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雲龍虎 第十三章 迷香蟲

    「哥，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厲害？」那人難得看到自己的哥哥失態，不無得意地說着，有些誇耀的樣子。

    他哥哥卻是一臉嚴肅地看着他：「你知不知道這《破軍刀》的來歷？」

    「來歷？」那人嘀嘀咕咕，「難不成這本功法來頭很大？」

    「來頭倒是沒什麼，無非就是蒼玄派的功法罷了。」他哥哥搖了搖頭，隨口說道。不過這語氣卻是把他給嚇着了：「蒼玄派的功法？！那我豈不是惹上大麻煩了？」

    「瞧你那慫樣。蒼玄派怎麼啦，蒼玄派是高手眾多，可是咱真要藏起來，他虛天掌門也休想把咱們給找出來。」他哥哥翻開《破軍刀》，逐頁瀏覽着，「再說，蒼玄派收錄的功法何其之多，少個一本兩本的無關大雅，頂多傳出去面子有損的時候才會去查。」

    翻到最後一頁，哥哥把那上面的字拿給弟弟看：「諾，這就是個復抄本，更是沒問題了。」所謂復抄本，便是將原功法另手抄下來做成的書。在武林宗師們開創新絕學或者哪位祖師外出遊歷垂死的時候，想把功法流傳下來，便會將其功法寫出，再附上自己的感悟。他們往往不會隨身攜帶筆墨，故多刻在石頭上或者寫在山洞的洞壁上。

    而後人得了機緣，發現這些功法，自然不可能一夜之間就掌握了，肯定要花功夫細細品味，總不能把石頭扛走吧，這時候就需要把這些東西抄下來匯成書籍，這就是復抄本。

    當然，像這種帶有前人感悟的復抄本還是很少見的，因為那些個前輩高人除非是特殊情況，一般都是把這些東西留在自家那裏，後人直接對着那些石碑參悟就好，就算出門的時候想繼續看，也只會把功法部分抄下來，有的甚至功法也不抄全，只抄了一部分。

    像是蒼玄派，後山那有一片洞穴，專門用來給本門宗師們刻功法的。至於傳功樓里的，都是些復抄本罷了。

    「哦，那我們就不用擔心了？」弟弟還是有些不放心。

    「是有點問題，」這一次哥哥倒是點了點頭，「這《破軍刀》，是蒼玄派的果尚真人所創，後傳給真宿真人厲輕鴻。厲輕鴻只收了一個徒弟，《破軍刀》卻沒有傳給他，而是傳給了一個外人。嘿嘿，你猜這個外人是誰？」

    「誰啊？」

    「赤雲將軍——東方洪。」

    「不認識哎……」弟弟摸了摸後腦勺，「他很厲害？」

    「他瞪你一眼都能把你小子嚇尿。」哥哥那指頭戳了戳他的腦袋。

    「我哪有這麼膽小？」弟弟撇了撇嘴，「再說，他要是這麼厲害，我肯定會聽說過的。」

    「他是朝廷的人，你自然沒聽說過了。」哥哥說着，「你是從誰那裏偷來的？」

    「哦，就是從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身上摸過來的，他身邊有個高手跟着。」

    「嗯，看來他應該是赤雲將軍的後人。」哥哥琢磨着，「咱柳家的白榜上寫着東方洪的名字。咱兄弟倆偷了《破軍刀》，讓家裏知道可不得了。」

    「啊？這可怎麼辦？這可是要剁指頭的啊。」弟弟這下慌了，「要不……我再去還回去？」神偷一脈雖然是偷東西的，但也有自己的江湖道義。柳家有白榜，上面寫着對國家有功、對江湖有義、對柳家有恩的人的名字，這些人是不准偷的。若是偷了這些人，不僅要把東西原物奉還，還要附上十兩紋銀；家裏也會有懲罰，輕則限足十日，重則斷指。

    「嗯，我也在想這事，其實還有一個法子——糟了！」哥哥正準備拿出個主意，突然目光一凝。他探出手，手指像蛇一般靈活，一下夾住了一隻飛蟲。他把蟲子捏在手裏：「迷香蟲，我們被發現了。」

    ……

    半個時辰以前。

    「少爺，你究竟丟什麼東西了？」蔡富問道。

    「我爹讓我送到蒼玄派的功法，《破軍刀》。」東方旭大為苦惱，「這可怎麼辦啊？我爹會不會殺了我？」

    「原來是這個啊，不妨事，不妨事。」蔡富突然樂了。

    「蔡叔，你還取笑我。」東方旭苦着臉說道。

    「哈哈哈，少爺，你看這是什麼？」蔡富說着，從懷裏摸出一個小盒子，他把盒子打開，裏面是密密麻麻的的蟲卵。

    「這是……迷香蟲卵？」東方旭有些不確定。

    「正是。」蔡富取出其中的幾枚蟲卵，托在手掌上，又取出一個小瓶，朝蟲卵上灑了些水，「老爺也怕這本功法被偷或者搶了去，早早地用一種迷香處理過了。我灑上這種迷香水，待這些蟲卵孵化了，它們就會飛去替咱們尋那《破軍刀》了。」

    說着，他的手掌開始變得火紅。迷香蟲卵的孵化需要高溫，現在蔡富為了讓蟲卵孵化，便催動內氣，讓自己的掌心溫度變高。不一會兒，那幾枚蟲卵先後裂開，幾隻有些透明的飛蟲從其中鑽出來，抖了抖翅膀，便飛到了半空中。它們漫無目的地在空中轉了幾圈，便先後朝一個方向飛了過去。

    「我們跟過去！」徐陸吆喝一聲，便一蹬腿竄了出去。蔡富、東方旭和如燕也隨即跟上。

    畢竟是練了四年《八神步》，東方旭的腿上功夫還是有幾分的；如燕好像也練了什麼步法，不比東方旭差。四人跟着其中一隻飛蟲，在一片瓦房間穿梭。最後，他們來到了那神偷家兄弟倆的屋前，看着那飛蟲鑽進了門縫，才停下了腳步。

    徐陸拉過背上的長槍，槍尖點出，屋門應聲而碎。蔡富也一個箭步滑進了屋子，兩隻手上已經戴好了指虎。

    屋子裏，兄弟倆聽到動靜的時候門已經破了，還沒有什麼動作，便結結實實地挨了蔡富兩拳。蔡富拳頭的力量穿過指虎，直接把這兩個傢伙轟到了牆上。

    「兩個高手！」哥哥心中有了判斷。

    「停停停！」兄弟倆被兩拳捅到了牆上，隨即又跌到地上，頗為狼狽，弟弟揉着胸口，見蔡富還要打，急忙喊停，「好漢，這位好漢，別打了，別打了……」

    哥哥也趕緊起身：「可是東方將軍家眷？」

    蔡富收拳，不動聲色：「東方家，蔡富。」徐陸沒有說話，東方旭和如燕自然也沒有開口。

    「在下柳摘月，這是舍弟柳摘星。舍弟魯莽，竟偷了東方家的東西。在下正想着怎麼歸還，沒想到幾位好漢少俠神通廣大，已經尋過來了。多有得罪，多有得罪，這是《破軍刀》功法和十兩紋銀，」哥哥，也就是柳摘月，趕忙低頭認錯，還不忘回頭讓弟弟柳摘星趕緊起來認錯，「摘星，還不快過來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