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突然發燒了?」萬景宸總教官看着一臉萎靡的仲孫沅,頓時有種頭大的感覺,他摸了一下口袋,沒有找到東西,又對着一個教官揮手,讓對方去取特效退燒的藥。
「我也不清楚,一大早上醒來就頭疼腦熱,走個路都打飄……」
仲孫沅怎麼知道自己為毛會發燒?她已經不生病好多年了,沒想到好不容易生病一次,就這麼難受。吃下總教官給的特效藥,仲孫沅覺得昏沉的腦子舒服了很多,「謝謝。」
總教官萬景宸暗暗翻了個白眼,他被仲孫沅揍了整整一個軍訓的時間,沒想到最後一天大閱兵還能聽到她的感謝,真是太不容易了。他決定要將這個歷史性時刻牢牢記住。
「多喝點兒熱水,第127訓練場的方陣比較後面,你先找個地方睡一覺吧。」萬景宸自覺得仲孫沅這次發燒太不尋常了,這個時機也太曖、昧了一些,「還是你的身體要緊。」
仲孫沅點點頭,她也知道自己這個情況不大好。相較於萬景宸的陰謀論,她就比較單純了。她身邊還有一號保護着,若是有人對她下陰手,就算她沒有發現,一號也不可能沒有反應。
得出結論,這次生病只是一個巧合,和其他人沒什麼關係。
仲孫沅乖順地點點頭,回到第127訓練場的方陣之中,從袖裏乾坤搬出小板凳,靠着一號嬌小的身子就閉眼修養。其他學生也知道她的情況,並沒有上來找麻煩。
倒是她異常的舉止引起一些學生的注意,耳邊不時傳來一絲絲的譏笑和討論。仲孫沅心中一嘆,五官感覺靈敏也不全是好事。她本來就難受,耳邊還有那些嘰嘰喳喳的聲音,太討厭!
一號安安靜靜站着讓仲孫沅依靠,時不時拿出乾淨的帕子給她擦一擦額頭上冒出的熱汗。萬景宸給的特效藥效果的確很好,仲孫沅明顯能感覺到無力孱弱的四肢漸漸恢復了力氣。
「那個學生是怎麼回事?這裏可是很莊重的地方,她帶着破破爛爛的機械人也就罷了。竟然還搬着板凳誰叫,腦子長坑了?」她清楚聽到一個女生這麼議論,視線時不時落在她身上。
「聽說她就是第127訓練場的仲孫沅,看樣子似乎是生病了。她的臉色紅得不正常。」另一個人還算公正,並沒有冷嘲熱諷或者肆意評論,「不知道能不能參加之後的挑戰賽。」
「她不是怕自己的神話被人打破了,所以裝病吧?看着還蠻像樣……」之前的女生又開口了,聲音帶着些微的尖銳和刻薄。若是換成平時。仲孫沅理都懶得理,現在卻覺得煩躁。
「別這麼說,說不定是真的生病了?畢竟誰沒個三災五難,只是她的運氣不大好罷了……」
雖然同伴一個勁兒在勸慰,但那個女生依舊不依不饒,「也未必是生病 ,說不定只是害怕了。畢竟今天的挑戰賽十分重要,還有元帥蒞臨看比賽呢。說不定她只是沒有這個斤兩,害怕自己露餡兒呢?今天若是輸了,還能將責任推到自己生病這件事上。誰能怪她?」
正說着,又有一個稍顯熟悉的聲音插了進來。
仔細一聽,原來是韓白芷那個傢伙,「我倒是贊成你的觀點,我和她在生存訓練上碰見過,也沒多少本事。至於贏了總教官什麼的……誰知道她是不是作假了?那位上校可是畢業好十幾年的人了,三階解鎖,怎麼可能輸給一個還沒進入軍校的丫頭……這裏面貓膩多得是呢。」
仲孫沅只覺得心中煩躁地要命,猛地睜開眼睛,將一號搭在她額頭的毛巾拿下。視線對準韓白芷幾人的方位,「再多嘴一句,不用等我身體好,我現在一樣能收拾了你們!」
仲孫沅的脾氣很好。這是眾所周知的,因為那麼久了也沒見她和誰紅過臉。
她突然爆發,旁邊的同學都被嚇了一跳,韓白芷漲紅了臉,剛想說什麼,只覺得一股強橫的威勢從天而降。壓在她的身上,無形中有一雙手掐着她脖子,幾乎要喘不過氣。
「有時間打理保養自己的頭髮,你怎麼不多關心關心被蟲子蛀空的腦子?你到底是聯邦軍校的學生,還是那些站在街頭到處嚼舌根的長舌婦?揍你都髒了我的手!」
仲孫沅心中有一股無名火氣到處亂竄,她努力鎮壓心中的火焰,不希望和這些學生動手。
誰都看得出來,仲孫沅是真的生病了。更加重要的是,她生病之後,脾氣也變得暴躁了,整個人像是一座隨時有可能爆發的火山,一不小心就將誰給禍禍掉。
距離第127訓練場走方陣也沒多少時間了,仲孫沅稍微收拾一下儀容之後,一臉鎮定地將帽檐稍微壓低,遮擋住臉上不正常的紅暈。
