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賈玢回府後,尋不着王熙鳳,便大喊道:「王熙鳳,給老子出來,快來侍候哥哥我用飯!」
不久後,從外面跑進一個小丫鬟,跪地道:「老爺您回來了!」
賈玢問道:「你太太去哪了?」
那丫鬟笑道:「老爺,您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賈玢抓抓頭皮道:「什麼日子?」
丫鬟笑道:「今天是您的壽誕呀!太太說今年倒霉事太多了,張羅着給您太辦壽宴,讓大夥都沾沾您的喜氣!」
賈玢恍然大悟,拍着腦門隨:「我都忘了這茬了,太太安排在哪了?」
丫鬟道:「太太本打算在咱們這兒擺幾桌,等去請老祖宗的時候,老祖宗說一來她想給您操辦一下;二來年紀大了,不想來回折騰了。所以就定在西府榮慶堂擺席面了,現在三府里大小主子都過去了」
賈玢見這小丫頭伶牙俐齒的,很是乾脆爽利,便讓她跟自己去西府!
路上問道:「你就什麼名字呀?我看着挺喜歡的,等讓太太調理一下,讓你當平女兒!」
那丫鬟喜道:「奴婢叫小紅,老爺想認我當乾女兒可不行了?」
賈玢奇道:「為何?」
小紅笑嘻嘻的道:「您不能亂了輩分呀!奴婢是林管家的女兒,您說還能認嗎?」
賈玢搖頭笑道:「原來是他家的孩子呀,確實認不得!」
原來這林之孝的婆娘,有次王熙鳳跟她開玩笑說你要是我女兒就好了,當即就認了王熙鳳當乾娘!
這小紅可不就成了他孫女了嘛,小紅原名林紅玉,因避諱黛玉的名字,王熙鳳給她改成了小紅!
賈玢惡趣味來了,笑道:「我現在身邊沒個使喚的,你就跟着我吧!以後給你尋個好人家!」
小紅跪下磕頭道:「謝老爺!」
賈玢搖頭不悅隨:「以後叫爺爺!」摸着自己下巴上的短須,無恥的笑了!
小紅笑着叫道:「是,爺爺!」
爺孫兩人沒多長時間就到了榮國府榮慶堂!
裏面眾人正觥籌交錯呢,賈母身邊大丫鬟琥珀遠遠瞧見賈玢行來,大聲說道:「玢大老爺回來了!」
裏面眾人聞言,齊齊出動來迎賈玢!
賈玢微笑點頭,進去後先給賈母跪地一禮,道:「孫兒請老祖母的安!」
賈母笑着讓他起來,道:「而今你也是身份貴重的,別動不動就磕頭了,今天我給你安排的席面,你壽星佬多喝幾杯!」
賈玢含笑謝過,又對賈赦跪地一拜道:「兒子謝父親養育之恩!」
賈赦臉都笑成了一朵菊花,道:「快起來吧,你祖母說的對,要注意點身份!」
賈玢又對邢夫人躬身一禮,邢夫人站起來扶起他道:「我呀,真是享了你的福了,希望你能長命百歲!」
賈玢笑着道:「母親就安心享受天倫吧!」
又到賈政王夫人跟前行了禮!
賈政笑道:「今天是你的壽辰,怎麼反倒讓你拜來拜去的,快坐好,讓小輩的給你賀壽!」
賈玢又與賈珍尤氏夫妻見過後,方端坐一旁!
早有丫鬟們在他身前放了幾個墊子,王熙鳳帶着鴛鴦倪妮上前欲行禮!
迎春見黛玉在身旁杵着不動,推了她一把,笑道:「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
黛玉被推出後,粉面羞紅,低頭不敢言!
賈母愛憐的看着她,笑道:「應該的,你們早定下婚事,只等你出孝便要操辦了!去吧!」
王熙鳳笑着將黛玉拉到身旁,兩人在前鴛鴦二人在後,在墊子上磕了三個頭,道:「給老爺拜壽了!」
賈玢笑着將她們扶起來,道:「辛苦你們了!」
等王熙鳳她們閃到一旁,寶玉、賈琮、賈環、賈蓉、賈薔、賈蘭等兩府嫡系給賈玢磕頭祝壽!
又有李紈帶着迎春、探春、惜春、寶釵、湘雲等拜道:「恭祝大伯(大哥哥、姐夫)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賈玢笑道:「眾位妹妹請起,多謝你們的祝福呀!」
賈蔓與平兒抱着的賈荀給父親磕頭,道:「祝父親心想事成,長命百歲!」
賈玢將蔓蔓摟進懷裏希罕了一通,又抱了抱兒子!
