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為不周。
臨近夜。
一眼望去,皆是無盡的海浪,無垠之海,根本看不到絲毫的陸地。
然而…
此刻在這夜色之中,環繞一方十萬丈方圓海域,有着密密麻麻的人影在這海面出現。
根本數不清到底有多少,若是粗略估算一下,至少也在數十萬之多!
每一個都是戴着鐵色面具,身上披着黑袍,獵獵海風呼嘯,在這夜色下充滿着一股陰森之意。
如此衣裝,這些人,皆是天星聖殿的『聖徒』。
突然!
所有站在這海面之上的『聖徒』,紛紛是單膝跪在這海面之上,虔誠的低下了頭。
在這十萬丈海面的正中心上空之地,有着一道人影出現。
天星教聖主,就是那隻老王八。
「天星聖教,千秋萬代!」
「天星聖教,千秋萬代!」
「……!」
這些『聖徒』皆是齊聲大喊,一個個語氣中透着無與倫比的虔誠。
而在這十萬丈海域中心上空之地,天星教主,那惡鬼面具之下的眼,看着身下的十萬丈海域,透着一股怨恨之意。
「要不是肉身傷勢太重陷入沉寂,修為不能復甦,這一方小小結界算的了什麼!如今碩靈果已經成熟,只要本座吞了碩靈果,修復傷勢,重回肉身…區區雲水小界,何足掛齒!」
眼中,一抹熾熱之意出現!
為了這一天,他在這個小界面等了足足萬年了!
雲水眾修皆以為天星教是在千年前出現,這一點沒有錯…
可是天星教主,這隻老王八,萬年之前就已經在雲水界,只是千年前才甦醒罷了。
一抬手,在他的手中,有着九道光團出現,這光團之中,便是有着九枚白珠子,這就是當年封鎖不周山的結界鑰匙。
「去!」
九道白光,瞬息往下而落,當距離海面九萬丈之時,突然消失了。
一息,兩息,三息!
當第三息到來之時,轟轟轟!
十萬丈之外的海域,海嘯翻滾而起,海浪滔天!
一道耀眼的青白之光在這十萬丈海域出現,所有天星『聖徒』都是下意識的撩起了黑袍遮掩。
待到青白之光散出,在這十萬丈海域,多出了一座山!
宏偉至極的山!
山高九萬九千丈!
不周山!
當看到這山出現之後,天星教主的雙眼迸發出精光,沒有絲毫的遲疑,直接沖入了山中。
不周山巔是雲水界靈氣最為充裕之地,這也是當年他將碩靈果(化嬰果)種子種於此處的原因。
而與此同時,那些環繞在不周山之外的數十萬天星『聖徒』,此刻皆是手中結印,在這不周山的上空,夜幕之下,又是繁星點綴而起。
一道結界出現,而這道結界…
竟是與夜幕完全融合,遠遠看去,根本看不到這十萬丈海域與之前有什麼差別。
那山,再次消失了。
而一同消失的,還有那數十萬天星『聖徒』,還有,天星教主。
夜,流逝而過。
破曉之刻到臨,暖陽自東方冉冉而起。
崑崙山之上,對於眾弟子具有重大意義的奪劍之戰,就要開始了!
咚~咚~!
山鍾,在崑崙諸峰迴盪。
主峰中的玄道台,此刻有着一百一十五人分站其上,皆是三五成群,各自敵視他人。
原本是一百一十六人,少的那人是雲玲。
而在玄道台四周,則是擠滿了崑崙弟子,紛紛是看着玄道台上的狀況。
北面。
齊靈兒趴在牛大壯背上,這個時候就體現了長得高的好處,牛大壯這兩米的身格,站在人堆中,簡直是雄偉。
趴在他背上的齊靈兒自然也是將玄道台上發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大變態,就知道裝逼…」
齊靈兒看到玄道台之上秦風的身影,不由的瞥了瞥嘴,畢竟在她看來,秦風的實力這麼強,竟然還跟這麼一群人在這裏比試。
不是裝逼還能是什麼?
玄道台之上,秦風隨意找了個地方站着。
「參賽弟子準備。」
在這個時候,有着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也就是那位九長老的聲音。
當這道聲音落下之時,整個玄道台的邊緣,開始有着一道結界出現,青紫色的結界將整個玄道台都是籠罩。
然而,就在這一刻!
有着一道白虹,朝着玄道台而來,白虹之中,是一個女子,及地長發伴着白裙飛揚,所有的崑崙弟子,當看到這女子,當看到這女子臉龐的時候,都是驚艷了。
太美了!
雲玲。
秦風看到來臨的雲玲,也是眉頭一皺。
剛醒的她,應該好好休養才對,怎麼還來參加這什麼奪劍之戰。
抬眼望去,他看到雲玲的時候,雲玲也是看到了秦風。
從雲玲的眼中,秦風讀出了一些話。
『我想奪劍,我想贏下這場賭約,我想完成娘親的遺願,我想讓他,去見一見她。』
結界,已然凝成。
按照規矩,錯過了這個時辰,等同是放棄參賽的資格,是絕對進不來的。
可是…
結界?
這玩意在秦風面前完全是不存在的。
手指暗中凝聚靈力,秦風準備崩碎雲玲而來方向的結界。
可是還沒等秦風出手,那一片結界,轟然崩碎!
一大幫崑崙弟子都是在結界崩碎的一刻驚呼了起來。
雲玲順着這崩碎結界,剎那踏落在了玄道台之上。
塑造結界的崑崙九長老何曉華,這時候整個人都是一怔,完全懵了?!
他連是誰震碎了自己的結界都不知道。
雖然很是憤怒,可這個時候也沒辦法,奪劍之戰要緊,只能出聲:「不用驚慌,老夫出了些差錯而已。」
聲音迴蕩在玄道台,這一方被崩碎的結界,再次復原。
所幸的是,這結界,沒有第二次碎滅。
玄道台上的秦風,此刻微微偏頭,看向了仙穹道殿的方向。
方才並不是他碎的結界。
而能夠做到暗中碎滅結界的人,整個崑崙山,只有另外一人,韓修。
『或許…你早就想去看她了,只是沒有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
秦風眼眸深邃,這一點他早就清楚了。
畢竟這場賭約,若是韓修想贏,只需要將秦風不是酒瘋子徒弟的事情說出,以他閣主身份,無人能有異議。
這場賭約,自然是他勝。
然而,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