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你醒了,我還真的以為你再也不想見到本公主呢?」一處營帳之中,秋冥微弱的睜開眼睛,陳九玲說道。
秋冥在昏厥之際,就知道這個刁蠻公主到來,因為他看到她的貼身侍衛陳運前來相救。
「公主,你怎麼來到邊洲?」秋冥話語吃力,顯然傷的不淺。
「你這木頭這幾年很少回京洲,上次聽說你回去了,等我趕到的時候,我爹說你又出去辦事了。」
「這幾年陳國不太平,我所能做的便是幫你爹分憂。」
陳九玲鼓起嘴。
「我爹也是,總是給你做不完的任務。」
秋冥搖搖頭,略有些感慨的說道:「若是國事太平,我自然就不會有任務。」
陳九玲一直在九王府養尊處優,更是不聞天下之事,而這次她偷偷的跑了出來,看到百姓疾苦,雲嵐宗肆意妄為,她才知道他們陳家的天下,並不是她想的那樣。
「雲嵐宗到處禍亂百姓,為何我爹不攻打他?還有今天傷你的那個人,本公主也一定幫你砍下他的頭顱。」
秋冥微微的搖頭,這公主雖然刁蠻,甚至也經常捉弄於他,但是對他還是真心不錯,雖是九王爺之女,就連九王爺都不讓她參與任何政事。
「公主,你還是回京洲吧?這裏不適合你。」
「嘿嘿!好不容易出來,我才不這麼早回去」
「你出來九王爺知道嗎?」
「知道我還能出來嗎?不過現在應該知道,知道也沒用,他總不能跑到這裏來抓我吧?」
這時,陳運走了進來,他在外面也知道秋冥醒來。
「秋冥大哥,你的信。」
秋冥接過信,掃視了一遍,搖搖頭,直接將信遞給陳九玲。
陳九玲看了一眼信,尷尬一笑。
「就是我爹讓你帶我回去也至少要等到你傷好痊癒。」
「陳運,九王爺很擔心公主的安危,你還是將她送回去吧?」秋冥說道。
「這」陳運不是不想,而是將目光看向公主。
「好了,我在這裏待幾天便回去。」顯然陳九玲有些生氣。
秋冥輕輕的搖頭,這公主脾氣若是爆發,怕是沒人能勸阻她。
「好了,你還是擔心自己吧,躺着好好休息。」說話間大步走向外面,嘴裏還在嘀咕。
「切,你這個死木頭,要不是我怕是你已經給那個變態狂給殺了。」
「這邊洲雖然是五旗軍的地界,但是現在雲嵐宗滲入,已經非常亂,保護好公主。」秋冥輕聲對陳運說道。
「是。」陳運轉身而去。
陳九玲在這軍營中溜達,陳運更是不遠不近的追隨。
遠遠看到了中軍大帳,不用想這便是苗雨澤的大帳,門口的侍衛知道她的身份也是點頭問好,她看都沒看幾個士兵,便徑直走進中軍大帳。
裏面擺設整齊,但是卻不見人影,旋即走了出來,問道門口的幾個侍衛。
「你家將軍呢?」
「他有事出去了。」
「去哪了?」
「呃」士兵有些吱吱嗚嗚。
「快說。」陳九玲本是隨口問問,看着人有些結巴,她反而來了興致。
「苗將軍,我要回軍營。」剛才醫者幫白英傑上了藥,他卻是掙扎着要起身。
「你還是省省吧,這次若不是公主這麼一鬧,怕是你已經死了。」
白英傑咬咬牙,想起了白勝之死,心裏已然氣憤萬分。
「卞戰這個天殺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只要我回了軍營,立馬就帶兵將他剿滅。」
「活着比什麼都重要,你為何不低頭呢?等我五旗軍全部撤回京洲,你白旗軍還是一頭狼,我苗雨澤向你保證,只要有機會定斬了那個卞戰。」苗雨澤何嘗不是恨透那陰陽怪氣的卞戰。
「我白英傑做不到將軍的大度。」白英傑幾次想掙紮起來,奈何傷勢不允許。
「可是是九王爺下令撤軍,而且黑旗軍被對方扣押,只要卞戰在這邊出事,黑旗軍便亡矣。」
白英傑轉轉眼珠。
「反正我是反定了,你這就放我回軍營,有我白英傑在,雲嵐宗別想侵犯我邊洲分毫。」
苗雨澤搖搖頭。
「你現在即便回去又如何?白旗軍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九王爺下令,滋事者殺無赦。苗倩的失蹤,雲嵐宗已經認定是你做的,我能救你這次,怕是我無法救你下次。」
「苗將軍的意思是你已經將白旗軍包圍,隨時都會斬殺自己人?」
苗雨澤嘆息一聲,點點頭。
