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要死在這兒了?/p>
她掙着身子將玉墜撿了起來,握在手中,但意識漸弱,迷迷糊糊看到窗口一個黑色的身影飛身跳了進來,不曾說話,徑直將她抱了起來。/p>
瑾歌趴在那人的胸口,眼睛嗆得早已睜不開,她感覺自己的靈魂隨時都要離體而去,意識漸漸脫離自己……/p>
撐着最後一絲力氣,還有心念念的事還沒有做呢,她顫顫巍巍將手中撿起的鴛鴦玉墜,塞到了對方的手裏,小聲道:「桓生……我買了……了一對兒……我們……一人……一個……」/p>
說完徹底暈了過去。/p>
那人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手裏的鴛鴦玉墜,緊緊握在手中,隨後揣進了懷裏。/p>
百花酒樓下人滿為患,嘈雜不已,隱隱還能聽到不遠處的人群里,女掌柜的哭喊的聲音。/p>
「我的百花樓啊,我一輩子的積蓄都在裏面了啊,這可怎麼辦啊!這薛瑾歌真是一個禍害啊,我幾年來都不見出事,她今日一來,我這店裏就遭殃啊!真是造孽啊!都怪她!」/p>
緊趕慢趕,跟丟了桓生的阿松好不容易才找了過來,擠出人群,手裏還握着那件披風,老遠看着桓生正抱着昏迷不醒的瑾歌,朝路邊走去。/p>
「小姐!」見此情景,他立刻飛奔而來,大聲哭了起來:「小姐,是阿松不好,阿松不該留你一個人的,哇啊……小姐,你不要死,你死了,阿松怎麼辦啊……」/p>
「她還沒死呢!」桓生無奈的瞥了他一眼,伸手拿過他手裏的披風,替瑾歌裹上,輕輕拍了拍瑾歌的臉頰,小聲道:「瑾歌,你還好嗎?」/p>
「桓生……咳咳……」瑾歌輕咳一陣,緩過來,才慢慢的睜開眼,半晌,她才看清了面前的人的模樣,立刻笑了起來:「桓生,桓生,真的是你啊,我就知道是你。」/p>
桓生愣了一下,幫她擦了擦臉上的灰,輕聲道:「別犯傻了,我帶你回府,回去再說。」/p>
回到柳府,柳爹柳娘趕緊前來查看,一聽說這事兒,都嚇得不輕,還好瑾歌毫無損的回來了,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可如何是好。/p>
瑾歌坐在床上,看着床邊站滿了人,着實有些不自在,伸胳膊蹬腿兒的像他們證明這自己一點兒事兒都沒有,想讓他們放心回去歇息。/p>
「受了不小的驚嚇吧?」柳娘問道。/p>
「沒有,娘,」瑾歌笑眼彎彎,得意道:「我哪是這點小事兒就能被嚇到的呀,你們呀,可就放心回去休息吧,我沒事兒。」/p>
「那就好,不然我以後可沒臉見你爹娘了。」/p>
「嘿嘿,我說我命硬呢嘛。」/p>
待眾人皆散去,瑾歌才靜下心來,看着桓生在屋裏走來走去的,她漸漸回想起了今日所生的一切。/p>
疑慮湧上心頭。/p>
梨汐人不見了,那就是她想殺我?為了什麼?僅僅為了桓生嗎?/p>
可梨汐這麼直接的動手,未免太過於草率了?是目的性的還是臨時起意?她想殺了我,有那麼多辦法,為何大動干戈的燒了一整棟百花樓?/p>
「你在什麼愣呢?還不躺下睡覺。」桓生掀開被子,坐到床上。/p>
「沒什麼。」瑾歌知道桓生定然會問她今日見了誰,同那人說了些什麼,那我要不要實話實說呢?/p>
「今日帖子是誰送來的?」/p>
果然。/p>
瑾歌慵懶的抬起眼皮,鼓了鼓腮幫子,好一會兒,才答道:「梨汐。」/p>
桓生將臉湊到了瑾歌面前,直盯着她的眼睛,微笑道:「說了什麼?」/p>
瑾歌真想順口就答『沒什麼』,可桓生的眼神告訴她,這個回答是過不了關的。/p>
於是她便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p>
「你這麼信任我?」/p>
聽到桓生這麼問,她心裏突然咯噔一下。/p>
是啊,我相信你,毫無保留的相信你,但是為什麼你要這麼問我?/p>
瑾歌突然感到一絲失落,轉移了話題。/p>
「我給你的東西好看嗎?」/p>
桓生微愣,皺眉想了想,復而挑眉笑道:「什麼東西。」/p>
什麼東西?!/p>
玉墜啊!我給你的鴛鴦玉墜!/p>
瑾歌有些震驚,半晌腦子才回過神來。/p>
不對啊,那個人從窗戶口跳進來救了我,那裏可是二樓,下面是尹川河,他能上來,除非是一個輕功了得的人,否則如何能輕易辦得到?如果不是桓生,那說明桓生真的不會武功……/p>
我竟然把他當成了桓生,將玉墜給了他!/p>
現在該怎麼辦?/p>
越想越是有些堵得慌,瑾歌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向桓生說明這事兒。/p>
