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初升的太陽,陽光便灑滿山谷。
葉驚鴻微微睜開眼睛,苗倩仍靠在肩膀上熟睡,她睡的是那麼的安詳。
兩人身上的衣襟已經烘乾,篝火也只剩下幾縷青煙。
輕輕的拍打苗倩。
「苗倩,我們該啟程了。」
苗倩微微睜開眼睛,迅速的偏離他的肩膀。
「沒想到耽擱了兩天我們還在這葫蘆湖畔。」
「走吧?」葉驚鴻看了一眼眼前的湖泊,心裏默默的祭奠一下常南和張庭兩個前輩。
死去的人已經離去,活着的人還要繼續,前方的路多有坎坷,不知邊洲是不是已經換了一片天地。
二人踏步而行,數個時辰後,他們便來到草原,放眼望去,前方有着十幾個帳篷,隨着草原的風,顯得有些搖擺。
「那是哪裏?」葉驚鴻指向前方。
「我們已經到達邊洲了,那裏是國界線,駐紮在這裏的將士乃是白英傑的恩師朱賢。」
「這是國界,你爹的五旗軍就放幾十人守衛邊疆?」葉驚鴻不解。
「一來我爹和龍駒國戍邊將領關係良好,二來這邊洲獨特的環境,都是茫茫的大草原,即便他國侵佔也沒有百姓傷亡,當然他國的鐵騎真的踏過邊境線,那五旗軍便可光明正大的解決。」
葉驚鴻點點頭。
「原來是這樣,不過這裏有駐軍,我們不是可以借到馬匹嗎?」
「你還是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
「為何?」
「白大哥做事我太了解,知道你我會回來,怕是他不會在這裏留下馬匹。」苗倩說道,要是如此,白英傑完全不需要大費周章毒害馬車前的兩匹馬匹。
「問問便知。」
二人很快來到帳篷處,一老者緩步而至,見到苗倩,手放在胸前,用邊洲禮節微微的鞠躬。
「大小姐,你怎麼回來了?」
苗倩也相應禮節鞠躬。
「怎麼?白大哥將我綁出陳國,你也參與其中。」
老者正是這裏的領頭將領,也是白英傑曾經草原上的師傅朱賢。
「白英傑此舉的確不是君子所為,但是我這把老骨頭懇請大小姐離去,他也好放開手腳與敵搏鬥。」
「不,我一定要回去,很多事情我不能在選擇,更無法逃避。」
葉驚鴻聽着二人的直言直語,一時間也插不上話來。
的確或許白英傑用心良苦,但是這種辦法是救不了邊洲,東洲血的教訓,葉驚鴻猶記在心。
「朱將軍,能否借我們兩匹馬匹。」
「抱歉,前幾日我這裏的戰馬全部騎回軍營。」朱賢打量一下眼前的少年。
「既然如此,朱將軍,我二人這就告辭。」
朱賢看了一眼天色,此時已經臨近正午時分。
「大小姐,你二人還是在這裏用過午膳再走吧?路途遙遠,就是不休不眠此地前往軍營步行也要兩日之久。」
少時,露天的草坪上鋪起一塊大大的白布,酒菜而至,十幾人圍布而坐。
草原人的豪情與奔放再次顯現而出,大小姐前大小姐後的敬酒。
就連葉驚鴻也不斷的被人敬酒,有了上次和白英傑喝酒的教訓,他可不敢再放開喝。
果然,葉驚鴻看出了異樣,只見苗倩仰頭倒下草叢之上。
「朱將軍你......」
「我在你和大小姐的酒杯上塗了大量的醉仙散,你還不倒下。」
葉驚鴻眼珠轉了轉,目光四處掃視一遍,很配合的直直倒在草坪之上。
「大小姐不要怪我,雲嵐宗和我草原之兵定然有一戰,而你若是雲嵐宗的宗主夫人,怕是第一個放不開手腳的便是苗將軍。」朱賢悠悠的說道。
「朱將軍,是把二人繼續遣送走,還是......」
朱賢嘆息一聲。
「雲嵐宗的勢力強大,怕是我邊洲將士不一定能是他們的對手,將這二人帶到龍駒國,秘密的囚禁起來。」
「為何?」那士兵不解,為何要囚禁。
「聽說葉晨重金送馬,只為伊人一笑,倒是在雲嵐宗上下傳成一道佳話,白英傑不能這樣做,我卻可以,一旦戰敗,或許能用大小姐的性命換到一線生機。」
那士兵稍頓片刻,點點頭。
「朱將軍真是用心良苦。」
「能抱住邊洲,即便受世人唾罵,我也無怨無悔。」
這時,一士兵在遠處前來一輛馬車,這也是朱賢為二人準備的。
士兵將二人抬上馬車,很快便開始啟辰。
葉驚鴻早就練就了百毒不侵的身軀,微微有些顛簸的馬車上,他睜開眼睛,餘光掃視了四周,大約有十幾個士兵。
他的修行不濟,苗倩也昏厥過去,怕是自己還是不能力敵眾人。
正在這個時候,馬車突然停止,一白衣女子擋住十幾個士兵的去路。
「你是什麼人敢當我五旗軍的車。」
「我要前去龍駒國,還請幾位大哥帶我一程。」
