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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怎麼回事?這合同上的甲方乙方,你都搞錯了。」
安靜看着站在面前的林薇雨。
「對不起,我現在就拿出去改。」林薇雨伸手去拿安靜面前的合同。
安靜用了些力氣按住合同。「你坐下。」
林薇雨擔驚受怕的樣子。
「我態度很兇嗎?是要吃了你嗎?你那麼害怕?」
安靜也知道最近自己心情差的很,可能不經意間就會顧及不到自己說話的態度。
「沒有。」林薇雨頭也不敢抬。
「那你這是怎麼回事?你是極少會出錯的人,這段時間,你幾回了?而且都是那麼低級的錯誤。」
安靜剛說完這句,又在心裏檢討自己的語氣是不是太重了。
「我一定注意。」
「是不是我最近給你工作太多了,壓力太大了?」安靜轉變了口吻,和風細雨的。
安靜變化了口氣,林薇雨反倒更緊張了。「沒有,我壓力一點也不大,是我最近太粗心了。」
安靜猜想一定是她嚇着林薇雨了,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她覺得還是什麼都不要再說了。
「你出去做事吧,細心點。」
林薇雨拿過安靜面前的合同轉身出去了。
安靜打開她旁邊的一個抽屜,拿了面小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她想看看,她自己,現在是不是真的那麼凶神惡煞的。
井聞遠敲了敲門。「ann有時間嗎?會議室等你。」
安靜看看辦公室的門,這井聞遠還沒有等她回答,有沒有時間就出去了,這是在問她,還是在通知她。
井聞遠的辦公室太小,現在凡是超過三個人要討論工作,井聞遠一律安排在會議室談,現在會議室倒像是他的辦公室。
安靜到會議室的時候,林博和王錨也在。
自從在度假村的那晚後,安靜和王錨之間的相處自然了多了。
「什麼事?」安靜把手機放在桌子上,坐了下來。
「我最近有個客戶,就是上遠的那個。」井聞遠開始說明。
「嗯,我知道,我記得你已經拿文件給我簽了,撥款有問題嗎?」
「上遠的老闆厲小姐來簽合同的時候,碰到一點問題,沒有簽成,厲小姐提出了個私人的小要求,我們做到了才肯簽。」井聞遠說的吞吞吐吐的,不符合他一貫的作風。
王錨和林博也不說話,但是從表面上來看,已經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私人的小要求是什麼要求?怎麼了?我們給他們公司的項目注資,他們倒擺起架子來了?」安靜費解這個厲小姐的用意。
「上遠的項目,炙手可熱。不止我們一家和他們在談。他們確實是看中我們集團的實力,才選擇了我們。你也知道好的項目,人人都想擠一腳進來了。就跟fine days本來想收購弗斯,後來卻和何司昭合作了是一樣的道理。」
井聞遠的鋪墊讓安靜感到莫名。
安靜對於井聞遠的話,有些說不上來的難受。
「那你說的私人小要求,是什麼?」
厲小姐,一個女人?安靜看看他們三個男人。莫非是看上他們三個其中哪個的美色了?
井聞遠難以啟齒的看看其他兩個人。
「客戶是你的客戶,你自己說。這話我們可不好意思說出口,你平時那麼滔滔不絕,這麼點小事難不倒你的。」
井聞遠還沒有開口要求幫忙,林博就回絕了他。
安靜被他們這一來一去,感覺更是好奇了。
「到底什麼要求?」
「是這樣的……」王錨實在看不下去那兩個扭捏的樣子。
「厲茗帆那天來簽約,在我們公司,看到了他老公的前小三,氣的不肯簽約,要我們炒了她才肯和我們簽約。」王錨說完,看看那兩個人,鄙視他們兩個是太慫。
「小三?誰?好歹也是個老闆,這是她的家務事,開除員工是我們公司的事,她憑什麼這樣要求?」安靜雖然還不知道誰是小三,單憑這一點,她已經有了牴觸情緒。
三個人相互看,沒有人回答。
「說啊,誰啊?王錨,你剛才不是都說了嘛,不差這一個名字吧。」安靜指明王錨把話說清楚。
王錨抓了抓臉,眼睛瞟了瞟別的地方「林薇雨。」
「什麼?」安靜控制不住的提高了嗓門。
井聞遠看着安靜如此大的反應,覺得他好像低估了安靜的反應。
「那你們三個現在叫我過來,就是為了讓我炒了她?」安靜雖然聲音降低了些,但還是在激動中。
「我沒有這個意思。」王錨和林博異口同聲的趕快推脫,生怕安靜誤會,連帶他們一起算賬。
「我和林博也就前幾天才知道這個事情,厲茗帆說再不炒,她就和別的公司合作了,所以井聞遠也是沒有辦法了。」王錨撇清了他和井聞遠是一個想法的嫌疑。
「ann,我們是一個團隊的,要互幫互助,團結友愛,是不是。」井聞遠的口頭禪又出現了。
