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劫。」
擲地有聲的話在清晨傳出去老遠,讓那草葉上的晨露都不禁一顫。
只是那話卻讓馬上那人神色一愣,似乎沒反應過來,想不到在咸陽城外居然有人打劫,而且還是這種高手,而且目標還是自己,想想都覺得很是怪誕荒唐。
「閣下如此身手,這個玩笑可是一點都不好笑。」
冷酷的話語,帶着一種莫名的威懾力。
「玩笑?我可沒和你開玩笑,把你身上值錢的東西留下來你就可以走了。」
「趁我今天心情不錯。」
柳白衣依舊那副表情。
頓時馬上那人雙眼漸眯,身下的馬不知是因為柳白衣還是因為自己的主人變得躁動不安起來。
「哦?若我不肯呢?」
那人寒聲說道,手更是已經撫上馬背上的劍柄。
「呵呵……那你,就要留下命了,雖然對我沒什麼用。」
柳白衣輕笑着,如同閒聊一樣的語氣。
「噌!」
話還沒落,馬背之上便劍光一閃,人更是直撲柳白衣而來,直逼面門,劍法大開大合,不走靈動,只是直接,為殺人而殺,竟有幾分軍旅之人的影子,看着更像是戰場刀法。
柳白衣神色不變,腦袋微偏,右手抬起對着那幾乎擦到臉頰的劍身食指一彈。
一切好似電光火石。
「錚……」
在那人不敢置信中,他只覺得一股沛然大力驟然自劍身之上傳來,劍身顫吟之下居然脫手而出。
只是那人臉上雖有凝重之色但並未慌亂,他不再去看那劍,而是手一翻一顫,一聲聲鎖鏈之聲傳出,而後便見一把黑色短刀已然射出,末端纏着鎖鏈。
不管是哪個世界,終究是以實力稱尊,成王敗寇,即是對手,便要分個高低,而柳白衣若分高低,便要分出生死。
「似你這般,若我毫無武功,恐怕,你那一鞭之下皮開肉綻是小,去了半條命倒是真。」
柳白衣說着,身形如幽魂,聲音更像從四面八方傳來,那刀亦是變得沒有目標。
「刺啦……」
那人鎖鏈熟練一抖宛如臂使,如靈蛇一般纏繞在臂,短刀更是應力而回落於手中,目露警惕,額角漸漸滲出冷汗。
「我看你似乎是軍旅之人吧,能在生與死之間選擇與我交手,莫非,你身上有什麼重要東西?」
人總是貪生怕死的,不管在那個世界都一樣,即便是柳白衣亦是如此,正因為如此,他才要強大,才會走上這條路,而如今此人的反應不禁讓他有些疑惑,更有些猜測。
「唔,我現在更確定了,當真有些倒霉,出門第一單生意居然遇到這種事。」
他剛說完就好像察覺到什麼,眉頭忽然一挑,然後一臉麻煩的神情。
頓時那人臉色一變,很是難看。
「不錯,吾乃大秦影密衛。」
那人一咬牙。
「我為自己之前的魯莽向閣下道歉,但我身上帶着重要東西,事關國家安危,還請閣下能放我一馬。」
他雖然這樣說着,但眼中警惕卻不減半分。
「唔,不用這樣,太麻煩了。」
只是,卻在這時,一聲陰柔的笑聲響起。
「不過還好,我最喜歡解決麻煩。」
一道鬼魅的身影已驟然落於不遠處,而同時,柳白衣臉上的麻煩神情則是更濃。
只見場外不知何時多了六人,分站六方將柳白衣和那人包圍在內。
而那陰柔的人則是站在六人之外,笑臉相迎的看着,只是那雙眼眸之下就放佛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幽潭,又如同是一條吐信的毒蛇,伺機而動。
「趙高大人。」
那軍旅之人臉色在這幾人出現後已是異常蒼白,然後強忍懼意恭敬道。
「呵呵,虛偽,你既然知道我想殺了扶蘇還這般恭敬,莫非,你覺得如此我便會放過你?」
又是那陰柔男子開口,身穿華服,一頭如血的紅髮,他說着走了過來。
「老實說,為了你一個人,我出動了六劍奴,本以為有些浪費,沒想到,卻是另有收穫啊。」
趙高看向柳白衣。
「唔,你是誰?」
他疑惑開口。
「這個問題倒有些多餘了。」
可隨即他卻是自言自語的回答。
所有人都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多餘自然是問題多餘,自然是不需要柳白衣回答,因為今天過後,他會是的死人。
「羅網?」
柳白衣神色慢慢平復了下來,他右手一攝,頓時遠處原本插在地上的劍已落入手中,霎時一股鋒芒之意透體而出。
「打劫。」
「你你你……挨個的,把身上值錢的東西拿出來。」
可隨即他的話則讓場間氣氛詭異的一滯,陷入死寂,而趙高的表情也僵在了臉上。
「呵呵,我能感覺到,你之前有所察覺,你沒逃,莫非,你的劍法很高?而這,便是你如此說話的倚仗?嗯?」
趙高神色冷了下來,陰冷的氣息帶着長久養成的威勢讓人不寒而慄,他看了看柳白衣手中的劍,然後又看向那持劍的人。
「你是在問我問題?」
柳白衣也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劍,很普通,他又看了看那六人手中的劍頓時露出一股興致勃勃的甚至是有些癲狂的氣息,原本還有絲表情的臉驟然冷了下來,只是那雙眼卻好像燃着火,給人一種矛盾感。
「你覺得呢?」
莫名的,當眼前之人拿起劍的剎那,趙高便生出一種古怪的危機感,這是一種直覺般的感受,他此刻眼眸冷若毒蛇,死死的盯着柳白衣,有些看不透。
「這個問題的答案可能會很昂貴。」
柳白衣如是說道,迎着那雙陰冷的眸子,劍尖杵地。
「哦?也許,這個答案我可以自己驗證。」
「錚!」
六人手中的劍同時出鞘,不是幾乎,在柳白衣眼中就放佛是一柄劍。
劍光疾射,寒芒組成的絕殺之陣頓時映入柳白衣的眼中,更將他眼中那團火染的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