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它身上若有若無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判斷,尋常虎豹在它眼裏不過是待宰羔羊而已。↑,
崖壁上本該存在的鳥獸蟲豸感應到銀甲屍的存在,早已拖家帶口逃得遠遠的。此刻的崖壁上,安靜得令人心悸。
驀地,形如孩童,面色蒼白如紙的屍童子背負雙手飄然落地。陰鷙的雙眼中露出一絲凶光,低聲邪笑地呢喃道:「這些國非局的人馬,倒也非是等閒之輩。這麼短的時間內,
竟然已經搜到這個凹谷了。比老夫預計地要快上數個時辰,如今還是白天,陰煞萬屍大陣效果終究差了些。」
「嗚嗚~」那隻兇悍到可以生裂虎豹的銀甲殭屍,在屍道人面前乖巧得就像是只哈巴狗。耷拉着舌頭,在屍童子肚子上討好得蹭了幾下,嗚嗚叫了幾聲。
「喔!來人有好幾個實力很不弱?給銀犴你都帶來了一絲危險感!?」
犴——龍之第九子,形如豺犬,性情兇猛,能輕易撕裂虎豹。以犴為名,可見這頭銀甲殭屍是何等兇猛殘暴。
屍童子伸出嬰孩般的嫩手,疼愛地在銀甲殭屍頭上婆娑安撫着,「不必擔心,我們玄屍宗一門,最擅長的便是以多欺少。即便是白天,有陰煞萬屍大陣相助,對方就算有數個
領域級強者,老夫也會讓他們有來無回。屆時,你們幾個就能分食領域級強者的血肉了。桀桀~」
陰冷的笑聲在寂靜的崖壁上遠遠傳開,周圍的空氣頓時憑添了幾分肅殺之氣。
「嗚嗚~」這頭被稱之為銀犴的銀甲屍,聞言頓時眼中紅光暴起,興奮地張嘴低嘯,猙獰的獠牙寒光閃爍,一滴滴腥臭的涎水順着嘴角滴落。看樣子,能夠享用領域級強者血肉
,對它來說是一件大有裨益的事情。
……
昨夜的滂沱大雨,洗卻了凹谷內濃郁的血腥味,卻始終遮不住那殘暴的兇殺現場。
地面如同被巨獸碾過。亂石稀碎,一個個巨大的腳印赫然入目,人類的殘骨碎肉隨意灑落在地,連一具整屍都湊不齊。周圍瀰漫着一股揮散不去的腐臭味兒。一大群蒼蠅聞着
味兒聚攏而來,嗡嗡嗡的聲音吵得人愈加難以平靜。
幾根斷裂的兒臂粗藤蔓,如同乾涸枯枝般耷拉在地上,還在微微抽搐,似乎還殘留着一絲生命力。
「唉~無量天尊。」
雲山人撿起了一截乾枯藤蔓。仔細檢驗了一番。隨後一撩拂塵,面色悲愴地長嘆了一口氣:「這是孫老弟催生出來的食屍藤!貧道可以確信,孫老弟已經遇害了。」
烏雅安歌臉色霎時煞白如紙,拳頭緊捏。深邃悽美的星眸中,隱隱浮現出了一抹晶瑩淚花,妙曼嬌軀壓抑不住地微微顫抖。
儘管她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親眼目睹了這一幕,依舊像是被人從心口上剜了道口子。
他是替自己墊後,才橫遭如此橫禍的。之前一起執行任務有大半個月,孫樹是個敦厚沉穩的男子。家裏還有個賢惠的妻子,漂亮乖巧的女兒等着他回去
一股壓抑到極致的黑暗氣息,在她身上瀰漫而起,指甲尖扣在掌心裏,一滴滴的鮮血從掌心中滲出,砸落到地面上。
如此慘不忍睹的現場,讓王焱的心臟也忍不住重重一抽,心中瀰漫起一股悲涼憤懣之意。他雖然和孫樹素不相識,但彼此終歸同屬國非局一脈。何況孫樹是為了替安歌姐墊後
,才橫遭如此不測。以至屍骨不存。
見烏雅安歌憋得難受,王焱上前兩步,輕輕攬住了她的香肩拍打安慰着:「安歌姐。逝者已矣,我們接下來要做的最重要事情。就是替孫樹兄報仇雪恨。」
