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明珠興高采烈的走在官道上,東看看西看看,嘴裏不停的問東問東西。似乎對什麼都充滿了好奇。
金小光燕無憂各懷心事,卻不敢表現出來,只好裝作榮幸之至的盡力相陪。
金臻少爺溫文爾雅的跟在身後,也不多言,似乎很清楚自己是是個陪客。
公主隨同,保衛工作一點也不敢馬虎,書墨大寶柔旎也不敢跟在身後製作隨從。而是分散開了,當起了侍衛。
林株九兒閒散下來,走在金臻身後,馬車前面,所有的關注都在司馬明珠身上,沒人管制,正好說悄悄話。
一路上倒也悠閒自在的,金小光燕無憂都忙着陪司馬明珠,林株不用躲金小光燕無憂,漸漸忘了那場驚嚇。
她邊走邊欣賞風景:高山峻岭,幽谷山川,高原平地。各處風景別有不同人物服飾也小有變化,倒是很開闊眼界。
半個多月之後終於到了定遠管轄的餘慶縣。
這是座山城,縣城四面環山, 到了城門口,金小光停住腳步說:「從現在開始,我們就算是到了定遠。你們想吃什麼想要什麼只管開口。不要客氣。」
燕無憂看了看城門樓上的幾個大字,神采飛揚的說:「小光。你可可答應我要請我吃鹿肉喝鹿血酒的。這個不能少。還有。你得幫我弄條虎筋、我可聽說了用虎筋做的弓箭,能射一百五十丈之外,威力極大。」
用虎筋做弓弦?這也太奢侈高端了了吧?
林株驚奇的張大眼睛豎起耳朵。
金小光呵呵一笑,淡然的說:「這個簡單,只要你敢跟我去陰山巫山雲山三縣交界處的三岔口,我敢保證能捕到一頭大老虎,抽新鮮的。」
燕無憂拍了拍胸口說:「有什麼不敢去的?只要能弄到虎筋,去哪裏都行。」
虎筋還要新鮮的,是要將老虎捕了來。殺了後直接抽取,然後加工的麼?
這也太殘忍了吧!老虎可是受保護的動物。
林株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即想:這是古代,老虎可是同狼一樣,是危害人類的野獸。捕殺它們。是在為民除害。
武松打虎不就是說明了這點麼。
金小光便說:「一言為定,只要你不害怕有本事。什麼老虎豹子獅子的筋都取的到。金兄也一同前去麼?」
金臻少爺忙搖頭。有點呲牙咧嘴的說:「這個為兄就不奉陪了,你同無憂都是習武之人。為兄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去了還不是給你們添麻煩,還是有點自知之明吧。」
司馬明珠忙說:「對。我也不去。這麼殘忍的的事兒。還是你們兩個去吧。」
說完指着城門洞說:「小光哥哥,無憂哥哥。我們快走吧。這個小縣城就不用逗留了,直接去定遠吧。」
她看出金臻似乎很沒精神,好像是走累了,臉色有點蒼白。
金小光點了點頭,率先進了城門。
城門把守甚嚴,門洞兩邊各有一排士兵檢查。
金小光亮出了令牌。士兵們齊刷刷的低下頭去。
城門洞很深,像一段火車洞。
金小光走在前面,燕無憂緊隨其後,司馬明珠跟在兩人身後。門洞有點黑暗,司馬明珠感覺到身後之人是金臻。稍稍放慢腳步。待並排而行,飛快的看了他一眼。
卻看見他的眼睛在微微黑的門洞裏閃閃發光,帶着野獸的氣息,殘忍而隱忍,她下意識的閉上雙眼。
這麼溫柔多情的情郎怎麼會擁有一雙如此嚇人的目光?
