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景宸看到校長神秘兮兮的笑容,頓時難受得像是吃了一隻蒼蠅,胸口像是憋着一股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他直覺認為這隻老狐狸隱瞞了什麼東西,但他不肯說,自己也強求不了。
這位校長在任時間很長,萬景宸上學的時候,也是這隻老狐狸當校長,隔三差五想辦法折騰學生,簡直沒有一刻安生。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他還是這個脾氣,看着都讓人討厭。
礙於元帥在場,萬景宸不能說其他過分的話,只是笑着試探道,「不過是一群毛孩子打架罷了,能有什麼有趣的?而且那個丫頭生了病,又是軍旗手,估計挑戰賽要缺席了。」
萬景宸直覺認為校長突然神秘兮兮,肯定和仲孫沅這個丫頭有關。但彼此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繫,他卻不知道了。既然不知道,那就去試探有可能知道的人,讓老狐狸把話吐出來。
「也未必,萬上校繼續看下去不就行了?」校長笑着眯起了眼睛,眼底閃過一絲絲複雜的思緒,「而且,我記得這個軍旗手是你們訓練場選出來的代表吧?若是她沒辦法上場,缺席了比賽,到時候難免會有流言蜚語。流言可畏這四個字,我想萬上校不用我再提醒吧?」
歷史啊,總是有着驚人的相似性,不知道這個丫頭能不能做到常人不能做到的壯舉。
萬景宸臉色一變,看向校長的目光也帶着些微的凶戾和警告,隱約有些失望。
「校長先生,學生身體不適,缺席挑戰賽有什麼可奇怪的?難道強迫她硬撐着上場?我知道你很多年不教學了,但為人師表四個字,也希望您別弄丟了。軍校難道不是以學生為重?」
仲孫沅都吃了自己給的特效藥,身體還是這樣,元帥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勉強,可見她現在是真的不容樂觀。萬景宸雖然很不爽自己輸給一個學生,但他認可仲孫沅的實力。
他敢說。別說一對一車輪戰,就算仲孫沅一人單挑所有其他訓練場推薦出來的精英學生,照舊不會輸。可是聽聽校長的話,怎麼聽怎麼像是話裏有話。帶着挖苦和諷刺。
這隻老狐狸以前不是十分精明麼?難道現在上了年紀,精明的腦子都變笨了,喜歡作死?
萬景宸略顯惱火,說話更是不客氣,然而校長並沒有惱怒。唇角的笑容越發神秘莫測。
校長一邊看着第127訓練場的方陣走過,一邊說道,「萬上校,你這態度可有些過火了。她是你訓練過的兵,也是我的學生,你關心她,難道我就不擔心了?」
萬景宸低低哼了一聲,若這隻老狐狸是真的關心仲孫沅,就別露出那麼想要看戲的表情,說話的時候稍微真誠一點兒。而不是那麼輕浮……這話說得太沒有誠意了。
閱兵台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仲孫沅並不知道。若是她知道了,說不定會對萬景宸的印象更好一些。更加重要的是,她現在根本沒有功夫去關心別的事情,因為她的身體越來越怪了。
之前已經吃了萬景宸給的特效藥,本來已經好轉了不少,然而一場方陣走下來,情況比之前更加嚴重了。本來舉重若輕的旗杆也像是化身山嶽,重得令她倍感難受。
隱約之間,她覺得自己的體越來越高。整個人由內向外開始冒火氣,鼻尖呼出的氣體也熱辣辣的,甚至連眼前的景物都出現了虛幻和恍惚。短短一段路程,幾乎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李軒和墨肇站在方陣第一排。距離仲孫沅的位置是最近的,也看得更加清楚。雖然從她的背影上來看,並沒有什麼異常,但他們都眼尖得看到仲孫沅手上的雪白手套有些濕痕。
想了想,李軒用仲孫沅之前傳授的逼音成線的辦法問了一句,「沅沅。要是撐不下去了換成我好了,你別勉強,之後還有好一段路呢……留着體力留到挑戰賽。」
過了良久,就在李軒認為自己是不是傳話失敗的時候,仲孫沅微若蚊吶的聲音傳入他耳畔,「我還行,沒你想得那麼脆弱……對了,你身邊有沒有帶退燒的東西……」
事實上仲孫沅這會兒已經十分勉強了,不知道是不是身體的問題,平日裏用得順暢的靈力,這會兒也變得滯澀,她好半響才催動靈力流轉全身,試圖讓不停升高的體溫降下來。
仲孫沅之前還以為自己只是單純的高燒生病,然而現在卻不敢肯定了。
誰生病體溫會升到這種程度,換個人來,分分鐘燒壞腦子的節奏!難不成自己被誰暗算了?不至於吧……
仲孫沅努力讓自己思考那些東西,免得自己走着走着就一個倒栽蔥,直接躺地上了。
若是換成平時,這段路根本不算什麼,但仲孫沅這次卻覺得前所未有的漫長,漫長得像是一生一世。幸好,再漫長的路也有盡頭,看到目的地越來越近,她幾乎有種飆淚的衝動。
等方陣終於來到指定的地方,仲孫沅猛地將軍旗往綠蔭草地上一插,藉此支撐自己的身體。
方陣之後是元帥和學校領導講話致詞時間,仲孫沅只覺得自己已經撐到了極限,雙手握着旗杆,在一群學生驚訝和關切的視線下軟倒。然而還未摔到地上,人已經被墨肇接住。
「李軒,你拿着旗杆,我送她去醫務室。」墨肇臉色一黑,雖然隔着仲孫沅身上厚重的正裝,依舊能感覺到從她身上源源不斷冒出來的熱氣,這都燒成什麼樣了?
