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夜有月亮,現在應該都是月中天,夜搖光都在想會不會不是今夜來,打算再等半個時辰不來,她就去睡覺,沒有想到這傢伙沒有讓她失望,辜負她的等待。
魅魎也是做賊心虛的本能的將夜明珠的幽光收斂,換來夜搖光一個大白眼,別以為她不知道,它只是害怕而已。
為了不傷到孩子,夜搖光元神出竅,貼在牆壁上,看着那一抹她完全看不清形體的黑影,就好久一抹鬼影,無聲無息的飄浮進來,直入蒹葭的院子,完全不需要停頓和猶豫,仿佛它早就知道蒹葭的院子在何處,也早就知道蒹葭就是他的目標。
這就是送來的人頭,的確是大手筆,夜搖光已經分神期中期,卻完全感覺不到對方的來路,只是一點細微的氣流波動,這還是因為她是五行修煉者的緣故。
夜搖光有點擔心,長建師兄到底能不能應付得了。
心裏擔憂着,但夜搖光卻沒有貿然靠近,她倒不是害怕,而是她很明顯不是對方一個級別的對手,如果沒有看清楚情況就湊上去,那她恐怕要添亂。
很快院子裏爆發出一陣沉悶的響動,夜搖光感覺到兩股交織的力量迸發滌盪過來,夜搖光連忙運氣,將這一股力量抵擋出去。
好在她今天在長建來了之後就把下人們都遣散出去,看着地面似乎明顯的顫動了一番,院子裏的花盆都砸落了一盆,這動靜也幸得這是溫亭湛買來的院子,要是布政使司到時候還不好交代,只怕還會引起百姓的恐慌。
「不用擔心。」溫亭湛走到夜搖光的身旁,低聲對她道,「這是一個過場。」
夜搖光知道這是一個過場,無論這個人多麼的厲害強大,都是被送上來的人頭,來徹底將這件事劃下休止符的人,他這會兒也許只是有些不甘:「我只是擔心他被逼無奈定罪,心中憤恨難當,從而想要拉長建師兄陪葬。」
人在癲狂之後,很容易做出瘋狂的舉動,尤其是一個人沒有活路可走的人。若這個人還擁有非凡的能力,那就更加可怕。
溫亭湛沒有說話,但他卻沒有表現出特別擔憂的樣子,事實上他早就已經提醒過,他相信長建師兄有心理準備,並且做了防禦之策。
一心擔憂着戰況的夜搖光,也沒有再說下去。似乎是明白了夜搖光的擔憂,長建和那一抹黑影突然交織着,碰撞着,無數五行之氣縈繞的流光迸濺開。
兩人交鋒的難分難捨,從屋子裏縱身而上,又將戰場越拉越遠,夜搖光看不清,也鬧不明白這倒是誰在刻意轉移戰地,如果是長建師兄,那定然是為着他們考量,如果是那黑影,那未必沒有什麼埋伏。
「阿湛,你和魅魎留在這裏,我和金子去看一看。」為了讓溫亭湛別跟上來,夜搖光補充吩咐一句,「看好我的肉身,我們的孩子!」
果然正準備開口的溫亭湛一頓,無奈的看了夜搖光一眼,夜搖光隔空給了他一個飛吻,就瞬間帶着金子消失在了屋子裏。因為是元神,夜搖光的顧忌少了許多,速度也更加的快。
她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竟然將戰場轉移到了姜穆奇的廢宅里。長建在院子裏懸空盤膝而坐,他渾身縈繞着兩重光,而一抹黑影圍繞着他,時隱時現,似乎想要衝破他的防禦。
夜搖光正要上前幫忙之際,一股力量拂來,將她攔下。
「長延……」
還不等夜搖光喚出聲,長延已經入一抹白色的幽靈,又似一縷輕煙繞過去,與那一抹快的令人震驚的黑影交疊出現,如果夜搖光是個凡人,又能夠看到這一幕,顧及要被嚇傻,這真是黑白無常的既視感。
「長延師兄的修為好似又精進了。」夜搖光驚喜的發現,長延好像已經是大乘期巔峰,距離渡劫期也只是臨門一腳。十年前長延師兄不過才是化神期,十多年的時間能夠飛躍這麼快,應該是長延師兄的修為是夠的,之所以沒有閉關衝擊,是因為心中有個結,這心結一解開,便是一飛沖天。
「砰!」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夜搖光的元神都感覺強烈的波及,似乎被人猛烈的搖晃,差一點就散了架:「好強的力量。」
這是夜搖光這麼近距離感受大乘期對陣大乘期的力量,第一次在緣生觀的時候,因為是切磋,沒有這麼強的殊死拼搏,況且那時候虛谷老頭子還在她的身側,替她當下了餘波。後來在萬妖谷,妖皇和其弟對陣是在極高的上空,夜搖光沒有這樣的身臨其境。
好歹她現在也是分神期的修為,竟然差點元神被兩人交鋒的余勁兒給震回去。
等到夜搖光穩住元神之時,長延和那一抹身影恰好各自彈開,夜搖光看着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她猛然一躥,就鬼魅般的到了那麼黑影的身後,在那一抹身影還沒有定住之際,她運足了全身的氣力,揮出了羅盤,羅盤在她的五行之氣催動金色的光芒大盛,一道透明的門閘打開,銀白色的身影奔騰而出,龍脈瞬間矯健的身姿瞬間如繩索將這一抹黑影給捆住。
這傢伙是靈修,而且還是沒有沾染罪孽的靈修,要想將他擒拿下來不容易,夜搖光可沒有功夫和他切磋,直接放大招。
「你是靈修,我們殺不得你,你有本事動動龍脈?」夜搖光看着被龍脈束縛住,想要掙脫,卻又掙脫不了的黑影冷笑。
長延迅速的雙手掐訣,一股五行之氣在他的手中凝結,猶如一根繩索朝着黑影飛套而來,那抹黑影一個旋身朝着夜搖光這邊逼近,夜搖光就看到他也捨棄了肉身,元神瞬間從身體裏掠出,只是一個眨眼間已經將夜搖光定住。
就在夜搖光感覺到喉嚨發疼,似有一股力量朝着她的脖子掐來之際,她的身後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的神魂一拽,再回過神之際,她的元神已經回到了身體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