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霆堃坐了一會,從西裝口袋內翻出雪茄,可是打火機已經爛了,蕭焱從褲子口袋內翻出打火機,先從司霆堃那裏抽了根雪茄,自己點上,再很隨意的將火機扔給司霆堃。
這兩個男人現在誰也沒什麼顧忌了,都一副頹然疲憊的樣子。頭髮凌亂,衣衫破敗,完全沒有昔日貴公子的氣質跟風度,除去那身名牌,就跟街頭張牙舞爪的小混混一樣。
說到底,兩個人其實是有些想像的。
司霆堃在如今的蕭焱身上隱隱看到了自己曾經的模樣,狂傲大膽,目空一切,誰都不放在眼裏,明明很在意,卻隨時都擺出一副冷淡的臭脾氣。
而蕭焱也覺得自己認識的司霆堃跟他以前何其的想像,他是皇室中深沉內斂的一號管家,是中情局最年輕的執行長官,還是沈千倉身份神秘的私生子。
他是皇室的楷模,是中情局的神話,也是沈千倉的劫難,但是經歷了那場浩劫之後,他心甘情願的褪去了所有光環,就做一個離經背道的蕭焱,把骨子裏的叛逆全都傾瀉出來,誰也甭想攔他!
兩個男人互相打量了一會,都是猛烈地吸着雪茄,蕭焱靠在牆上的身子就勢一滑,也坐在了地上。
「那些人是幹什麼的?看裝備級別不低?」司霆堃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消防大門那裏,聲音不高不低,卻帶着一絲試探。
蕭焱笑了笑,聳聳肩,說了句英文,「justsoso!」
司霆堃瞥了他一眼,牙齒縫裏面蹦出四個字,「崇洋媚外。」
「沒辦法,我媽媽是外國人,當年拍戲的時候被沈千倉潛規則了,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說,就是一夜情,然後有了我,沈千倉沒兒子,我是唯一的一個,他做了三次親子鑑定才認了我,怪不容易的,就憑他如此鍥而不捨我也不能不認賊作父!」
蕭焱說完,彈彈煙灰,滿眼都是對沈千倉的不屑。
司霆堃冷哼了一聲,卻牽扯到了臉上的傷口,他暗暗抽氣。
「那些人都是我中情局的手下,剛才那案子就當國際大案辦了行了,死的那些反正都是背着人命地亡命徒,從y國追我到這裏,只為了皇室那點破事,本來想明天辦了他們的,誰知道提前了。」
蕭焱說着揉揉自己的臉,剛才要不是他反應快,及時把遙遠撲倒,後果也很難料,他自保自然是沒問題的,可當時遙遠在對方手裏面……蕭焱想到這一點,不後怕是假的。
司霆堃一聽,也覺得後背冷汗直冒,怪不得那些人裝備那麼先進,竟然是中情局的人?這個蕭焱到底是什麼背景?為什麼他查來查去都只是y國的皇室管家跟沈千倉的私生子呢?
「以後我不會再讓遙遠見你了!」司霆堃彈掉雪茄,緩緩起身,剛站起來大腿那裏便一陣刺痛,他晃了一下,勉強站直了身子。
蕭焱看他那樣,眯着眼睛,隨意的說着,「就是你讓,賀爵年也一定不會讓了,他多少知道我的底,這次之後,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讓遙遠離我遠點,然後他一個人獨霸遙遠了!」蕭焱說完不屑的撇撇嘴。
司霆堃聽了他的話,覺得很彆扭,「什麼叫這次之後他可以獨霸遙遠了?遙遠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是她什麼人?你們一個個都盯着別人的老婆眼紅什麼??」
司霆堃說着彎腰撿起自己的衣服,胡亂套在身上。
蕭焱晃晃胳膊腿的,也站了起來,微昂着下巴,眯着眼睛,露出一抹看熱鬧的笑意。「那好,我就等着看你什麼時候成為準前夫!」
「對了,你這個准前夫還挺能打的,我還以為你是個千金大少爺呢,原來也混過啊!」
蕭焱不等司霆堃因為聽到准前夫三個字準備再次動手立刻又堵了他一句。
司霆堃嘴角暗抽,心中腹誹着蕭焱,什麼千金大少爺?這兩個詞能放到一起用嗎?
