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背後說人,是挺爽快的。不過你這說人,也要小心背後是否有鬼,要不然一個回頭,指不定那說的人就在後頭看着。
攔下司徒不讓他意氣用事,這官老爺她可是用得着的,可不能因為司徒的一時不痛快就給傷了。
衝着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別衝動,木允這才走到門邊,隨後敲起門來。
敲門聲驟響,裏頭談話的聲音自然也就停了。不曉得這深夜誰有那膽子來打攪自己的官老爺,口氣可算不得好,直接在屋裏頭喊道。
「誰?」
這一聲詢問自然是不痛快的,尤其當他發現自己的詢問並沒有得到回答後,語氣就更加不悅了。
音量加大,官老爺的語氣更加不痛快了,粗着嗓子官老爺喊道:「誰,不知道本官我有要事要忙嗎?深更半夜敲什麼忙,信不信本官我罰你。」
怒氣沖沖的話語,仍舊沒換來任何人的回應。這下子官老爺那兒也覺得有些不對了,整個人瞬間寒了起來。
大晚上的有人敲門,卻不見有人出聲,這樣的事怎麼想都讓人覺得有些可怕。衝着那師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上外頭去看看。
師爺這兒也是害怕的,奈何這是官老爺的意思,就算他在如何的害怕也還是得上去看看。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這走到門口的時候還不忘扯了嗓子喊道。
「誰啊,到底誰在外頭。」
這一連問了好幾次仍舊沒有得到回應的師爺,最後也是沒了法子,只能壯了膽子將門打來。
門開啟之後,不知是不是心裏在作祟,他總覺得有一股子陰氣從屋外沖了進來。這陰氣已經激起他一身的雞皮疙瘩,已然讓這詭異的感覺嚇到的師爺在看到那屋外站了一女子後,這心直接跳到嗓子眼。
想要尖叫,想要呼救,可是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揪住似的。那聲音就是發不出來。
這心裏頭髮虛的人,自然膽子也就比旁人小得多。當看到師爺那幾乎嚇壞的神情,生怕他這一嗓子喊出去壞了自個好事的木允,倒是先開了口。
「大師爺這深夜不回自己的屋子。看樣子也挺操勞的,是在陪同官老爺忙活什麼?」
算不得熟悉的女聲,卻讓師爺鎮了魂。剛剛那一眼是險些嚇破他的膽,不過看清這人是誰之後,師爺立即就鎮定了。
木允。這個女子此時應當還在牢房裏才是,怎麼會再找這兒?
心中疑惑的師爺正要質問,後頭的官老爺卻在這個時候說道:「師爺,誰在外頭,我怎麼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
官老爺開了口,師爺也就沒用了,看了他一眼隨即錯開自己的視線,木允越過師爺朝着屋內走去。
這悄無聲息的進入,自然也是嚇到官老爺的,不過官老爺畢竟不是一般的人。可不似那師爺那般沒有膽量,下一刻看清來者是誰後,官老爺直接拍了桌子怒道。
「大膽,竟然越獄,來人啊,快將……」
瞧見木允在這兒,第一想到的當然是她越獄。不管木允這深夜上自己這兒到底為了什麼,她的突然出現總讓官老爺覺得很是不安,當即覺得還是先讓人押下她心裏頭比較安生。
這喊人的話是喊出了,不過卻只能說一半。因為另一半在喊出之前就已經讓人給截停。
脖子上突然橫了一把短刃,鋒利的刀刃正好貼在自己的頸部,只需要輕輕划動一下,這命怕就沒了。
在木允進了屋後。司徒便從邊側潛入,官老爺嗓門一開要喊人的時候,已經進入屋內的司徒悄然到了他身上,將短刃架到官老爺的脖子上。
再也沒有什麼比這更能讓一個人住口的,當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上多了那冰冷的觸覺後,官老爺直接閉了自己的嘴。