王焱的話,仿佛引爆了烏雅安歌內情緒的決堤。兩行晶瑩淚水,順着她白皙臉頰滑落。她悲痛的難以自控地顫悸:「小焱,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提前撤回的,而是要折回和他一起
迎戰。說不定他就不會……」
一直以來,她都被稱之為暗夜魔女。以邪魅。性感,喜怒不可捉摸而著稱。可又有誰能知道,魔女的內心深處,也是有柔軟脆弱之處。
對戰友為自己犧牲,她陷入到了無比內疚自責之中。螓首伏在王焱肩膀上,啜泣聲聲,像是個柔弱無依的小女孩兒。
「不一定!」王焱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安慰,眼神向四周一掃,臉色漸漸沉重道,「當時安歌姐你已經身中屍毒,就算折回去,也對戰局起不了太大變化。何況……情況似乎不像
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
「沒錯!」雲山人眼眸中也露出了凝重之色,「貧道觀此地是處聚陰之地,地勢凹陷,極易展開圍攻之勢。而且此盆谷亂石嶙峋,毫無生機,確實並非孫樹喜歡的主戰之地。
他替你墊後後,發消息回局裏說已經安全。但又為何會出現在如此死絕之地?」
烏雅安歌恍然回神,眼淚一收。她終歸是個思維成熟的女性,經得一提醒,凜然回神喃喃道:「沒錯,孫樹稱號是『靈植大師』,最擅長在植物繁盛,生機勃勃之地戰鬥。如果讓
他在盎然繁茂的森林中作戰,等閒兩個領域級強者都未必奈何得了他。他明明已經安全了,卻又為何……」
……
驀然!
原本晴朗的天空中,忽然烏雲大作。一股股陰沉的黑霧,如同大海波浪一般翻滾着襲來。濃稠黑霧來勢極快,短短十來秒鐘,就將這凹谷天空籠罩住了。
陽光被隔絕在外,整個谷內變得陰暗森冷,陰風陣陣,鬼哭狼嚎,氣氛詭異恐怖如臨末世。
「這是……陰煞大陣!」屍道人望向了天空,渾濁灰白的眼珠子登時爆出了一道精光。旋即情緒有些失控般地低呼了起來,殭屍臉抽搐着不敢置信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陰煞大陣?」雲山人臉色也驚疑不定,低呼說。「老妖道,你沒弄錯吧?陰煞大陣和萬屍大陣,那不是你們『玄屍宗』的傳承陣法嗎?上次在符文陣法研究所里,聽研究人員嘮
嗑說。這兩種陣法已經失傳了啊,怎會在這裏出現。」
嗚~嗚~嗚
天空愈發陰沉了,颳起了大風。風聲呼嘯,似萬千屍鬼冤魂在**嚎叫,讓人頭皮發麻。脊梁骨掠過陣陣寒顫。
「師尊?不不,師尊早就和那個東瀛陰陽師同歸於盡了。」屍道人臉色呆滯而慘白,仿佛失了魂兒一般的呢喃道,「難道是師兄?不不,不可能。師兄在那一次替我擋住國外異能
者,已經隕落犧牲了。誰,究竟是誰?」
「咔嚓!」王焱把烏雅安歌護在了身後,在手腕上一抹,一柄三四米長,重逾一百多公斤的超狙握在了手中。沉聲說,「兩位前輩,陰煞大陣是不是很厲害?」
「光是陰煞大陣還好些。」雲山人捋動着拂塵,搖頭晃腦地說,「但是倘若配上萬屍大陣,兩種陣法有機結合成陰煞萬屍大陣,就極端可怕了。遙想當初金屍老人前輩,就是憑着
陰煞萬屍大陣。獨自一人指揮屍群,硬生生地扛住了敵軍一個步兵聯隊數千人馬,戰功赫赫聲名卓著。」
雲山人話音剛落。周圍山谷之中,便傳出了一聲聲低沉渾厚的吼叫聲。那些吼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滲得人頭皮發炸。