「一個團隊?林薇雨不是我們團隊的人嗎?今天客戶要求開除,你就炒了人家,明天如果我的客戶看你們三個不順眼,是不是我也炒了你們?」安靜徹底爆發了。
井聞遠嬉皮笑臉的說「那你可炒不了,我們歸董事長管。」
「怎麼,以為我會伸手不打笑臉人嗎?」安靜當然明白井聞遠的意思。
林博這個萬年和事佬,這回倒也沒有動靜。
王錨見這個情形,踢了踢林博。
「我說的吧,一合作就會有火花。」林博被王錨踢的,還是硬着頭皮打圓場。
「其實我們可以迂迴一點嘛,比如先讓林薇雨放個大假。合同簽了,林薇雨再復職。厲茗帆的這個要求,又不會體現在合約里,連附屬條件都寫不進去。」
林博剛才沒出聲,就是在想兩全其美的對策。
「我不同意!」這回安靜和井聞遠倒是異口同聲了起來。
「ann,林薇雨就是個助理,再找個助理不是很難的事情。」井聞遠據理力爭。
「林薇雨什麼錯都沒有犯,憑什麼炒了她?助理是可以再找,但是她我用習慣了,我不會炒!」安靜也絕不退讓。
「王錨,你現在看到了吧,當初你和ann有爭論的時候,你那嘴臉,比現在的井聞遠還難看呢。」林博再次出面化解。
「你不要意氣用事,你要為大局考慮,現在什麼形勢?你知不知道上遠這個項目的回報率是多少嗎?婦人之仁!」井聞遠加大攻擊!
安靜鉚住了勁用手拍了會議桌,桌子上放着兩個水杯,水杯里的水都被這一下震出來了些。
三個人都嚇到了,王錨看着安靜的手,擔心她把手給拍斷了。
「井聞遠!我婦人之仁,你大將風範!碰到事情你推一個女人出去解決問題!你那麼本事,客戶你再出去找啊,那麼喪權辱國的條約,你簽的下去嗎?」
安靜也是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林博說了,可以採取迂迴的策略,再給林薇雨找一份工作不就好了,就像姜旭那樣,你的人脈那麼廣,給林薇雨找一份比這個好的工作有什麼難的?」井聞遠已經完全沒有笑容了。
「這不是再找一份工作的問題,你的客戶憑什麼要犧牲我的人!」安靜也是撒開了自己的脾氣。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客戶,是我們的客戶,我們是一個團隊的,你的升遷也是要靠我們的!」
林博實在坐不住了「井聞遠,我們是在討論,注意點態度,商量為主好不好?」
井聞遠好像意識到了問題,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不好意思,我態度不好,為了工作你不要往心裏去。但是你也不要那麼固執嘛。我們要以大局為重。」
「我知道什麼叫大局,林薇雨我不會炒的,這就是我的態度。」
「好,你可以不炒,這個客戶丟了,就算你不炒,你以為她還留的下來?到時候還牽連到你。」井聞遠才稍稍平息的情緒,又被安靜不讓一步的態度,調動起來。
「那就試試看!」
「你……」井聞遠指着安靜。
王錨見狀,把井聞遠拉開了些「好好說。」
「我怎麼不好好說了,又不是不管林薇雨了,給她換個工作嘛,何必為了個小三大動干戈呢?」井聞遠被王錨一邊往後退,嘴裏還在念叨。
安靜被井聞遠的話再次激怒「小三怎麼了?小三就沒有緣由了嘛?她一個人三的起來嘛?小三就沒有人權了嗎?小三就活該被炒嗎,她小三是搶了你的男朋友嗎,你一口一個小三小三的?」
王錨和林博看看井聞遠,在這個戰火連天的氣氛下,突然想笑。
而井聞遠被安靜的最後那一句話,也是說的接不上話。
「要不,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吧。」林博也想再這樣僵持下去。
「還想什麼別的辦法,下個星期一沒有答覆,她就和別的公司簽約了。」井聞遠解開襯衣領子的扣子。
「ann,炒一個人不是什麼大事情,這是社會的生存法則。每個人都會被犧牲的。但她犧牲了是有價值的。」
井聞遠的這話,在安靜聽來就是歪理邪說。她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那麼多年,對於他說的生存法則當然是知道的,但是她不能接受井聞遠現在的說辭。
「法則?……」安靜看着井聞遠,本想說出口的話,到了嘴巴也又咽了回去。
「我今天就告訴你了,林薇雨我不會炒,你要是動她,連我也一起動了!」
安靜如磐石一樣站在井聞遠面前。
會議室的門打開了,王韻的身後跟着另一個人一起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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