有人深夜進來劫持官老爺。這可是一件要緊的事,門口的師爺正打算偷摸着溜出去喊人。這才剛起了心思便讓木允給看破,也沒有過去攔他,而是笑着說道。
「師爺這是打算去哪兒?怎麼?難道兩位不歡迎木允?師爺,木允這兒可是特地深夜來找兩位談一件事的,這話還沒說呢,師爺是打算不賞臉先離開嗎?」
言下這威脅的意思可夠明顯的,這來的要是只有木允一人,他們自然是不覺得害怕。可問題出在木允這一次深夜造訪,邊上還跟了一個明顯很厲害的人物。
官老爺那都讓人給挾持了,這邊自然也只能乖乖認命。
木允是沒有開口,不過要在這兒當差的,該有的眼色也還是要懂的。慢慢的將那房門關上,在木允的示意之下,官老爺跟師爺才緩慢落座。
這人都已經坐下了,司徒這才將自己的短刃從官老爺的頸部出挪開。脖子上那冰涼的感覺可算是不見了,官老爺那兒的官威立即回來。
雙目瞪起直接看着木允,官老爺厲聲喝道:「大膽刁民,沒有本官的首肯你竟然有膽子越獄,你就不信本官判你重罪?」
這便是這樣,有了些權勢就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樣個境地。
判她重罪,木允可不會被這樣的話嚇到。
官老爺這一番威脅,她是不當一回事的,不過司徒那兒脾氣好似比平時還要不好。也沒瞧見他是什麼時候動的,在官老爺的話音剛剛落下之後,他人又到了官老爺身後。
那把短刃再次橫到官老爺的頸處,司徒冷着聲音說道:「判她重罪,你信不信我這一刀下去,就先送你去見閻王。」
司徒看樣子,可不像在說笑,要不是木允攔着他,保不齊他就真這樣做了。
放着他也就是個江湖草莽,做事全憑自己的興趣。這當官的可不想與江湖草莽斗,有的時候置氣,對於自己來說也不見得有好處。
讓司徒這樣一嚇,這官老爺立即沒了氣場,當即便陪了笑說道:「我這不過是開個玩笑,這位壯士莫激動,莫激動啊。」
誰不是惜命的。識時務者為俊傑方才能成就大事。
瞧着官老爺這一副沒用樣,哪還有前幾日在公堂上的官威,衝着司徒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在嚇唬官老爺。木允這才笑着打量起跟前的兩個人,這人她是打量過了。不過在打量了兩個人後,木允的視線一挪,隨後落到了桌上。
從木駿那兒拿來的銀子,這會子還放在桌上,都沒來得及藏起來。
瞧着那些銀兩。木允忍不住笑道:「看來大人你在我二哥那兒,收了好些銀子。」
賄賂的銀子就擺在面前,官老爺也不好睜了眼說瞎話,只得在那兒不住的笑着。
他說不說話對於木允來說並不礙事,反正今兒只要會點頭就可以,至於官老爺的意思,她可是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讓官老爺跟自己一條道上。
走了過去隨手拿起一錠銀子,拿在手中擺弄之後,木允這才問道:「不知道我二哥給大人你,送來多少銀兩?」
手中把玩的動作也沒停下。木允很認真的回着。
這送來的銀兩數,可不好說,官老爺便只是笑着沒有回答。倒是他邊上的那個師爺,就是個牆頭草,風往哪兒吹便往哪兒跑。可能也感覺到司徒是個人物,這木允問的話,他倒是搶了回答。
不住的笑着,師爺說道:「五萬兩銀子。」
「五萬兩?」
這可不是小數目,看來為了打贏這一場官司,木駿那兒也是下足了血本。
「五萬兩白花花的銀子。不知道收了這些銀票跟銀子,大人打算如何判這案子?」
她是這個案子的苦主,對於這案子自然是在意得很。這賄賂都已經收下了,案子到底會怎麼判。大家心知肚明。
木允特意的詢問,無外乎就是在同官老爺打趣。
瞧着木允那詢問的神情,一臉的嚴肅,官老爺這兒便也答道:「自然是該怎麼判,那就怎麼判?」
「那到底是怎麼判呢?小女子不懂這些,還望大人能說明白點。」
話音落下官老爺只覺得自己的頸部上一陣發疼。那刀刃已經劃破頸部的肌膚,只需要在進去一點,脖子怕就要斷了。
