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兒,這是你的。」看着兩個小傢伙都心有所屬的盯着自己的鎧甲,而呂布卻從懷中取出了一枚晶瑩剔透的玉佩。
大眼睛閃爍着激動的淚光,呂白捂着小嘴,她沒有想到父親大人竟然還給她準備了禮物。
她也是識貨之人,在看到這枚晶瑩剔透的玉佩後,就知道這是一枚價值不菲的珍貴寶玉。
「多謝父親大人。」相比與呂罌和呂玲綺二人的隨意,呂白卻顯的成熟穩重多,或者她心中依然有些芥蒂,因此二人之間的關係並不像罌兒與玲兒般隨意。
「好了,都下去準備下,今晚慶功宴同去。」
鄴城內喜氣洋洋,而整個冀州也隨着烽火的消散在春季開始恢復生機,常山卻迎來了一支隊伍。
二十幾名騎着戰馬手持長槍的騎兵緩緩踏入了常山,望着春意正濃熟悉的景象後,一行二十幾人眼眶充斥着激動的霧水。
「大哥,咱們回來了,這裏都沒變。」
一行人感慨,為首的一人騎在白色的戰馬上,同樣是激動的點着頭,只不過相比其他人他更加穩重點。
英俊的臉頰多了一分硬朗,一襲白衣,手持一杆銀色長槍,再次回到自己的家鄉,眉間的愁容消散幾分。
噠噠~
走在熟悉的道路上,一行二十幾人臉上更是充滿了笑容,一路上有說有笑的,而為首之人雙眸卻懷念的望着田野忙碌的身影。
「呦~這不是趙家小哥嗎,還有狗子,都回來了?」
隨着離家鄉越來越近,遇到的熟人也越來越多,小名叫狗子的聽到有人喊他後,卻是臉上有些掛不住,嘴角一陣抽搐。
一行人哄堂大笑,他們的大哥臉上也閃爍着憋笑,「笑什麼笑,就跟你們名字好聽來,豬娃子。」
一行人開始打鬧起來,直至下午時分他們眼眶發紅的望着遠處的那個小山村,歡笑的眾人卻充斥着一股離愁的不舍感。
「子龍大哥,咱們還去要去戰場嗎?」
離別的愁容令眾人一身苦悶,二十幾人紛紛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神情充滿了不舍與留念。
趙雲!他們的大哥,看着熟悉的山村,眾人眼神漸漸迷離起來,數年前他們一行上百人的隊伍從這裏出發,回來的如今只剩二十七人。
「戰場!」趙雲苦澀的自嘲一聲,心中泛起了酸楚,離開家鄉時的豪言壯志,衣錦還鄉的志願。
如今回來的只有他們二十七人,衣錦還鄉更是一個笑話,浴血奮戰數年,回來的時候他們只是多了幾匹老邁戰馬,除此之外後再無他物。
那名叫狗子的更是留下了兩行眼淚,嘴唇顫抖的喃喃道:「家到了,可我怎麼回家,怎麼見我的老父。」
嗚嗚~一時間這個在戰場上悍卒卻痛苦起來,眾人卻沉默了,他們都知道,狗子一家三子,狗子帶着他的弟弟去投軍,如今回來的只有他一人,他的弟弟連屍體都未找到。..
「家!」趙雲鼻尖更是發酸,眼眶紅了起來,回頭望着眾兄弟大喝道:「諸位兄弟,是雲對不起你們,說好的帶你們一同建功立業,如今~如今~」
說道這裏時,趙雲再也說不下了,聲音沙啞,而眾人卻齊齊一抱拳,望着他們的大哥。
「子龍大哥,不怪你,是吾等沒有本事,可子龍大哥你可是救過那公孫瓚的性命啊,可結果卻~」
一說起公孫瓚眾人更是一陣憤怒,憑藉着他們大哥的功勞雖不至於當一個將軍,但軍中的一名校尉還是綽綽有餘的,可結果呢,他的大哥只能委身百夫長。
「先回家看看吧!」
看到趙雲頹廢的表情,眾人一時間說不出任何話,他們還有個家,可他們的大哥家還是家嗎!
噠噠~
明媚的陽光下,二十幾名騎兵分道揚鑣反朝着熟悉的村莊趕去,而趙雲卻孤零零的騎着那匹年邁的白馬緩緩朝着山後走去。
趙家村後山,野草橫生,三個孤零零了的土丘上長滿了荒草,土丘前趙雲下馬,仔細的開始挑揀雜草。
其中那個矮小的土丘上雜草拔去,只留下了那開着花骨朵的野花,趙雲雙眸更是發紅。
「雨兒,哥哥回來看你了,哥哥對不起你,都張了這麼多的野草,你看野草都沒了,只有雨兒喜歡的小花了。」
老邁的白色戰馬在原地啃着野草,而趙雲卻坐在地上,望着眼前的三個土丘,眼中充滿了痛苦。
父親、母親在很小的時候就走了,只剩下哥哥妹妹三人相依為命,他依稀能記得曾經兄妹倆在後山玩耍的時光。
「哥哥,你看這朵花多好漂亮啊~嘻嘻。」
美麗的畫面隨之消失,換來的卻是血紅色的黃昏,那一日整個村莊到處都是屍體,曾經繁華的趙家村被盜賊劫掠。
年幼的他跟隨家鄉的獵戶回來後,到處都是火光,還有屍體,他看到了痛苦的一幕。
他的妹妹才十歲,佈滿血污的土牆壓在較弱的身軀上,他瘋狂的衝過去,他的妹妹睜開了那雙惹人憐的大眼睛。
「哥哥~雨兒好冷,好餓,雨兒想爹爹、母親了,想哥哥摟着雨兒在草屋裏看星星。」
小嘴吐着刺眼的鮮血,趙雨他的妹妹才十歲,餓的已經是皮包骨頭,一頭的黑髮更是有些枯黃。
「啊~為什麼!我趙家村不偷不搶,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們,蒼天不公啊!」
那一個血色的黃昏下,趙家村兩千多人的大村,被屠殺了近半,另一半的人逃入了後山才活下來。
噠噠~
傳來的腳步聲驚醒了趙雲,令他從痛苦的回憶中走出來,抬起頭望着身後走來的身影,眼中卻充滿了痛苦。
「回來了,大哥知道你肯定會回來的,咳咳~」來人臉色枯黃更是透着一股病怏怏的模樣,可相貌卻與趙雲有六七分相似,只不過更加消瘦些。
「你不是死了嗎,看來還是活的好好的。」望着身後的來人,趙雲轉過頭望着土丘,諷刺的說着。
身後之人對於趙雲的諷刺早已習慣般,他自嘲的笑了兩聲走上前,坐在了一旁的土丘上。
「我不敢來,只有你來了這裏,我才敢來,父母會怪我,同樣雨兒肯定也在怪他的哥哥,為什麼那天只帶着鄉親們逃入了深山,為什麼不多花一點點時間找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