蕭焱走到門邊,用腳踢了下門,他的手下立刻會意,急忙把門從外面打開,對於這位蕭公子的脾氣他們了如指掌,開門向來不用手的,就是摁遙控器開台式電腦向來都是用腳的。
蕭焱正準備離開,司霆堃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什麼,他若有所思的開口,「你認識路遙下嗎?」
蕭焱一愣,遙遠的姐姐他當然認識,那可是個極品女人,他說的極品是雞婆中的極品。
「認識,怎麼了?」蕭焱一愣,直覺覺得司霆堃這麼問跟遙遠有關。
「關於直升機墜海的事情,我調查了很久,這其中可能有其他隱情,憑你對皇室的了解,你可以提供給我,我調查不到的信息。」司霆堃說着已經到了蕭焱身前。
蕭焱挑眉,無所謂的看着他,「我為什麼要幫你?」
「這是我的地盤,你該知道中國有句古話,強龍不壓地頭蛇,我要是想讓你在這裏不好過太容易了,哪怕你是國際刑警,我要是鬧大了驚動中央,也不是不可能的!」司霆堃直接撂下了狠話,這件事情他不想繞來抬去,直接點比較合適。
司霆堃跟蕭焱談了半個小時,越來越覺得直升機出事那天有太多詭異跟巧合,再者,這次追殺蕭焱而來的人,也跟y國皇室有着莫大的關係,也是遙下的丈夫莫多爾的死對頭。
蕭焱自從抑鬱症好了以後,對於皇室的事情便不再插手,但是他在皇室中的影響力卻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消除的,牽扯上繼承皇室一些重要的因素,比如商業鏈接的問題上,他投上一票,身後響應者也是不小的數量,所以莫多爾的對頭首先想到的便是搞定蕭焱。
奈何蕭焱向來是出了名的軟硬不吃,那幫人也逼急了,眼看皇位立儲就是年底的事情了,這才想到用強的,逼蕭焱簽字,順便也讓他授權,讓蕭焱代替那些保持中立立場的人投票。
只可惜,剛才蕭焱的人動手太快,一個活口都沒留!
但是司霆堃已經找到了突破口,他腦海中甚至有一個大膽的猜想,只是這個猜想現在還不成熟!
兩個人並肩走向了停車場,身後是烏壓壓一片手下,剛剛還打的難解難分的兩個人,現在一點事都沒有了,二人身後那些手下目瞪口呆,卻都不敢掉以輕心,生怕其中一個人突然抽風給了旁邊的人一拳頭,到時候他們好趕緊衝上去。
眼看兩個人上了各自的車子,所有人都鬆了口氣。蕭焱直接出院了,醫院的手續那邊有人給他辦理,現在一下子死了八條人命,還是在醫院裏面,就算這事可以賴到中情局身上,但q市這邊的頭頭還是要打個招呼的,於萬年那邊他可以不理會,但是這邊的政府不比y國那邊,人際關係複雜的蕭焱抓狂,他雖然很多事情都吊兒郎當的樣子,但是這方面,他不會掉以輕心的。
蕭焱跟司霆堃走了以後,賀爵年抱着遙遠又安慰了一段時間,見她情緒平復了很多,外面蕭焱留下來的手下已經將牆壁地面清理乾淨,他這才抱着遙遠走出去。
到了三樓路大的病房,賀爵年抱着遙遠剛剛走進病房就看到除了清白在,還有兩位老者,年紀跟路大差不多,兩位老者看起來很面善,卻一時半會想不起在哪裏見過的人。
遙遠虛弱的睜開眼睛,看到屋裏的兩個人,登時從賀爵年懷中跳下來,不好意思的看着兩個人。
「兩位喬伯伯,你們回來了?」遙遠幾步走過去,小臉紅一陣白一陣的。被爸爸的朋友看到自己跟賀爵年這樣,她真是丟死人了,何況她現在還離婚呢。
賀爵年一聽這稱呼,立刻想起來這二位是誰了,雖然多年未見,但他記憶力一向很好。
這兩個人是親兄弟倆,喬遷跟喬喜,他們是路大生意上的好夥伴,也是知己,後來在加拿大定居了,現在這又一起回來了。
喬遷跟喬喜也是剛剛在聽到q市這邊的消息的,他們結束了國內的生意後,在加拿大過的一直是半隱居的生活,不上網,不開車,完全的綠色生活,每個月都會給路大打電話聯絡下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