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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串詭異的問題,反而把王焱給問懵了。兩人之間的思維方式,果然不是同一個頻道上的。王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雲道長,現在不是糾結度娘是誰的時候。您先回答我的問題,除了天氣乾燥外,佈置陣法時間也不會很長。」
時間當然不會太長,孫樹失聯到現在,才剛過二十四個小時。而這場暴雨,應該是昨晚半夜下的。
雲山人皺着眉頭,仔細思量了一番後說:「既然天氣十分乾燥,聚雲降雨陣**效必然大受影響。又要在短時間內布成,那就只能縮小降雨範圍了。如果給老夫六個時辰佈局,這場暴雨大概能覆蓋二十里範圍。」
「二十里?也就是十公里!」烏雅安歌清眸大亮,她總算明白了王焱問這些問題的緣由了,驚喜道,「如果只是十公里範圍內,憑我們幾個的能力,不用半天就能搜索完畢。」
「恐怕還不用這麼複雜。」王焱又用手機打開了一個網站,很快鎖定了當前位置,「這是谷歌地球提供的資料,我來之前已經下好了客戶端和北邙地區的衛星地圖。大家請看,這裏就是我們所處的位置,大溜坳鄉計劃生育指導所。」
從手機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張俯瞰圖片。這棟計劃生育指導所的建築,也算是清晰可見。然後王焱又放大了地圖,發現最近的山脈邊緣距離這村莊大約三公里左右。
「嘶~古格地球?竟然形同天眼?」雲山人又被震驚道了,「這,這是何等可怕的道行。」
這下。就連屍道人都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了。他屍道人好歹最近重新起復。在大學裏任教。耳濡目染知道了很多現代知識。
而這二貨道長……沒文化,真可怕。腦袋就是個腐朽的榆木疙瘩。
王焱也懶得理他,繼續說道:「我降落的地點大概在這裏,當時的地面是乾燥的。直到我們走到這附近時,地面才開始泥濘潮濕。」
他在超級智能手機上,不斷確定着位置:「假定這場暴雨以事發地點向外擴散方圓十公里的話,我們可以以落雨點最外圍為邊緣點,向內以五公里為半徑。畫一個半圓。根據行為邏輯推算,事發地點極有可能是在北邙山里。那麼沿着這條弧線走,呵呵,這條弧線囊括的範圍不過區區兩公里。」
王焱手指頭在谷歌地圖上劃出了一道弧線:「我們以這條弧線周圍分別一公里誤差計算,我們需要搜尋的範圍,極有可能就在這區區長寬兩公里的範圍之內。而這範圍內,恰好就有一個大凹谷……」
王焱這一連串的推算,讓其餘三人看得是目瞪口呆。烏雅安歌怔怔地說:「小焱,你確定事發地點就是那個大凹谷?」
「不能確定,只是根據已知條件推算。那裏可能性最大。」王焱在手機地圖上點了一下,放大了那個山谷說。「與其沒有方向性的盲目搜索浪費時間,還不如先去那個大凹谷看看。如果找不到線索,我們再作其他打算。」
「小焱,雖然我聽得不是很明白,但我相信你的推算。」烏雅安歌起身道,「從這裏出發距離那個凹谷邊緣不過四公里,就算計算失誤也浪費不了太多時間。我們出發!」
……
北邙山脈蒼蒼延綿數百里,龍脈靈穴風水寶地不計其數。由此才有「生於蘇杭,葬於北邙」之說。
這裏,不過是一處不起眼的山澗凹谷。但是從風水學上來講,此處地勢呈伏龍臥虎之相,乃是難得的陰葬寶地。
自古以來,此地或明葬或偷葬的權勢富貴人家不在少數。就連附近普通老百姓,也會時常偷鑿一方暗室小墓,將先人偷葬於此。以求先祖庇蔭後人,大富大貴。
因此,方圓幾公里內,明穴暗墓數不勝數。按說這種貴人墓穴雲集之地,應當是雞鳴狗盜之輩最愛光顧之處,隨便摸到一個貴人墓穴,就能如中大彩榮華一世。
可是,那些真正家學淵源師承正宗的摸金校尉們,卻是十分明白,「寧闖皇陵十座,不去北邙一游。」
闖皇陵,也許會碰到致命機關,也許會碰到粽子,也許會有兇險。但是去北邙倒斗,純粹就是去給粽子們開葷送菜的。
只有那些學了兩下野路子的盜墓賊,才會不知天高地厚的去北邙找發財機會。當然,那些心懷不軌的盜墓賊們,下場大都好不到哪裏去。哪怕幸運撿回了一條命,這輩子也多痴呆渾噩一生。
王焱一行四人一貂,正行走在這山澗凹谷之內。
這裏地勢荒涼,亂石嶙峋。蜿蜒小徑上長滿了荊棘雜草,鋪滿碎石,仿佛已經不知多少年沒有人來過了。
普通人想在這山坳里行走,都十分艱難不易。
但是王焱等人,身體素質早就遠超普通人很多倍了。即使是山路艱難,也是如履平地,仿佛閒庭信步。
「吱吱~」
小雪貂尖叫了兩聲,眾人拐過一個彎。在一顆陡峭危石後,發現了橫七豎八躺着的幾具屍體。確切地說,它們生前就是屍體。
它們青面獠牙,肌肉緊實如鐵,指甲尖銳如鐵,渾身散發着陰寒之氣。隨便一個扔到大街上去,都會引發巨大騷動。
殭屍!