平兒、晴雯、紫鵑、琥珀、珍珠等主子身邊得臉的丫鬟一起上前參拜!
賈玢笑着讓王熙鳳賞了她們!
外面又有眾多僕役小廝,婆子媳婦兒的一起祝了壽,一併賞了一個月的例銀!
隨後男女分席,開懷暢飲,一時廳堂中熱鬧非凡!
忽有門吏匆匆忙忙的跑進來,至席前報說:「有六宮都太監夏老爺來降旨。」
弄得賈赦賈政等一干人一陣手忙腳亂,賈玢命外面止了戲文,撤去酒席,擺了香案,啟中門跪接。
早見六宮都太監夏守忠乘馬而至,前後左右又有許多內監跟從。
那夏守忠也並不曾負詔捧敕,至檐前下馬,滿面笑容,走至廳上,南面而立,口內說:「特旨:立刻宣賈玢、賈政入朝,在臨敬殿陛見。」
說畢,趕忙將賈玢扶起,笑道:「閣老且寬心,陛下心情甚好!」
賈玢笑着接過賈蓉送來的荷包,塞給夏守忠道:「今日賈某過壽辰,公公進裏面喝一杯!」
夏守忠收下荷包,撩袍跪地道:「老奴給賈閣老拜壽了!」
賈玢忙將他扶起,道:「請入內吃酒!」
夏守忠陪笑道:「原該敬閣老幾杯,可聖上在等您呢,還請兩位大人速速動身!」說完,也不再客套,便乘馬去了。
賈政與賈玢相視一眼,也不知是何兆頭,只得急忙更衣入朝。
賈母等合家人等心中皆惶惶不定,不住的使人飛馬來往報信。
王熙鳳幾年來愈發大氣幹練,見眾人惶急,便笑着對賈母道:「老祖宗且寬心,我們老爺剛剛平定匪亂有功,二叔又素來嚴謹剛正,想來今次有喜無驚!」
賈母聽後,心裏稍有放鬆,亦寬慰王夫人等!
有兩個時辰工夫,忽見周瑞等三四個管家喘吁吁跑進儀門報喜,又說「奉老爺命,速請老太太帶領太太等進朝謝恩」等語。
那時賈母因時間愈久,正自心神不定,在大堂廊下佇立。
那邢夫人、王夫人、尤氏、王熙鳳、黛玉、李紈、迎春姐妹以及薛姨媽等皆在一處。
聽如此信至,賈母便喚進周瑞來細問端的。
周瑞稟道:「小的們只在臨敬門外伺候,裏頭的信息一概不能得知。後來還是夏太監出來道喜,說咱們家大小姐晉封為鳳藻宮尚書,加封賢德妃。後來老爺出來亦如此吩咐小的。如今老爺又往東宮去了,速請老太太領着太太們去謝恩。」
王熙鳳急問:「我們老爺呢?」
周瑞回道:「玢大老爺尚在臨敬殿侍駕!」
賈母等聽了方心神安定,不免又都洋洋喜氣盈腮。
於是都按品大妝起來,賈母帶領邢夫人,王熙鳳,王夫人,尤氏,一共五乘大轎入朝。
賈赦、賈珍亦換了朝服,帶領賈蓉,賈薔奉侍賈母大轎前往。
於是三府上下里外,莫不欣然踴躍,個個面上皆有得意之狀,言笑鼎沸不絕。
其他如何且不提。
賈玢在臨敬殿陪永正帝下棋,永正帝棋藝水平有限,與賈玢經常能殺個不分伯仲,精彩連連!
當然這只是兩人自認為的,畢竟他們都是臭棋蔞子!
永正帝贏了一盤後,心情舒暢的說道:「世上至大莫如『孝』字,想來父母兒女之性,皆是一理,不是貴賤上分別的。」
賈玢贊道:「皇上此言精闢啊!」
永正帝繼續道:「朕前年,日夜侍奉太上皇,尚不能略盡孝意,如今引為大憾呀!」
賈玢想到了前世的父母,嘆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呀!」
永正帝亦嘆道:「是故,朕見宮裏嬪妃才人等皆是入宮多年,拋離父母音容,豈有不思想之理?在兒女思想父母,是分所應當。想父母在家,若只管思念女兒,竟不能見,倘因此成疾致病,甚至死亡,皆由朕躬禁錮,不能使其遂天倫之願,亦大傷天和之事。卿以為如何?」
賈玢道:「聖人仁慈呀!」
永正帝笑道:「所以朕下旨,每月逢二六日期,准其椒房眷屬入宮請候看視!」
賈玢稱讚道:「皇上真是古往今來第一開明之君呀!」
永正頗為受用,拋出了今日談話的主題:「然則,椒房眷屬入宮,未免有國體儀制,母女尚不能愜懷。朕特降諭諸椒房貴戚,除二六日入宮之恩外,凡有重宇別院之家,可以駐蹕關防之外,不妨啟請內廷鸞輿入其私第,可略盡骨肉私情,天倫中之至性也!」
賈玢心中狂噴:靠,原來再這兒等等着呢!