「屍吼!」
雲山人臉色大變地低呼。
王焱的心頭也一涼,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這雲山人的確能掐會算,應該歸類於『預言系』道士類。
但也用不着「烏鴉嘴」這麼准吧?剛說完屍群,屍群就冒出來了。
而且聽那些陣陣屍吼,如同悶雷不斷響成一片。即便是傻瓜,都知道周圍屍群已經極具規模。大軍如潮了。
「被gank了!撤!」
王焱終究是lol玩得多,一旦碰到伏擊,反應要比其他人要快上一拍。當即對烏雅安歌肩膀一拱,驚醒了她。
「咔嚓!」一聲。王焱拉動了槍栓。
清脆的槍栓聲,讓每個人都驚醒了過來。
……
「呼啦啦~」
周圍嶙峋亂石堆中,一隻只猙獰屍爪刺破地面。早就埋伏在周圍的殭屍們,紛紛鑽出亂石堆,猙獰着嘶吼着向王焱四人撲去。
殭屍不同於其他任何超能生命,它們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沒有血液流動。一旦埋在地下,和死屍石塊沒有什麼兩樣。
如果不是提前預知,並擁有強大的精神力去細細偵查,根本難以發現它們。
殭屍唯一能暴露的弱點就是,越低級的殭屍,身上的屍臭味就越重。但這一次,它們畢竟埋在地下,一場磅礴大雨把蹤跡全衝掉了。再加上谷內散亂的數十具殭屍屍體散發出來的
陣陣惡臭,掩蓋住了那些埋伏殭屍的屍臭。
以至於王焱等四人,就這麼被伏擊了個正着。
前後所有數十具殭屍,屍吼陣陣中不斷衝刺過來,儘管多是最低級的行屍,卻也赫然威勢不凡。盆地周遭,又有大群大群的殭屍不斷湧來。
行屍!可不是影視小說等作品中,那種步履蹣跚,渾身千瘡百孔的低級存在。
哪怕是最低級的行屍,也相當於是e級的超能者,比普通人可厲害得多。在古代經常會發生幾隻行屍結伴,屠戮掉整整一個村莊事件。
它們的速度很快,比一個強壯的年輕人還要快。整群整群的殭屍衝刺,給人的壓迫感十分強烈。
尤其是帶頭的那幾隻,比尋常行屍更為強壯靈敏,渾身皮膚如同黑鐵鑄就般散發着金屬質感,分明是實力更為強悍的鐵甲屍。
陰煞大陣遮天蔽日下,那些殭屍們顯得格外兇殘。
即使是膽氣不俗的王焱,面對洶湧屍群伏擊,也是毛骨悚然,後背泛起冷汗,手腳發麻。
「無量天尊!」
雲山人一甩拂塵,周身激動起一股半透明的能量波動。掠過每一個人時,都讓人感覺到一股清新自然的氣息,眾人紊亂精神為之一振。
王焱一激靈,回過神來。
他半跪在地,後腳腳尖死死抵在岩石上,槍托嚴絲合縫地扣在他肩膀上。一百多公斤重的超狙,也只有他這種力量強大的超能者才能使用了。
「砰!」
震耳欲聾的槍響聲,震得天際翻騰的黑霧都微微一滯。昏暗的天色下,胳膊粗的槍口中噴吐出了數米長的耀眼烈焰。
巨大的後坐力,穿過王焱肩膀,腰腹,再到腳上化解到大地岩石之中。即便他的射擊姿勢非常正確,也是被後坐力震得氣血一陣洶湧激盪,肩膀到胳膊一陣劇烈酸麻。
幾乎是與此同時,一隻奔跑在最前面,氣勢洶洶如同小坦克車的鐵甲屍胸膛炸開了花。碎骨肉屑夾雜着惡臭屍液,從它背腔中大量瞬間噴出。
慣性支撐下,它依舊向前咚咚咚衝出七八步後,才轟然倒地。
非但如此,子彈打着旋兒穿透鐵甲屍後,還翻滾着撂倒了幾隻後列的行屍。它們或腰間被炸出了個大洞,或大腿被子彈絞斷,損失非常慘重。
五萬人民幣一發的子彈,果然夠霸氣!王焱一激動,暗叫了一聲暴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