躺在馬車上的葉驚鴻,嘴角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因為說話之人的聲音他太過熟悉,正是秦家姐妹中的妹妹秦流雨。
士兵們相視一眼,再看看眼前的女子,長得可謂是脫俗,反正此去穿過茫茫的葫蘆山,也需大半天裏程,路上也算是寂寞,這女子主動搭車,自當不想推脫。
「好吧?上車。」
秦流雨一笑,偽裝的連連點頭。
「謝謝各位大哥。」說話間她就向葉驚鴻和苗倩的馬車上爬去。
目光迅速的看向葉驚鴻,葉驚鴻微微眯眼,倒是給她使了個眼色。
「哎!哎!哎!後面是我們重要的貴客,你要坐車就到前面來。」
馬車前的幾個士兵邪惡的笑着,有兩個士兵還微微挪開一個空擋,示意秦流雨做過去。
秦流雨故作含蓄的低着頭,似乎不情願的走過去。
馬車迅速再次開動,這些士兵似乎由於多了個美女相伴,臉上各個洋溢的笑容,有些膽大的士兵,那雙手也變得不再安分。
秦流雨微微一笑,那眼神有點怕人,只是這些士兵倒是全然不知。
「啊!啊!啊!」秦流雨雙掌不斷兩邊劈出,這些士兵沒想到這個女子還是個毒蠍,瞬間滾落在地上。
秦流雨一躍而起,長袖兩邊伸張開來,一陣纏繞,又有幾人被困住,摔落急速行駛的馬車之上。
「讓你們吃姑奶奶的豆腐。」
與此同時葉驚鴻也突然睜開眼睛,也是趁身邊看守的二人不備,連續推出兩掌將二人推下馬車。
馬車還在飛跑,那些被墜落而下的士兵沒有受重傷的跟着馬車開始飛縱而來。
「公子,你來掌馬,我下去殺光這些人。」
葉驚鴻搖搖頭。
「他們也是邊洲士兵,現在調轉馬頭,我們回軍營。」
「好。」秦流雨迅速牽着馬韁,將兩隻疾馬強行的調了過來。
這些士兵站在馬車前,仍準備將他們攔截住。
秦流雨一笑,兩隻白色的長袖飛出,強大的勁力將這些人逼開。
如此馬車繼續向草原深處而去。
「流雨,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是白英傑告訴我的。」
「白英傑?」
「他還告訴了我很多,很多,公子願不願聽。」秦流雨調皮一笑。
「別賣官司了。」
秦流雨轉頭看向昏厥的苗倩,道:「白英傑說這宗主夫人心中有你,而你的心中也有她,所以他把你二人送出邊境,說只要你們醒來,你們便會不再回來。」
葉驚鴻搖搖頭。
「他怎麼那麼肯定,不過我讓他失望了,我不僅回來了,還把苗倩一起帶回來了。」
「公子,我不想知道結果,我想知道白英傑說的話對不對。」
「你胡說什麼?她是別人的妻子。」
馬車前,秦流雨轉身看向身旁的葉驚鴻。
「如果她不是呢?」
葉驚鴻微微嘆息一聲。
「那我們或許是朋友,就像和你一般,至親的朋友。」
秦流雨心中微微的苦澀,沒有言語,似乎在專注的行駛馬車。
「你不也沒信白英傑的話,還來此處找我。」
「因為我知道無論白英傑說的是否正確,你是不會輕易離開邊洲,因為你不會放棄任何報仇的機會,你會想盡一切辦法,殺了後面女子的夫君。」
「知我者,定是你秦家姐妹。」
「其實公子,我真的看不透你的心。」
「我的心早已經被仇恨蒙蔽,報仇或許是我唯一的選擇。」
「那假如你手刃了葉晨,你又會做什麼?」
葉驚鴻搖搖頭,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想過,因為他不敢想,現在想殺葉晨簡直比登天還難。
「或許我會找到心愛的人,和她了此一生,你呢?」
「我也和你一樣的想法,只是我心中之人心有所屬。」秦流雨直言道。
葉驚鴻清楚秦流雨的意思,輕輕的嘆息一聲。
「流雨,世界上好男子多的是......」
「可是我就愛你一個。」秦流雨直接打斷葉驚鴻的話。
「我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哈哈,我們本就是朋友。」
葉驚鴻看着秦流雨開朗的笑容,再次輕聲嘆息。
「公子,你有你的選擇我不怪你,我永遠會等你,我也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
秦流雨的直言不諱,葉驚鴻並不感到壓抑,是的,每個人都有選擇。
你可以有一萬個拒絕我的理由,但是我卻永遠有追求你的自由。
有一種愛叫做付出!王媛算的上一個,秦家姐妹也是,只是性格不同,註定的結局也便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