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三天了,車子還是不停的往前走,沒有目的地的,一路前行,寧碧翠就像是一個木頭人般的,坐在車架上,任由馬拉着馬車自已走,不用擔心走錯方向,因為他們本來就沒有目的地。
耳邊,傳來車裏嘻嘻歡笑聲,哪怕不回頭,寧碧翠也知道,聲音是那個叫小婉的女人發出來的,估計又是向那楚大掌柜索寵了,她很難想像,一年紀不小,性格成熟的女人,怎麼會發出那般讓人聽了都羞澀的聲音。
三天的相處,寧碧翠很少說話,但卻感受到很多,至少在她的心裏認定,這個楚大掌柜應該是一個正人君子,雖然他有兩個小妾,還不夠美麗,但這三天,卻並沒有故意的靠近她。
寧碧翠覺得,自己哪怕蒙着面紗,但呈現出來的美麗,就比他的兩個小妾要強很多。
「翠翠,停車了,今天走這麼久,都累了,就在這裏宿營吧!」那小婉的聲音響起,寧碧翠驚醒,立刻拉起了馬韁,車子停下了,很快的車簾掀開,小婉鑽了出來,跳下了馬車,隨着楚掌柜也下車了,被小婉抱住,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個香吻。
第一次,寧碧翠都有些傻眼,這女人是不是瘋了,哪怕是夫妻,這般親密的動作,也要避着人才是,但這一男一女,卻是如此坦然,好像夫妻間的親密,不怕讓人知道,其實真的說起來,這種男女間的親密,只要是成年人都知道,但知道不說,看破不說破才是正理。
當時驚了,但等到第二次,第三次,寧碧翠發現自己已經習慣了。
算了,這是人家夫妻間的事,與她何干,他們之間只是一個交易,對方治好了她的傷,她當一個月的車夫,時間過得很快的,相信等一個月,大家分道揚鑣,以後再也不相見,所以不必太在意,只是對三人的身份,寧碧翠還是滿心好奇的。
「老爺,這樣無憂無慮的遊走,真是開心,妾身恨不得一輩子,就這樣的走下去,沒有盡頭。」婠婠的話,讓沉靜的師妃喧也有些嚮往,說實在話,她似乎也很久沒有像此次這般的輕鬆過,放下所有的恩恩怨怨,江湖紛爭,純粹的只是遊走,觀山走水,看遍沿路的每一道風景。
曾經憧憬過的日子,現在竟然真的實現了,很不可思議的。
楚河伸手,指在女人頭一彈,說道:「又開始做夢了,彈你一下,讓你清醒一點。」
「老爺,你又欺負妾身,雖然妾身不是正妻,但你這大老爺,也不能這般的厚此薄彼嘛,幹嘛不彈小喧,她也是妾!」
楚河說道:「她比你聽話。」
「哪有哪有,人家晚上的時候,可是比小喧聽話多了。」
這話意有所指,哪怕是寧碧翠也聽懂了,立刻說道:「我去放馬。」
相比三人來說,她只是一個外人,有些話聽多了,很不好意思,感覺自己是一個大燈泡,當然前提是,她知道什麼是燈泡。
待寧碧翠離開,師妃喧有些無語的說道:「婠婠,說話小心一點,讓人聽到多不好意思啊!」
婠婠義正言辭的說道:「我這人,從來不會說假話,實事求是啊,晚上的時候,我本來就比你聽話,是不是老爺?」
師妃喧也有些受不住,雖然有些東西接受了,但不能說出來,這會兒說道:「我去四處查看一下地形,若有獵物,就打些回來,讓老爺做烤肉吃!」
看到所有人都離開,婠婠很高興,整個一個熊抱,將楚河抱得緊緊的,叫道:「太好了,現在夫君只屬於我一個人的了。」
楚河有些無語,反手將她抱起,說道:「好了,我永遠都是你的,你也永遠都是我的,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婠婠,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夫君真好,夫君別說話,親我。」
這個親我,就有些別樣的味道了,很熱情,很親密的那種,而且不能被外人看到的。
夕陽下,黃昏將近,天邊的彩霞,五彩炫麗,楚河抱着小鳥依人的婠婠,欣賞這黃昏的景色,兩人融合在一起,與這四周的自然之景竟然如此的和諧,沒有多久,一種帶着幾分內斂憂傷的歌聲卻是響了起來。
「我確定我就是那一隻披着羊皮的狼,而你是我的獵物,是我嘴裏的羔羊,我拋卻同伴獨自流浪,就是不願別人把你分享,我確定我這一輩子都在你的身旁,帶着火熱的心,隨你到任何地方,你讓我痴,讓我狂,愛你的嚎叫,還在山谷里迴蕩!」
歌聲落,有些受到刺激的女人,在楚河的臉上,留下了滿滿的香吻,沾滿了口水。
「老爺,妾身就是你嘴裏羔羊,做你一輩子的羔羊,只屬於老爺一個人。」
遠處,馬匹喝完水之後,正在青草地里狂吃,並沒有為歌聲所擾,倒是靜靜停放在路邊的馬車上,車架上,坐着兩女,正是羞得不好意思,避開的寧碧翠與師妃喧。
