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地方,山清水秀,寧靜致遠。」
只見群山之中,一青年拖着還未痊癒的身子看着眼前的湖泊還有周遭的風景不由讚嘆一聲,遠處更有竹林隨山間涼風搖曳,簌簌之音很是動聽。
而他身後,則是氣喘吁吁的跟着兩個孩子,一男一女,男孩的懷中更是抱着一個更小的女孩。
「先生,我們大清早的跑這裏來幹什麼啊?」
少年站在那裏緩了會才問道。
「你不覺得這個地方很漂亮嗎?」
青年望着前方清澈見底的湖水然後又說了一句話。
「以後,咱們就住這。」
而少年和少女眼神則有些茫然的掃視了一下四周,似乎在找住的地方。
青年則不再解釋,手指並作劍指,內力一涌頓時劍氣透體而出朝遠處的竹林射去,當時還未生出什麼變化,直到過了一會林中才響起一聲聲脆裂斷開的聲音。
「咱們自己搭。」
柳白衣說着人已走了過去,只見他劍氣一涌,內力一攝,不下一時三刻就見許多竹片自竹林飛出,一小會就已堆積如山。
而他,則是施施然的抱着一大捆藤蔓走了過來,然後開始搭建捆綁。
其實他也不想這樣麻煩,但關鍵是住的那地方實在太破了,眼睛一抬就能看到星星,這倒好,賞夜都不用出去了。
但觸動他的還是三個孩子,那地方不僅破,更是混亂,想了想趁身體恢復一些就出來換個地方,而他也有一些自己的打算。
「哈哈,不錯,不錯。」
足足花了半天的功夫,柳白衣看着眼前三個簡潔的竹屋頓時笑了。
直到傍晚,湖邊已立着三間整齊簡潔,大小不一的竹屋。
火堆旁,女孩給妹妹餵着魚湯,男孩亦是大口咬着烤熟的魚,一天下來,三個人都已飢腸轆轆。
至於柳白衣則是凝立於一塊凹陷在土中的大青石前,打量了許久才滿意的點點頭。
而後面容一凝,渾身內力鼓動右腳狠狠地踏在了地上,頓時那青石一震,柳白衣順勢雙手一抓,手臂之上的青筋血管瞬間爆出如虬龍一般。
「起。」
一聲低喝,頓時那數千斤巨石直直被他推了起來,立在那。
「嗤。」
此刻,已是劍身出鞘之聲,秋水寒劍身微彎,劍身反彈之下已拍在了那一人高的青石之上,然後青石飛了出去,穩穩的落在這山谷的入口處。
柳白衣凝立在原地片刻似在醞釀什麼,而後一提周身劍意。
「噌……噌……」
劍光閃過,頓時青石光華的表面掉落下無數石屑。
「長生谷。」
轉眼間,三個大字已落在上面,最讓人驚奇的是那三個字竟然好像泛着某種光芒,直到過了幾息才慢慢隱去。
然後,柳白衣才收劍轉身。
遠處兄妹兩人則是靜靜的看着,只是眼中的那抹震撼怎麼都掩蓋不了,還有那一抹希冀。
「咿呀……姐姐……湯……」
直到懷裏的妹妹喊着,兩人才回過神來。
而柳白衣則是徑直走到湖邊盤坐在那,長劍插於身旁雙眼慢慢閉住,然後調息療傷。
當初在破碎虛空之後他遇到了一種古怪罡風,恐怖的緊,即便是他都是險象環生身體遭受重創,一身內力十不存一,如今修養了一段時間才恢復了些。
天色漸暗。
兄妹三人吃過飯之後天上已經亮起星辰,柳白衣吐出一口濁氣慢慢睜開了眼睛,然後看着身前仿佛觸手可及的星河有些出神,那是湖中的景象,他望着,只是思緒似乎飄到了天之外,不知在想什麼,眼中映的,也是那璀璨星辰。
夜漸深。
不遠處的竹屋中,三個孩子擠在一起,黑暗中哥哥抱着兩個有些害怕的妹妹,他們總是被那山林中不時響起的獸吼驚醒。
柳白衣的眼睛慢慢抬起,看了竹屋一眼,背後白髮瞬間飄起,然後又落了下來,頓時一股凌厲的氣機迅速如潮水般四溢開來,氣機所過之處,山林中一切聲音都沉寂了下來,只剩下夏季的涼風。
直到竹屋中響起三道均勻流暢的呼吸後,他才又慢慢合上了眼目。
少年醒的最早,而他醒來的第一眼便是看向湖邊,只是湖邊已無身影,他先是一慌,待看到那劍還插在那的時候他的心才平復下來。
……
路上,迎着清晨的涼風,一道身影慢慢走着,很邋遢,衣着破爛如縷。
「臭要飯的,滾遠點。」
這不,剛走沒幾步,身後就有一聲喝罵傳來,帶着冷酷的口吻,還有疾馳而來的馬蹄聲。
柳白衣止住了腳步,然後轉頭看去。
瞬間就見一高頭大馬嘶鳴着向自己撞了過來。
那馬上的是一個面色陰沉的男子,見到這一幕頓時雙手之中的韁繩一拉,雙臂生鐵般的肌肉鼓動間就好像驟然粗了一圈,如同充斥着無窮力量,硬生生的將那馬及時拉住,駿馬後蹄立時如人一般直直立起,而那人則是雙腿緊夾馬腹身形不動如山。
「啪!」
就在這時,那人手中馬鞭已化作一道黑光朝柳白衣臉上揮來,勁風之猛讓人心顫。
亂世之下,當真是人命如草芥。
而柳白衣可不會覺得那人是為了他才會勒住這馬。
可隨即那人眼睛就是一縮,只見眼前乞丐身體竟然好似瞬移一樣生生移出去兩丈遠。
「高手?」
他的臉上先是驚疑,而後漸漸陰沉了下來。
「不不不,我不是乞丐,也不是高手,我現在,是個打劫的。」
柳白衣眉頭挑了挑,隨即面無表情的開口。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