李軒接過旗杆,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你抱着她從隊尾繞道走。」
方陣閱兵打分是從入場開始,一直到方陣走到指定位置,之後便沒有評分項目了。
不過儀容和隊伍整齊還是要保持的,畢竟還有位元帥在閱兵台上,總要給元帥留下好印象。
對於這些學生來說,元帥可是比什麼大明星都有吸引力和號召力,也更加讓他們尊敬崇拜。在元帥面前失儀,這是難以忍受的事情,也是絕對不能被允許的行為。
幸好,這裏的學生人數已經十分多了,墨肇完全可以抱着仲孫沅悄悄從隊尾離開,奔去醫務室。為了防止意外事件發生,整個閱兵場配備了不少醫術精湛的醫生和有經驗的護士。
墨肇速度極快地繞着幾個方陣,奔向最近的醫療點。醫生和護士都被他這個架勢嚇了一跳,但看到墨肇抱着的學生,一眼就知道對方的情況不是很好,連忙準備緊急搶救的物品。
然而,一番檢查之後,醫生囧了。因為他用急救掃描儀將仲孫沅的身體掃了一遍,發現對方除了體溫莫名其妙升高之外,並沒有任何問題。說是發燒,但並沒有發燒該有的其他現象。
「喂,我同學到底怎麼了?有沒有特效退燒的藥,給她吃兩粒啊……」墨肇都要被這些磨嘰的醫生氣死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找醫療機械人,至少對方不會那麼唧唧歪歪。
這位醫生穿着白色大衣,戴着一副黑框眼鏡,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墨肇,最討厭這種啥都不懂卻到處瞎指揮的小子了。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人員去做,不知道這個道理啊?
「按照之前的掃描結果顯示,她沒什麼事情……而且特效藥也不是糖豆子,不能隨便瞎吃。」醫生虎着臉,讓護士準備其他更加精確的醫療掃描器械,準備再仔細檢查一遍。
特效藥這種東西,只能應付緊急情況,若是時間不緊迫的情況下,最好使用其他藥性比較溫和的藥物。
因為這種特效藥都是救急的,藥性猛烈,雖然不會傷害身體,但用多了會讓身體產生耐藥性,以後再碰到人命關天的緊急時刻,特效藥就沒有那麼好使了。
「沒什麼叫事情?你沒看到她的腦子都要燒穿了嗎?」
墨肇都要將眼睛瞪出來了,仲孫沅露在外頭的肌膚都要變得血紅,體溫更是高得嚇人,這叫沒有什麼事情?哄騙誰呢?
「墨肇學弟,別在這裏影響醫生。」正當墨肇氣得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一聲溫和的聲音從醫療帳篷口傳來,語氣帶着一絲無奈和安撫,「仲孫學妹不會有事的。」
「姜學長?」墨肇看到帳篷外的姜阮,頓時鬆了口氣,感覺有了主心骨。
姜阮並沒有回答,而是望向他的方向,平靜說了句,「出來,別干擾他們。」
墨肇啞然,看了看一臉無辜和嫌棄的醫生,再看看風輕雲淡,但態度格外堅決嚴肅的姜阮,重重哼了一聲,腳步沉重地走出醫療帳篷,「沅沅都燒成什麼樣了,他們竟然說她沒事兒。」
姜阮笑着回答,說道,「仲孫學妹本來就沒有事情,檢查不出來是正常的。」
墨肇驚了,「怎麼連學長你都這麼說?你是沒有看見沅沅的臉,紅得和什麼似的,還有溫度……摸着都覺得燙手……簡直……」
姜阮說道,「墨肇學弟先回方陣吧,這裏我看着就行。」
墨肇怎麼可能放心得下來?然而他又不會醫術,待在這裏也只是添亂。
姜阮學長還算可靠,應該不會讓學妹出事才對。只是等會兒的挑戰賽,估計要缺席了。
想到這裏,墨肇輕輕點了點頭,說道,「那沅沅就拜託學長了,我先回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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