這些被開膛破肚,殘肢斷骸,散發着微微惡臭的屍體們,原先就是傳說中的殭屍。只是此時嚴格算起來,它們已經是死第二次了。
死得還很慘,有兩隻連頭顱都找不到的了。
好在昨夜一場暴雨洗刷下,空氣中沒有太多屍臭。只是其中一具泡在水窪里,全身都浮腫了,死相異常難看。
屍道人眼睛一掃,對着那具被開膛破肚的殭屍道:「這具野生殭屍色澤灰黑,肌肉如鐵,顯然已經是有些火候的鐵甲屍了。又被開膛破肚,想必屍丹已被奪去。」
王焱知道鐵甲屍相當於國際標準d級評價,聞言皺眉奇怪道:「屍前輩,殭屍還能形成屍丹?」
「屍丹是由陰氣和天地精華匯聚而成,是殭屍力量的根本。」雲山人接腔道,「一些道行高深的行屍,在漫長吸收陰煞之氣過程中,體內會逐漸凝結成屍丹。但是剛形成的屍丹,只有米粒般大小。但隨着時間的流逝,經年累月的積累。屍丹會逐漸變大,行屍也會越來越厲害。直至成長至鐵甲屍後,屍丹會長到指甲蓋大小。」
似乎被搶了專業話茬,屍道人很不滿地瞪了雲山人一眼:「老牛鼻子,你何時成為殭屍專家了?屍丹屍丹,你見過幾枚屍丹啊?」
「老妖道,本座誅邪劍下斬殺的殭屍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雲山人一撩拂塵,不屑地瞥了一眼他懷中銀棺,冷笑道,「老妖道你若不服,儘管放馬過來,本座讓你嘗嘗誅邪劍的厲害。」
「桀桀,老牛鼻子你何時自信猖狂到如此程度了?」屍道人一臉陰鷙地邪笑不迭,「還是年紀大了,得了失心瘋,需要老夫好好幫你松松筋骨,疏通疏通記憶。」
王焱在邊上一汗,這功法上一正一邪的兩位老怪物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麼糾葛?互相之間,竟然能不對付到這種程度。尤其是那雲山人,連「本座」這種霸氣自稱都出來了。
只是這個時候,可不能內訌。王焱急忙上前打圓場道:「兩位都是氣度非凡的前輩高人,當然知道公事私事的輕重緩急。就算技癢想切磋切磋,也不急在一時。」言下之意,當然是你們兩個老怪物,回頭可以找個四下無人的地方慢慢打,打到個天荒地老我們也管不着。
「看在小王同志的份上,貧道暫且放下恩怨,不與你計較。等過了這茬,貧道定要與你這妖道,好好清算清算總賬。」雲山人揮了下拂塵,黑白相間的飄逸道袍,在風中獵獵搖擺,很是出塵若仙,道骨天成。
屍道人那陰氣瀰漫的乾枯殭屍臉,也是咧嘴一陰笑:「桀桀,只要你這老牛鼻子敢來,老夫隨時奉陪。」
一場小衝突罵架終了後,烏雅安歌橫了他們一眼,環抱着玉手盯着那幾隻殭屍殘骸,臉色陰沉如水:「小焱推算得果然沒錯,這一片地方就是事發之地。從這些殘骸上傷口的種種痕跡來看,我確信是那隻追殺我的敏捷型殭屍乾的。」
……
與此同時,凹谷一處居高臨下的崖壁上。
幾棵蒼勁的古松茁壯地長在石縫中,根須遒勁有力地牢牢攀附在嶙峋岩石之中。哪怕是在這危厄窮險之地,它們依舊彰顯出了生命的不屈與偉大。
一隻外表呈銀色的殭屍四肢着地,匍匐在冰冷粗糲的岩石上。它肌肉線條如同獵豹一樣流暢勁爆,利爪如刃、獠牙似匕。雖然它生前是個人類,但此時卻更像是一隻爬行猛獸。
如同野獸般的眼睛,隔着遠遠地距離,盯住了那幾個入谷搜尋的人類,時不時地掠過一絲狡黠又兇殘的寒芒。
殭屍進化到它這種級別,已然開啟了部分靈智。不再像是剛剛化成行屍,那種懵懵懂懂連野獸都不如的低級存在了。它就像是大自然中,頂級的食肉獵手一般,懂得如何隱藏自己的行蹤氣息,尋找到敵人最鬆懈的剎那進行伏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