「為什麼,我白英傑可以殺盡雲嵐宗的敗類,但是我不能向自己人低頭。」
「所以你考慮清楚,將苗倩交出來,說到底她已經是葉晨的妻子。然後我在從中周旋,一起撤出邊洲,這是你唯一的選擇。」
白英傑躺在床上,緊緊的閉上雙眸。
「為何九王爺要下達這個命令,邊洲的防守,我五旗軍的戰鬥力比御林十三軍還要強,難道是天滅我陳國。」
「你這小廝,誰叫你胡言亂語,九王爺哪個命令錯了,我陳國又怎麼會亡。」陳九玲直接進入此處帳篷。
苗雨澤慌忙起身,微微躬身。
「公主。」
而陳九玲並並不理會苗雨澤,而是直接走到白英傑的床前,怒視着他。
白英傑張開眼睛,看着這瘋丫頭,在看看苗雨澤的表情,便知道這丫頭,正是九王爺的愛女陳九玲。
「九王爺讓我五旗軍撤出邊洲,讓雲嵐宗入駐,這命令難道是對的,陳國六洲四洲被強人佔據,現在若是我邊洲在落入敵手,京洲將陷入四面圍困之中,難道陳國不亡?」白英傑雖傷勢嚴重,但是言語仍是犀利無比。
「白英傑,不可無禮,這是公主。」苗雨澤為官老道,都說這公主刁蠻,白英傑那牛脾氣別又把公主得罪。
「你閉嘴!」陳九玲竟然轉過頭,喝了一聲苗雨澤。
轉身再次看向白英傑,繼而說道:「你說的是真的?」
「句句屬實。」
「你怎麼和那木頭一樣受了這麼重的傷?」
白英傑不知道木頭是誰,但是他臉上儘是苦笑。
「我身為五旗軍之一的白旗軍將領,在自己的地界上被外人所傷,親眼目睹我的弟兄被外人所殺,而我白旗軍各個忠義,只想捍衛我陳國國土,而全被自己的軍隊圍困,動殺不得。」
「有這等事?」陳九玲轉身看向苗雨澤。
「是九王爺下令包圍白旗軍,可是迄今為止並沒有發生摩擦和人員傷亡。」苗雨澤小聲的應道。
「白旗軍犯了什麼錯?」
苗雨澤鄒鄒眉頭,既然公主問起,他索性直接說道:「他們挾持雲嵐宗的宗主夫人,並不願依照九王爺的命令撤出邊洲?」
「為何要撤出邊洲?」這公主不問政事,若不是這次出京洲,或許她還一直認為天下太平。
「這是九王爺的命令,我們做下屬的無法揣摩。」
陳九玲的下一句話不僅讓苗雨澤震驚,也讓白英傑一頓。
「還揣摩個屁,我爹這決定就是個錯的,你立刻將包圍白旗軍的軍隊撤去,在自己的地界上白旗軍只要不殺人放火,做什麼都可以?」
「這」苗雨澤猶豫不決。
「這什麼這,信不信我立刻將你的鬍鬚一根根的拔掉。」
「可是」
「陳運,給我一根根的拔掉這老傢伙的鬍鬚。」
陳運旋即從帳篷外走了進來,苗雨澤瞬間苦笑不得。
「可是這畢竟是九王爺的命令。」
「我爹那裏我自當向他稟明,你照我的意思去做就是。」
「我黑旗軍已經先行撤去,途經雲嵐宗地界,他們現在將我大軍全部扣押,若是開罪了雲嵐宗怕是這兩萬多將士會全軍覆沒。」
「還有這等事?」陳九玲帳篷里來回踱步,習慣的用手觸摸着自己的腮幫,似乎在深思。
白英傑看着這人有刁蠻公主之稱的陳九玲在深思,倒是不失另外一種韻味。
「這樣,立刻大軍將那陰陽怪氣的一干人等全部抓了。」陳九玲說話間點點頭,轉身看向床榻上的白英傑。
「還有你不是抓了什麼宗主夫人嗎?只要他們敢對我黑旗軍不利,就將這些人全部殺了,我黑旗軍全體將士追封烈士。」
苗雨澤聞言苦笑不得,就連白英傑都是暗暗搖頭。
「怎麼了?我的辦法不好嗎?」看着這二人的表情,陳九玲很是失望,這可是她絞盡腦汁苦思的辦法,
苗雨澤低頭不語。
陳九玲索性直接說道:「就按照我的意思去做。」
「這」
「陳運,現在就拔了他的鬍鬚。」
「是。」公主任性慣了,陳運知道他若是不這樣做,怕是連自己也要受責罰,大步走到苗雨澤的身前。
「將軍,得罪了。」
躺在病床上的白英傑忍不住的笑出聲來,這絕對是他從軍以來,第一次聽過的刑法。
苗雨澤鄙視了對方一眼,旋即說道:「公主,我照辦就是,不過我想先問問九王爺的意思。」
「我爹還遠在京洲,這一來一回黃花菜都涼了,你先照做,我自當會稟明。」
其實陳九玲這個辦法看似不是辦法,事實證明的確有用,然而邊洲失敗的厄運,已然來臨,這或許是滅亡前最後一次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