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霆堃抬眼,很平靜的看着遙遠。
「這是你自己看到的,與我無關。我一直擋着的。」他很無辜的眼神和神情面對遙遠。遙遠小臉紅一陣白一陣。司霆堃忍住心底的輕笑,旋即起身。
「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給你摸rningcall!」司霆堃說完走的很慢很慢,他在等遙遠叫他,挽留他,其實他有很多話想要跟遙遠說,自從來到這裏後,他們倆都是忙得團團轉,根本沒有時間好好談一談,也許遙遠會認為沒有再談一次的必要,可是難得在這個地方,只有他們兩個人,他真的很想跟遙遠解開所有的心結。
但同時,他也是矛盾的,遙遠讓賀爵年給她一年的時間冷靜思考,同時也是讓他給她一年的時間,雖然她沒明說,但是他很清楚,遙遠經過一年的沉寂和平靜之後,她還是會跟他離婚,繼而跟賀爵年結婚生子。
她還是會選一條,她能接受的道路去走!也許用不了一年,路遙下的事情解決了之後,她立刻就會跟她離婚!
司霆堃心事重重下,人剛剛到了門口,手還沒挨到門把手呢,遙遠突然叫住了他。
「等一等!」
司霆堃的雙腳頓時就像是釘在了地上,生生的,拔都拔不動,他唇角彎起,旋即又快速的收斂笑容,明明想笑,心花怒放,卻要表現出來很沉穩的樣子。
那唇角看在遙遠眼裏,就像是抽筋了一樣。
遙遠一向不待見他的面癱表情,她快步走到他身後,司霆堃回頭,幾乎以為遙遠要投懷送抱了,哪怕這種想法實在是不太可能,但是遙遠不會平白無故的叫住他的。
「你的褲子,帶走。」
遙遠叫住他,確實有事。她指着洗手間泡在水裏面的上萬元一條的褲子,面無表情的看着司霆堃。
司霆堃唇角再次抽搐,是他自作多情了!
「不要了,扔了吧。」他說完,快速扭動門把手,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間。大腿那裏隱隱痛着,身下的小帳篷卻已經偃旗息鼓了,被氣的。
遙遠看着司霆堃泡在那裏的褲子,猶豫了一下,走過去,胡亂的揉搓起來。
第二天一早,司霆堃就給她響了電話。遙遠幾乎是蹦起來的,一想到今天是至關重要的一天,她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如果今天一切順利的話,她很快就能見到姐姐和媽媽了。想到這裏,遙遠眼眶濕濕的,她還是這麼不爭氣,想到親人的時候,脆弱的一面就會暴露無遺。
穿戴整齊後,她將司霆堃的褲子疊好放在了一邊,這房間裏有空調,一晚上晾着以後已經幹了,雖然有些皺巴巴的,但好過那麼貴的東西扔掉了。她小時候跟着爸爸賣包子的時候,最忘不了的便是爸爸的那些碎碎念,「今天豬肉漲價了,一個包子要少掙五分錢了,不過包子的質量不能下降。」
「一個包子雖然就掙很少的錢,但是錢是累積起來的,絕對不能浪費!」
遙遠擦擦眼角,她現在才體會到,爸爸對他們幾個孩子的教育,潛移默化中,點點滴滴,影響着他們未來的人生。
只是他們為人子女的時候,並不能夠深切體會,她跟哥哥就是典型的兩面派牆頭草,媽媽說教的時候就聽媽媽的,爸爸扭轉的時候就聽爸爸的,至於姐姐,則完全是媽媽那名門淑女的路子教育出來的大家閨秀。
而弟弟遙近,是全家最為讓人頭疼的二世祖,混日子過他都不安生。遙近失蹤已經好幾個月了,國內沒有他的出境記錄,也沒有其他相關記錄,以前,這個弟弟都是從家裏要了一筆錢後,就人間蒸發很久,根本聯繫不到,等着錢花光了,就又死皮賴臉的回來要錢,不給他的話,他真的是什麼方法都能用上。
爸爸打也打過,罵也罵過,媽媽就在一邊護着,後來爸爸媽媽要出國前,他倒是安生了一段,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或者說,他那段時間根本就是故意裝出來的,目的就是害怕爸爸強行把他帶到國外,遠離國內的狐朋狗友!
