。最低限度，芸兒再次「失蹤」便造成了一個小小的騷動。若不是早有經驗，恐怕莫冷言與殷冰心在再一次發動「全城大搜索」至於，還得誠恐誠惶地跪在唐翎門前請罪才算罷休。

    倒是惹得血海一眾緊張兮兮的芸兒，絲毫沒有身為「長輩」的自覺，在用過早飯、看着莫冷言在唐翎的指導下修行之時，她那不敢寂寞的性格再次開始作怪。還沒待莫冷言大功告成，姑奶奶便已迫不及待地向唐翎下達了一道命令：今天，陪本姑奶奶好好地、瘋狂地玩！

    至於理由，用姑奶奶那一貫的說法便是：你昨天放了我鴿子，今天要雙倍補償！

    對於姑奶奶強勢要求，唐翎一向都是點頭應允，沒有半分猶豫。如今在「補償」的名義之前，自然更沒有半分異議。倒是被芸兒排除在外的莫冷言與殷冰心，恭敬地目送唐翎芸兒離開之後，只得站在原地相視苦笑。

    「師父雖然叱咤風雲多年，沒想到在師娘面前居然會如此的……隨和。」莫冷言斟酌多時，總算是將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口，雖然他最後用「隨和」替代了原本的「溫馴」。

    至於殷冰心，亦是有着同樣感觸：「早前曾聽幾位師兄形容，師父看似淡漠，但卻是性情中人，我還有點懷疑。沒想到這幾日的接觸，我發現師父相比起師兄的形容，猶有過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