永正帝見他不接話,便點名道:「賢德妃乃卿之大妹妹,愛卿當踴躍請旨呀!」
賈玢道:「臣雖為兄,但叔父尚在,臣不敢逾越!」
永正帝點頭道:「既然卿不便做主,那好,朕下旨令賢德妃明年正月十五省親,你們賈家籌備接駕吧!」
賈玢瞪着大眼,道:「這太草率了吧!」
永正帝道:「你多費點心思吧,給其他人做個表率!朕很看好你喲!」
賈玢鬱悶的領旨出宮!回到府中後,讓人請各府主事人來書房議事!
待人到齊後,賈玢將永正帝的旨意說了一遍!
沒想到賈赦、賈政、賈珍三人險些竄起來擊掌相慶!
賈政笑容燦爛的說道:「這真乃天子鴻恩呀,咱們家必要好好籌劃!」
賈珍笑道:「以三府之力,必能將省親別院修的富麗堂皇,冠絕京城!」
賈政道:「不可太過招搖,不若就在咱們三府之中擇地而建,豈不省時省力?」
賈玢心裏有些不好受,他的子爵府就是按照記憶中的大觀園而建,如今三府之內哪還有地方建別院呀!
賈赦亦覺得此舉不妥,道:「如今三府格局已成,輕易改動怕不合適吧?」
賈政勸道:「大哥此言謬矣,咱們家出了娘娘,是天大的喜事!咱們雖分了家,但還是一母同胞,如今遇到難題,當齊心渡之呀!」
賈珍道:「對呀赦叔,能分就能合,不若兩府再合成一府,不就萬事大吉了嘛!」
這時賈母的聲音傳來:「珍兒說的對!咱們家現在萬事以娘娘為重!我看就再合起來吧!」
賈母被琥珀扶進來,坐到上首位,對賈玢道:「孫兒呀,你縱然再出色,宮裏沒個幫忖的,始終不穩妥呀!如果咱家娘娘生下龍子,你再出些力,將來可期呀!」
賈母一席話,將三位老同志說得眼光大亮,呼吸急促!
賈珍道:「大兄弟,此事可為呀!」
賈赦也猶豫不定的說:「要不先這樣辦着?」
賈政急道:「文若何必再想,將來以皇舅之尊攝政朝綱,難道還不夠嗎?」
賈玢被這群腦殘的玩意兒,弄得頭都大了!無力的道:「汝等自為之吧!」
說完就起身走出來了,他有些無奈了,可能這就是上天想讓大觀園現世吧!
待賈玢走後,四位老人家議定,以好漢子府與榮府後部為主,修建別院,共佔地將近五里!
次日賈政等脅迫賈玢上本,請摘好漢子府匾額兩府合一!
很快永正帝批覆,恩准賈家仍用榮國府匾額,可自行改造原佈局!
旨意下來後,賈玢只得與賈政等人協商合府之事!
如今三位成人老爺都有爵位,以賈赦最高是三等伯,賈政是二等將軍最低,賈玢啊是一等子,這府里正堂的排列問題,可不能可虎!
最終賈玢拍板決定:從榮國府正門進來後兩座正堂院落,東為賈玢的三炮堂,西為賈政的榮禧堂!
賈玢往後面則為父親賈赦的頤和堂,西邊賈政後面則為賈母的榮慶堂!
再往後則是大小院落,以為內眷居住,靠街的一座小門讓薛家人住!
如此定好後,先讓工匠修正堂!
老三炮堂內,賈玢意興闌珊的從王熙鳳身上下來,躺在一邊不出聲!
王熙鳳粉臉含春,輕微喘息着,問道:「老爺心裏有事?怎麼這回興致不高呀?」
賈玢幽幽的道:「只是努力了這麼多年,一下子又回去了!覺得人算不如天算呀!」
王熙鳳噗嗤一聲笑了,趴在他身上,狠吻了幾口,道:「你不知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