也許是讓司徒這一使勁給嚇的,官老爺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不住的吞咽這口水,汗都隨着面頰滾下,官老爺急忙說道:「小姐證據確鑿,再說了,那木駿的園子裏頭還挖出一人的屍首。這案子不管從什麼地方看,都是小姐在理,小姐勝訴。別說小姐這手上有了這樣多的證據,就算沒有,不能證明木大少爺的死跟木駿有關,可是木府山莊最近這幾條命案,木駿那兒也是脫不了嫌疑的。」
若這官老爺不是這樣的貪官,到也算是個聰明的人。
立即就明了木允的意思,倒也為她省了不少的話。滿意的點過頭後,木允笑着說道:「大人不愧是大人,果然聰明。這樣的事情我都沒有想到,大人您便替木允考慮到了,有了大人這樣清廉的人作證,木允倒是可以安心了。」
收了賄賂的銀子現在還擺在桌上,都還沒來得及收回來,木允的那一句清廉,倒是在打官老爺的臉。
這一話,自然是讓官老爺不痛快。可誰讓自己的命讓人拽在手中,就算在如何的不痛快,這個時候也只能忍了。
自己想要的事情,還真只能這官老爺替自己辦。如果讓他不痛快,怕是最後就得自己不痛快了。
木允是個聰明的人,這樣的道理當然也是懂的。
戲耍一下也算是給這幾日受的苦解解氣,在戲弄完官老爺後,木允也就不在說這樣的話。稍微頓了一下,又是一番讓人不舒坦的審視,隨後聽這木允說道。
「這當官的人事實上都這樣,這一點小女子也是懂的。誰花了那樣的心思好不容易坐上這官老爺的位置,會希望自己再過那等不舒坦的日子,讓自己的家人過不好的日子?」
話突然轉成這樣,聽得官老爺這心裏頭都迷茫了。卻也沒有理會這官老爺的迷茫,而是接了自己剛才的話,木允說道。
「錢這東西,木允同大人一樣,都覺得它是件好東西。所以大人要收下二哥的銀兩,我是可以理解的。剛大人說了,定案的時候會按着真相來,這一點木允深表感激。不過木允也不是個不懂事的主,大人這都已經收了二哥的銀兩,要是在讓大人棄了同二哥之間的交易,就不好了。」
她可是苦主,自己說了要站在她這一邊,她理應覺得開心才是。怎麼這話說的,到像是要自己別棄了木駿不顧?
木允這話,即便是這當官的人也有些迷糊了。
不曉得木允葫蘆里賣了什麼藥,官老爺不好多言,只得說道:「既然本官應了你,自然也就要遵了。這銀兩,大不了本官給木駿退回去。只要你讓這壯士莫害了本官的性命,什麼本官都可以依。」
嘴巴長在別人嘴上,對方愛怎麼說也都隨人家。這兒輸了要站在自己這邊,這要是走了,可就不知道他又要打什麼主意。
所以事情,還是百分之百靠得住才妥當。
官老爺的話,木允可沒當真,搖過頭隨後笑着說道:「這可不成,咱不是那不懂事的人,這官府上的事情,木允也是懂的。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法子一貫都是好用的。既然那木駿給了大人你這銀子,那麼木允這兒,當然也不能免俗。」
「哦?」
看這樣子,木允是打算學了木駿,走賄賂這一條路。
這樣的話,到也是新奇的。就沒見過有人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不威脅你照着自己她的意願去做,反而還要拿銀子給你使。
木允這話,可叫官老爺看不透了。當即也顧不上那還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看着木允,官老爺說道:「小姐這話的意思?」
「我二哥不是拿了銀子給大人嗎?既然他能同大人您談這一筆交易,那麼木允自然也是可以的。大人您說是不是?」
這銀子才是最能說話的主,可比那刀劍好用得多。為了確保官老爺是真真站在自己這兒得,木允覺得。
比起那刀劍之下的威脅,銀子上的交易可比什麼都妥當。
所以她來這兒。
為的就是同官老爺。
做一筆交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