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她媽……孩她媽……」陸父抱住陸母,將她扶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陸梟是唯一一個沒開口的人,他寒着臉,轉身離開了病房。
「二哥……」陸晴在後喚他。擔心他受不了這個打擊,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來。陸晴欲要追上去,但是被陸佑霖給攔住了。
「讓他去吧。」陸佑霖道。
陸晴還是滿心的擔心,看了看床上那個陌生的陸悠悠,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她之前擔心過那個血塊有可能會影響神經,或者最壞的可能是導致反應遲鈍,可萬萬沒想到會導致人失憶。
……
另一邊的病房裏。
顧澤正坐在病床前餵顧水喝粥。而顧水不喜歡這樣被人照顧,特別是他,所以一直在要求自己吃。
「我吃好了。」顧水索性就不吃了。
「你最好乖乖把這些粥喝完,否則你弟弟就得餓肚子。」顧澤光明正大的威脅她。
「顧澤,你真的卑鄙。」顧水氣的直瞪眼。
「你弟弟今天沒肉吃。」
「你——」
「再敢罵一句連菜都沒有。」顧澤好整以暇的睞她一眼。
「……」顧水絕對不敢了,「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把我弟弟送回去上學?」
「反正他上學也是逃課去網吧,去不去都無所謂。」
「那也不管你的事。」這傢伙,管的太寬了。
不過,她還確實不知道弟弟逃課這麼嚴重的事。因為上的是普通學校,老師也睜一眼閉一隻眼。
「我把他從狼窩裏救了出來,怎麼就不管我的事了?」
顧水扁了扁嘴,「我不是已經跟你道過謝了麼?你還想怎樣?」
「你救了人家陸悠悠一命,人家把你的醫藥費都承擔了,還派了專人伺候你,以後還有各種損失費補償。我呢?我也救了你弟弟一命,你拿什麼補償我?」
「……」陸悠悠無言。
「我看你也拿不出什麼來。要不這樣,你以身相許算了,反正我家缺個女傭人。」
顧水嘴角抽了一下,「你做夢去吧!」
「你還真別不稀罕,我告訴你……」
『哐!』的一聲,病房門被人踹開。
顧澤剛說了一半的話被噎住,甚至還被嚇了一跳。他咬牙,「靠,誰……」
轉身,陸梟已經到面前,他沒來及反應,就被陸梟一把揪了出去。
「不是……你這人吃錯藥了?」顧澤一邊掙扎,一邊控訴。
在他女人面前,能不能多少給點面子?
陸梟揪着到外面,一把將他抵在牆上,「你當初怎麼說的?」
「……什麼怎麼說的?」顧澤被問的一頭霧水。
「悠悠醒了……」陸梟咬着牙。
「醒了不是很好麼?」為什麼這傢伙一點都不是開心,而是發瘋呢?
「她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不認識我們,不知道自己是誰……」說到這裏,陸梟眼眶已經紅了,聲音有些變調。
顧澤眉心一跳,眼底划過一絲驚色。推開他,大步流星的去了陸悠悠的病房。
陸梟在後恨恨的一拳砸在牆上。
……
顧澤剛到病房門口,就聽到陸母哽咽的聲音,「悠悠,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連媽也不認識了?」
「嬸子,您想別着急,顧澤馬上就過來了。」陸晴安慰着。
顧澤推開門進去。
病床邊的陸母看到顧澤進來,連忙站起來,「顧澤,你趕緊過來給我們悠悠檢查一下,看看她這是怎麼了?」
「嬸子,您別急,我先看看。」顧澤面色嚴肅,臨危不亂。
所有人都從病床前退到一旁,看着顧澤給陸悠悠做相關檢查。陸晴時而也上前幫忙,看看檢查影像什麼的。
……
陸梟一個人躲在陽台上抽煙。抽了一根又一根,短短十幾分鐘,地上滿地的煙蒂。
他現在大腦里很亂,像漿糊一樣。
抽完了最後一支煙,他又重重的將煙盒摔在地上,拔步離開了陽台。
他回到病房的時候,看到顧澤和陸晴還在給陸悠悠做檢查。床上的小丫頭像個乖巧的小貓咪一樣,很配合。
只是……在她的眼底,再也找不到曾經的那份熟悉。
胸口,尖銳的疼了一下。
他無法接受她忘記一切的事實。也無法忍受一個熟悉的小丫頭變得像個陌生人。
他花了二十年的時間將她變成他生命中最重要的親人,如今一切卻要重頭開始,讓他怎能接受?
還有……
那個暗害她的人怎麼辦?她什麼都不記得,兇手豈不是要逍遙法外?!
越想,頭越疼,腦袋裏越亂。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裏面的檢查結束了。
「顧澤,陸晴,怎麼樣?悠悠這是怎麼回事?」陸母焦急的問道。
「嬸子,您別着急,悠悠狀況很好。初步診斷,是腦部那個血塊壓迫了記憶神經,導致記憶暫時缺失。我們會爭對這方面來進行醫治,這種病症從醫學上來說,治癒是不算太難的。」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悠悠真的失憶了?」陸母根本還沒有接受陸悠悠失憶的事實,還抱有一絲幻想什麼的。
顧澤頷首,面色嚴肅,「是,她現在的情況確實屬於失憶。」
陸母瞬間像似被霜打了似得,整個人無力的靠在陸父懷裏。
「嬸子,您先別擔心,我跟顧澤一定會想辦法治好悠悠的。」陸晴走上來安慰陸母。
陸母只是無聲的流眼淚,腦袋裏空空的,什麼都不想說。
陸父扶着陸母去沙發上坐下來休息一下。
陸亭川和陸佑霖也是凝着眉,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但是對於男人而言,宣洩的方式真的很少,更多的時候都是默默在心底承受。
顧澤離開的時候,把陸梟一起叫走了。陸晴也跟了去。
……
陸悠悠剛醒來,雖然對這裏的一切都很陌生,但是她記憶中又什麼都沒有。起初這對些人還有點排斥和害怕,但是看他們一個個對自己關心的樣子,又覺得他們不像是壞人。
「陸小八,感覺怎麼樣?是不是餓了?」陸佑霖看她一個人這裏看看,那裏看看,像是很好奇似得,便主動過來跟她聊天。
既然她的失憶已經成了改變不了的事實,那麼現在只能在不接受中接受現實。
與其一個個都愁眉苦臉,垂頭喪氣,還不如陪着她,試着幫她找回點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