「額,沒什麼東西,我說,我想給你一個禮物,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瑾歌左右瞄着瞎掰,難掩緊張。/p>
「嗯?」桓生看着她那異樣的神色,湊過臉來看着她,語氣輕柔。/p>
瑾歌抬眼看去,容顏近在咫尺,輕眨的雙眼像是一屢清風撫了她的眼,她的心;瑾歌下意識掃了一眼桓生的薄唇,靈光一閃,一咬牙一皺眉,湊上前去輕輕在他嘴唇上嘬了一下,親吻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內顯得十分清脆,她瞬時面紅耳赤,急忙轉回身子鑽進了被子裏。/p>
桓生也有些驚訝,這是瑾歌第一次主動湊上來親他,成親這麼久,每次行房她都不會回應他,更別說主動了。/p>
不過……不會反抗不會打人便甚好了。/p>
見她無比羞赧的鑽回了被窩,桓生舔了一下嘴唇,輕輕勾起嘴角笑意難收,也躺了下去,從她身後抱住她,閉上了眼睛。/p>
「這個禮物,我喜歡。」/p>
第二日,瑾歌出街時,還遇上了那百花酒樓的老闆娘,一瞅見她就開始念叨罵罵咧咧,直聽得瑾歌很不舒服,便回了嘴。/p>
「你憑什麼怪我?!啊?!我還沒有怪你呢,差點讓我死在你那鬼地方!」/p>
那老闆娘也不是省油的燈,同瑾歌吵了起來:「說誰的鬼地方吶?!不怪你怪誰?!」/p>
「切!別亂扣屎盆子,又不是我放的火,我還是受害者呢!」/p>
「火就是從你那房裏起的,你還有理了!就是你放的火!」/p>
「你腦子被火烤了啊?我放火燒死我自己?虧你想得出來。」瑾歌此時真是氣上心頭,將過往的本性都逼出來了,罵起人來毫不嘴軟。/p>
「你!」/p>
「你若真是想找到那放火的人,去報官呀,罵我有何用,別以為你指着我說是我,就真的會變成是我放的火,省省力氣吧。我還等着你找到那放火的人,我正好可以狀告他打暈我還放火,這可是蓄意謀殺!那我還說你縱容兇犯行兇殺人呢!是不是就是真的啊?!」/p>
人群嘈雜,議論紛紛,瑾歌吵了兩句沒有再與她糾纏,轉身走了。/p>
不遠處,梨汐看了她許久,見她走過來,立刻踱着步子走了過去,狀若不期而遇。/p>
瑾歌再次見到她也是有一絲疑惑,昨夜之事若真是她,她還能如此淡定的出現在她面前?若不是她,那她的嫌疑也是最大的。/p>
看來她非常想要一個結果。/p>
梨汐看着瑾歌完好無損的模樣,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昨晚姐姐喝醉了,梨汐有急事便先行離去了,可不想,這百花樓竟然會着火,還好姐姐並無大礙,真是萬幸啊。」/p>
瑾歌聞言,心裏暗暗的翻着白眼兒,是你乾的吧……還還麼大搖大擺,假惺惺的。/p>
難道不是你?可我沒有證據證明。/p>
「沒辦法啊,閻王爺都不收我。」瑾歌頓了頓,降低了聲音,挑眉道:「可是失望了?」/p>
梨汐乾笑了兩聲,正要說什麼,瑾歌說了句『還有事,恕不奉陪』轉身就走了。/p>
瑾歌不過是沒有證據證明就是她,又沒有足夠的說服力不懷疑她,但她若是一定要對自己做什麼,那也沒辦法拒絕啊,隨她去好了。/p>
看着瑾歌離去的背影,梨汐眉頭皺得愈緊,愈憤恨,隨後輕蔑的笑了笑,凌厲一掃而過。/p>
薛瑾歌,我不會放過你的,看誰橫過誰。/p>
這日。/p>
溫素同彥詩出街了一趟,馬車行至大門前停了下來,彥詩扶着溫素,慢慢下車,進了門。不遠處的茶鋪里,蓬香和昔禾鬼鬼祟祟的坐在那兒,觀察着他們的一舉一動。/p>
「公子,已經好幾日了,我們跟着他們也沒什麼異樣啊。」/p>
聽着昔禾的抱怨,蓬香也思索了起來,這幾日看來,一切都非常正常,他們平日裏鮮少出門,而是在院中消遣安胎,出門也不會行太遠。如此看來,也不會有什麼事生,可……/p>
蓬香想着想着,又陷入了回憶之中。/p>
那日他站在屋外,分明聽到了凌墨正在同誰說話。/p>
「不管生什麼事,千萬保住孩子。」/p>
他只聽到了這一句,保住孩子?看來這孩子定是有何用處,亦是被人盯上了。而凌墨又為什麼要說保住那個孩子呢?/p>
蓬香至此都未想明白,他不曾得知凌墨與沈溫哪家有過什麼關係,她不是只同薛瑾歌有關係嗎?/p>
城中。/p>
瑾歌獨自一人站在尹川河橋頭等阿松買酥餅,今兒又下了小雪,現在天氣尚且晴朗,瑾歌最近身子也乏了,在府上也是自己一人冷冷清清的,除了耍刀槍棍棒也沒有個消遣,出來走走也好。/p>
她心中其實一直不甚開解,關於她練功是的阻礙,只是未曾向任何人提及過。加上上次百花樓一事,她嘴上未提,可心中難免恨自己無用,何曾這般狼狽無用過。/p>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