只是她很清楚,這次莫名其妙的高熱很不正常,呼出的氣都是炙熱的,似乎可以灼燒人。
因為總教官的嚴格監督,第127訓練場的學生方陣列隊練得很不錯,雖然和正規的軍人仍有不小距離,但看着也是整齊劃一……額,也許不能這麼說,因為仲孫沅的個子太傷眼睛。
因為身高差別太大,哪怕萬景宸上校已經想盡辦法,仲孫沅依舊沒有辦法遮擋,無奈之下乾脆讓她舉旗領隊。聯邦軍校的鐵血軍歌奏響,仲孫沅下意識就記起那天的囧事。
深吸一口氣,仲孫沅戴好雪白的手套和各種裝備,試了試手感,然後舉起軍旗。
軍旗旗杆三米五,軍旗長一米七,寬一米四,所用材料都是十分優質厚重的,這也導致軍旗加旗杆的重量超過百斤,若是沒點兒力氣,根本不可能雙手舉起來。
放在其他訓練場,軍旗手一般是身材和力氣都絕佳的男生擔任。因為整個方陣要走完長達五千餘米的閱兵場,礙於步伐和速度的約束,一場走下來至少要半小時。
換而言之,軍棋手要舉着重達一百多斤的軍旗走半個小時。這對學生的體力和臂力都有極高的要求。男生女生先天優勢不一樣,體力方面自然是男生更加佔優勢。
當然,就算這樣。一個身材高大有力氣的男生走完全場,手臂也要修養好幾天才能恢復過來。這對於仲孫沅來說並不是問題,她的重劍都不值這個重量呢。
「沅沅,能撐得住吧?」李軒和墨肇被安排在第一排。若是仲孫沅出了什麼事情,他們也好接過軍旗。閱兵儀式中允許出現錯誤,卻不允許出現混亂,這也是應對措施之一。
仲孫沅整理一下軍帽,靜靜聽着廣播的通知。「還行,感覺比平時重了一些,不過沒問題。」
輪到他們了,她這才按照訓練時候的動作,高舉比她個頭還高一倍有餘的軍旗,面色嚴肅地走在前面,暗中用了千斤墜的技巧,努力讓步伐看着穩健有力。
輸人不輸陣,仲孫沅知道自己身體不好,但至少不能在這裏輸掉。
怎麼說他們也是萬景宸這個變、態上校一手帶出來的新生。平日裏怎麼誹謗他沒事兒,在這個時刻,一場閱兵不僅關係到萬景宸的臉面,也關係到他們的尊嚴。
萬景宸在閱兵台上,看到走在最前的軍旗手竟然還是仲孫沅,頓時忍不住抬手撫額。
她既然覺得身體不好,換一個軍旗手不就行了,那個李軒和墨肇都能替換她啊!
「怎麼了,萬上校?」萬景宸按照軍銜和職位站在自己的位置,他的舉動引起元帥的注意。
萬景宸哪裏能說實話。就推說自己有些頭疼,不過已經吃過特效藥了,元帥不用擔心云云。
這個時候,仲孫沅他們正好走到閱兵台前。廣播正好開始介紹這個方陣。
按照一開始的安排,這個時候會有專門的教官更改口令,學生需要做出正確的禮儀。
在仲孫沅看來這是很無趣的事情,但那些同學卻一個一個打了雞血一樣激動,依照她的思維根本無法理解……果然,她和這些學生之間有着不可逾越的溝壑啊。
仲孫沅穿着女式軍校正裝。看着十分明顯,很顯然,閱兵台上的老師也很驚訝。
一般來說,十幾屆都不會冒出一個女性軍旗手好麼?舉着上百斤的軍旗走半小時,哪怕是各方面都優越的男生,也未必能扛得住,哪怕是女漢子也不行啊。
可仲孫沅呢?身高明顯過矮,身材明顯嬌小,那個軍旗放在她手上,比例看着有些古怪。
閱兵儀式中,會有專門的教官給每個方陣打分,從軍旗手的儀容動作到整個方陣的整齊都要注意。而且最重要的還是閱兵台前這一百多米的距離,其他地方可以稍微放鬆標準。
「那個軍旗手看着有些勉強。」
元帥因為仲孫沅的性別多看了一眼,一下子就瞧出她的氣息和步伐有些勉強,強撐着罷了。
「嗯,這個學生平時表現十分出色,只是今天莫名生病,高燒不退,這才看着勉強。」
萬景宸忍不住為仲孫沅說了句話,怎麼說也是他認可的學生,該有的她都該得到。
「莫名生病?高燒不退?」校長就在身邊,聽到這話,表情那叫一個古怪,「你確定?」
萬景宸不爽了,這話是什麼意思,以為仲孫沅假裝生病麼?影帝都不能裝得那麼像!
校長神秘一笑,「萬上校別生氣,我只是覺得……今天的挑戰賽會十分有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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