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果然沒有那麼簡單。」扶桑感嘆道,隨後問吳術士:「您剛剛說,您一開始是不願意跟雲瑤的阿媽合夥騙人的,那最後她又說了些什麼,才使您又同意了呢?」
吳術士聽了搖了搖頭,垂頭嘆了口氣,卻並沒有想說的意思。
旁邊的吳婆婆突然扯着他的衣襟,冷冷問道:「你說,那兩千塊錢,是不是就是那兩千塊錢?」
眾人一聽,都知道吳婆婆是話中有話,不禁盯着吳術士看他的反應。
吳術士把我婆婆緊緊抓着自己衣襟的手緊緊握住,艱難的點了點頭:「我一直想盡辦法瞞着你這件事,誰知道泱泱卻嘴快把雲瑤家的家事說給你聽了。我不告訴你,是因為我知道若是告訴你了,你肯定不會答應的。」
吳婆婆用力甩開他的手,憤怒起來:「我當然不會答應,我就是病死,也不用這昧良心的錢。明天我們就把家裏的東西該賣的賣了,湊夠兩千塊你去還給那個惡毒婦人去,否則,我就是活着,也會噁心死的。」
吳術士忙輕拍吳婆婆的後背,着急的說:「你別生氣,我聽你的就是了。當時,她本來說,兩千塊是定金,事成之後還有三千的酬勞,我並不是那貪錢之人,豈會再收那三千。當時我只是想暫時借用下那兩千塊錢,等你病好了之後就再說出真相然後把錢還回去的。」
看着許華年三人面面相覷,吳術士慚愧極了,不好意思的說:「你們也看的出來,我們老兩口,平時沒什麼積蓄,當時,老婆子生了一場大病,需要去城裏看,可是我們哪有那麼多錢,我又不能眼睜睜看着老婆子被病魔折磨啊。當時命都快沒了,誰還在意昧不昧良心啊,就收了那錢拿來救命。」
「雖然我也知道你們會看不起我,但是我並不後悔。因為正是有了那筆錢,才救了老婆子啊。但是,現在老婆子病已經好了,就像她說的那樣,砸鍋賣鐵,我們也會把錢還上的。」
吳術士一番話說的極其真誠,不禁打動了他們的心,連吳婆婆也不禁紅了眼眶。
「吳叔叔,謝謝您對我們說出了真相,幸好現在還不太晚,我們要挽回還來得及。至於那兩千塊錢的事,您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我們幫您還給雲瑤的阿媽。」許華年輕輕道。
吳術士老兩口一聽,都搖頭:「不行,這筆錢,該我們自己還。」
爭執不定之時,扶桑說:「我看現在我們就先別談這兩千塊的事兒了。最重要的,還是先把這件事情告訴雲瑤和她阿爸。揭穿雲瑤阿媽的陰謀。」
眾人都表示贊同,吳術士站起來說:「我同你們一起去找雲瑤阿爸說清楚。」
三人不禁喜出望外,隨着吳術士一路來到了雲瑤家裏。
雲瑤家像望山村普通的人家一樣,簡樸又很寬敞,他們幾個人一起來到這裏的時候,雲瑤的阿媽並不在家。她帶着雲瑤去了鎮上。
雲瑤的阿爸四十歲左右的年紀,氣色很不好,癱坐在病床上。聽了他們的講述之後,更是氣得臉色鐵青,悶着一口氣說不出話來。
吳術士很是慚愧,鄭重的對雲瑤的阿爸說了一聲「雲岡老弟,我對不起你和雲瑤。」
雲瑤的阿爸名叫雲岡。他此時氣的眼睛都紅了,但是吳術士畢竟比他年歲大,輩分長,他也不能說什麼,嘴唇動了動,咬着牙說:「吳老哥,你在咱望山也是德高望重的長輩了,怎麼也這麼糊塗呢。唉!」
「說到底,還是我的錯!要不是我這雙腿......唉!」雲岡不住的嘆氣,眼裏掩不住的心痛!一面是至親女兒,一面是攜手走過大半輩子的老伴兒......
正在此時,在屋外聽到這一切的雲溪跑了進來,奔到了她阿爸的床榻前。
雲岡見到小女兒,更加悲痛,拉着雲溪不禁哭了起來:「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雲溪剛剛十七歲,瘦瘦小小的臉上一副孱弱的病樣,她剛剛在門外聽到了所有事情,但此時她不但沒有哭和驚訝,反而細心勸着雲岡:「阿爸,您別太難過了。其實這一切,我和阿姐早就知道了。」
雲岡驚詫,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瞪大眼睛問道:「你說什麼?你們早就知道了?」
別說雲岡,就連許華年一些人,也都是驚異萬分。此時,一屋子的眼光都聚到了雲溪身上。
雲溪看了看大家,點了點頭再次確認自己的話:「自從阿爸娶了阿媽之後,我和姐姐就沒有一天是開心的。直到姐姐上大學。但是阿媽對我就越來越看不順眼,阿爸出事之後,阿媽做的這些事根本就沒有刻意瞞着我們,她還威脅姐姐說,如果她不嫁,那麼就讓我代她出嫁。姐姐這才儘管心裏一萬個不願意,可卻一直沒有開口反對。」
眾人心裏一跳,原來還有這層內幕。
「傻孩子,那你們為什麼不直接跟我說呢?」雲岡無比心痛,第一次仔細的打量自己的小女兒,這些年,她雖然就生活在自己身邊,可他從來沒有這樣仔細的打量過她們過得好不好,他一直對她們的這個阿媽很放心,竟沒有過一絲懷疑。
雲溪道:「阿爸,雖然阿媽不喜歡我們,可她卻是真心的對你好啊。我們又怎麼會在你面前挑撥你們的感情呢。畢竟她嫁的是你,只要她好好對你,我和姐姐也就沒什麼可求的了。如果不是他們剛剛把事情講了出來,這個事實,我和姐姐就是一輩子把它爛在心裏,也不會告訴您的。」
就是因為感受得到她對自己的好,就以為她也會像對待自己一樣對待自己的孩子。這大概就是他的最大失誤。
雲岡內心進行着激烈的矛盾鬥爭。自己現在就算是個廢人了,根本幫不了兩個女兒什麼。可是就算是這樣,他也不能就這麼任憑自己的女兒受這麼大的委屈。
他用滿是厚繭的雙手撫摸着女兒的頭髮,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雲溪的頭髮稀落又偏黃,摸上去也是乾燥的,雲岡的心裏一陣刺痛,他在心裏下定了決心,抬起頭來對吳術士等人說:「吳老哥,這事情你做的固然不對,但到底是阿惠的錯,現在你能主動來告訴我這些事,我也不會再計較你什麼了。也謝謝許老師和兩位小哥的見義勇為,這件事情我現在已經心裏有數了,你們幾位就先請回去吧。我會好好處理的。」
既然真相已經出來了,剩下的事情恐怕還得他們自家人解決,吳術士等人就分別告別,一起離開了雲家。
走出門口,吳術士便長嘆一口氣,愁眉不展:「真是家家有一本難念的經,雲岡現在心裏一定很難接受。換到誰身上都會很難接受的。」
「那他應該會幫雲瑤主持公道的吧?」凌波擔心的問道,他擔心雲岡會向雲瑤的阿媽妥協。
吳術士點了點頭,眼光迷離:「肯定會的,畢竟是親骨肉。」
那就好,凌波這才稍稍安心。
吳術士跟他們分道而行,回了自己家。
許華年便和扶桑,凌波一行準備去向香姨說清這些事情,一路上都在猜測着雲瑤的阿爸會怎麼解決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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