她們皆被歌聲所吸引,那種深情之處的演繹,打動了女人的內心,還有她們的靈魂,她們從來不知道,原來男人唱歌也會如此的要命。
師妃喧眼裏滿是柔情,嘴角溢出幸福的笑意,她很欣慰,她愛上了一個世上最好的男人。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寧碧翠看着眼前的師妃喧,覺得眼前這個沉靜的女人,清秀的容貌,卻是一種比她更空靈的氣質,這種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
師妃喧回過頭來,微微一愣,接着笑了,說道:「不是與你講過,我們只是行商之人,我家老爺是楚大掌柜,而我與小婉是老爺的妾氏。」
寧碧翠苦澀的笑了一下,說道:「先前我也以為,你們說的是真的,但越發的與你們相處,我越是覺得,你們不是一般人,至少這樣的歌聲,我生平第一聽到,這樣的歌聲,一般人又怎麼唱得出來?」
師妃喧說道:「其實我也們是第一次聽老爺唱歌,沒有想到唱得那麼好。」
寧碧翠說道:「他給人的感覺很陌生,但卻有幾分親切,而你與小婉,我卻是有些熟悉,你們對我丹青派的事,瞭若指掌,我想着,你們會不會是我曾經認識的人?」
師妃喧搖了搖頭,說道:「你又何必如此自尋煩惱,一個月之後,你離開就是,萍水相逢,不問出處,免增掛念,我家老爺可是一個相當有魅力的人,要是喜歡上他,那就糟了,你捨得放開丹青派麼?」
寧碧翠搖了搖頭,說道:「也許你說得對,我這是有些着魔了,不該多問。」
師妃喧說道:「這就對了,反正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我們不是你的敵人,這就已經夠了。」
四人又碰在一起,婠婠開心的從楚河的懷裏跳出來,興奮的叫道:「喧姐,聽到沒有,剛才老爺為我唱歌了呢,太好聽了,這輩子能跟着老爺,真是小婉的福氣。」
師妃喧知道這女人為何興奮,一個女人,碰上一個心愛的男人,還可以得到呵護與疼愛,就是最幸福的事,看看她曾經的小魔女,變成了小鳥依人般的溫柔,就知道這種改變有多大了。
楚河問道:「說好的獵物呢?」
師妃喧有些尷尬的說道:「沒有獵物,都被老爺的歌聲嚇跑了。」
「胡說,老爺的歌這麼好聽,怎麼會嚇跳獵物,分明是小喧姐偷懶了。」
一旁的寧碧翠立刻開解道:「我們皆聽到楚掌柜的歌聲,都聽入迷了,所以忘記去打獵,要不我現在去……」
楚河說道:「算了,天都快黑了,去林中不太安全,我看看今晚吃什麼好呢?」
「今晚吃烤魚吧!」楚河看到不遠處,一條小溪潺潺而過,立刻就想起來了,有水就有魚,何況是這種時代,溪里的魚又大又肥,必竟這裏幾十里荒蕪人煙,溪里的魚自由的生長,可都是野魚呢,肉質一定很好。
「好好,吃烤魚,老爺的手藝一絕,烤魚也一定好吃。」婠婠說着,拉住了楚河的手,說道:「老爺,我們一起去抓魚,小婉可是抓魚小能手呢?」
四條魚,活蹦亂跳,都有一斤以上,婠婠還想抓,但被楚河制止了,抓太多也吃不完,太浪費了。
火生起來了,楚河拿出了燒烤工具,開始工作,婠婠坐在一旁,手裏拿着零食袋,袋裏裝着五香瓜子,成了看客,就等着吃飯了。
師妃喧坐在一旁,也是同樣的動作,倒是寧碧翠有些不好意思,小聲的問道:「你們不去幫忙麼,讓楚掌柜一個人做?」
在這個時代,哪裏有男人做飯給女人吃的,何況在三人中,還是以男人為主的隊伍,太奇怪了。
「不用了,我家老爺手藝最好,我們幫忙都是瞎忙,不如讓他一個人來,等着吃就好了。」婠婠看了寧碧翠一眼,知道她不了解,所以稍稍的解釋了一番。
師妃喧卻是說道:「我家老爺就是這種性格,他一直說,娶我們回來是享福的,不是做飯的,我們也樂得享受。」
寧碧翠心裏一愣,笑了笑說道:「楚掌柜果然是不一樣的男人,世間少有。」
兩女聽了,相視一笑,心裏都叫道:「哪裏是世間少有,世間分明只有他一個。」
魚燒好了,魚香味已經整個瀰漫,婠婠把手中的袋子塞到師妃喧的手裏,立刻跑了過去。
「這幾天吃了不少烤肉,都上火了,今天改變一下,小婉乖,再等一下。」楚河制止了,拿出一個鐵鍋,開始了加入醬料,加入一罐碑酒,然後再加入清水,水開之後,將烤魚放了進去,還有袋裝的酸菜,再加入切好的土豆塊,玉米塊,一起燉煮。
「好了,可以開吃了。」兩女隨着楚河話落,早早就圍了過來,不僅僅是因為真的餓了,還由於這魚聞着實在太香。
「寧掌門,過來吧,一起吃,不要客氣。」
小火慢燉,配菜熟了,楚河再扔下了三塊泡麵,香味濃郁的一大鍋烤魚亂燉,終於成了,可以開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