遙遠搖搖頭,不再多想,今天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力應對接下來的一切。
不一會,司霆堃敲門,她打開門後,司霆堃眼尖的看到自己的褲子已經洗乾淨疊好了放在那裏。昨晚上的鬱悶頓時消了一半,他拿過褲子,一言不發轉身走了。
遙遠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不一會見他回來了,竟然換下了先前的褲子,穿上了她洗過的那條。遙遠唇角暗抽,也不說話。
「走吧。」司霆堃儘管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可心底卻是難掩甜蜜的味道。遙遠給他洗的衣服,穿在身上的感覺果真不一樣。
二人心思各異的上了電梯。電梯門一打開,遙遠竟是看到金兒和戰和、戰平兩姐弟等在裏面。
「他們前幾天就來了,都在勘察環境,一直沒有過來。」司霆堃淡淡的開口,讓遙遠先上了電梯。
遙遠當下明白,這是司霆堃今天的安排。心裏不由多了一分緊張。她那個計劃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但是誰也無法預料現場會有什麼突發狀況,如果為了她的家事,害的別人受傷,她同樣不好受。
「放心吧,今天的計劃絕對沒有任何問題。別胡思亂想,也別那麼緊張,你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豈不是讓人懷疑你嗎?」司霆堃看出了遙遠的緊張,頓時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遙遠點點頭,卻仍舊不知道該說什麼。電梯飛速下降,就如同她的心一樣,忐忑不安。
一行五人乘坐車子到了出行必經的路段,提前一條路口下車,因為道路已經封閉了,不能開車。這條道路也是早上四點的時候,司霆堃帶着金兒過來踩點的地方,他昨晚根本就沒睡,一晚上都在籌劃今天的行動,遙遠的提議看起來可行,可是還有需要完善的細節,他研究到早上三點,又立刻出門到了這裏,等着勘察好地形,再回去的時候,就是七點了,再把遙遠叫醒,根本一點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五個人下了車,隨着人潮往馬路邊上擠着,司霆堃將遙遠護在中間,怕她被擠着,但還是有一個打扮的怪裏怪氣的三十歲左右的y國男人,趁着司霆堃不注意色色的捏了一下遙遠的胳膊。
遙遠掙扎了一下,被司霆堃看到了,他對金兒使了個眼色,金兒手中袖珍電棍一閃,直接把那人撂倒了,趁着那人倒下的功夫,司霆堃一腳踹了下去,然後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帶着遙遠往裏面擠過去。
遙遠聽到身後傳來的驚呼聲,一看倒下一個人,正是剛才占自己便宜的那個,她再看一眼司霆堃安之若素的神情,愣了下,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情愫在心底涌動。
這時候,有大批的警察過來維持秩序。先前倒下的那個人已經被警察抬了下去,這種場面人山人海的,有幾個人體力不支暈倒很正常。
只是接下來經警察竟是開始分流人群。凡是看起來像是一起的,直接都給分到了馬路兩邊,不許認識的擠在一起,前面更是有警察手拉手的站了里外三層,一層面衝着對面,一層對着他們,還有一層看向兩邊,這安保措施做的讓人無語。
司霆堃眼見金兒、戰平和戰和都被分開了,當下放開遙遠的胳膊,警察看了一眼二人,一看都是亞洲人,警惕性自然也高。正想分開兩個人的時候,對面馬路那裏,金兒使壞的將前面一個年輕人踹到了馬路中間,繼而快速隱在人群之中。成功的吸引了警察的目光,因為距離王子出場還有接近一個小時,王子護衛隊的人並沒有出現,警察也顧不上這邊,將那個被踹在中間的人扶起來,詳細的審問了一下。
眼見戰和幾個人都被分開了,司霆堃跟遙遠不覺皺眉,兩個人的身子同時往後探了一下,藏到了第二排。
而遙遠今天穿了一身淺藍色的休閒裝,頭髮利索的紮起來,不用化妝皮膚也好的沒話說,剪剪瞳仁眨動之間,純淨澄澈,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高中生,而司霆堃雖然也穿了一件淺色的休閒裝,但他自身透出來的依舊是那儒雅沉穩的氣質,這跟他不到二十歲就成為集團主席,多年來的歷練有關係。兩個人站在一起,遙遠就像是個學生,司霆堃則像是遙遠的監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