她又睜開雙眼眨了眨再次看了過去,金臻的眼神已經看了過來。溫柔多情驚鴻一瞥。他似乎是一腳沒踏實,身子稍微側了側,差點就靠在了她的身上。
司馬明珠心頭一暈乎,脖子都紅了。她慌忙用手去扶他,就感覺他的身子輕輕挨上她的。聽得他說:「明珠。小生感覺頭暈眼花,實在走不動了。我們在縣城休息一天吧。他們聽你的。不要讓他們知道我們在說話。」
他的聲音很輕很柔,帶着淡淡的哀求。
讓人不忍心拒絕。
司馬明珠心裏頓時慌亂起來,忘了捉摸他剛才嚇人的目光。
狠勁的點了點頭。
沒等走出門洞。她大聲對金小光說:「小光哥哥。我剛才說的話不算數,今兒天我們不走了,就住在這餘慶縣。」
金小光頗感意外的回頭看了眼問:「明珠,你剛才不是說直接去定遠的麼?怎麼又改變了主意?」
他也很想早點回定遠,先安頓好幾位,好辦要事兒。
司馬明珠已經跟着走了這麼多天,沒有找到任何藉口機會同金臻哪怕是暫短的相處。心裏本來就着急上火火燒火燎的,。如果不是怕連累了金臻,她自己早就貼了上去大白天下了。 現在更是急着要讓金臻休息,更想找個機會同情郎獨處,心裏的想法脫口而出,卻沒顧得上想藉口。
聽他問,一時有點發愣不知道說什麼。愣了一會兒張口說說:「我有點頭暈眼花,實在是走不動了。」
公主頭暈眼花走不動了。
這個問題很嚴重,如果不留下來休息,很有大逆不道的嫌疑。
金小光無奈的說:「既然明珠身體不適,就留下來吧。」
他本想說要不他先帶着幾位先走一步,留下書墨保護司馬明珠。可是這樣一來萬一有一點閃失,責任他可擔當不起。
而且來時路上已經發生了危險,辛虧公主那時候還沒趕到。還有他心裏到現在也不太踏實,總覺得那群隱藏在麥子地里的前朝散兵就在不遠處。
司馬明珠很快的看了金臻一眼,腳步輕盈的跟在金小光身後。
一行人在城內找了個看的過眼卻不招搖的的客棧住了進去。客棧老闆是一位中年胖子,看見金小光燕無憂金臻走了進來,從櫃枱後抬起頭。
招牌式的諂媚僵住了。一隻手竟然將櫃枱上的算盤提了起來。
金小光蹙了蹙眉頭,輕聲呵斥:「客人來了。還不快招呼,傻看什麼!」
餘慶縣是定遠的轄區,這可客棧以前他也住過。來到了這裏就是到了他的地盤。
金臻也微微一笑說:「是啊掌柜的。看什麼呢?」
說話間眼睛稍稍斜了斜,暗暗指向司馬明珠。
掌柜的似乎這才回過神,雙目依然痴呆,嘴裏傻傻的說:「客官們可是從天而降?」
燕無憂飛快的看了眼留在門外的林株。呵呵笑了幾聲說:「從天而降?掌柜的,我們可是從地里鑽出來的。怎麼,不想接待麼?」
掌柜的胖的成了橫肉的臉上堆起了奴才般的媚笑,連連說:「不敢不敢。小人活這麼大歲數。還沒看到過神仙般的女子。、失禮失禮。」
說着話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司馬明珠看,帶着驚為天人的表情。
客棧只有兩間上房,金小光燕無憂金臻互相謙讓一番之後,最終金臻同司馬明珠住了。
金小光入住中號。其餘的住了下房。
客棧是木質結構的兩層小樓,上面只有兩間上房。卻是外表看起來不顯山露水,裏面別有洞天。
林株跟着九兒進了金臻的上房,驚訝的發現所謂的上房,竟然是一廳兩室,一個大大的客廳,桌椅茶具齊全,桌上還有書架,那些飄散着墨香的線裝書整整齊齊的排列着。雕漆的鐵做的臉盆架子,幾個木製的花架,幾盆草花開的正艷。
兩個 臥室同客廳相連。掛着珠簾。
如此高算的設計,簡直就是樓房的前身啊。
林株不由得驚嘆古代人民的智慧。,如果這個時代有自來水,估計抽水馬桶都發明了。她跟着九兒在房裏轉了一圈,看了看兩間臥室,寬大的床上鋪上乾淨的被褥,還掛着紗幔,點着檀香。
金臻面帶微笑在客房裏轉了一圈之後,坐在了紫紅色的椅子上,隨手從桌面上的書架上取下一本書翻了翻。又插了進去。
說:「也還湊合着能住。九兒,你去打水,先洗把臉。」
九兒應了一聲往外走,林株忙跟在身後。
只聽金臻少爺輕聲說:「株兒。你先等一下。我問你件事兒。」
九兒低頭笑了笑說:「株兒,少爺有事兒要問你。你等一下。」
林株這才站在原地,有點疑惑的看着柔美到讓女人慚愧的金臻少爺。
問她事兒?她知道什麼呢?
金臻見她滿目狐疑,淡淡一笑,指着桌子對面的椅子說:「株兒,先坐吧。」
還有這待遇?
她猶豫片刻。雖然今兒走的路有點多,腿又酸又困,還是沒有入座。
自己只一個丫鬟,雖然這個金臻少爺不是主子,對她也好,規矩的在。
而且她已經隱隱的感覺這個少爺同她只見似乎有什麼瓜葛,不能是男女之事。她被菜二夫妻收養時才五六歲,不可能那麼早就定親吧。
難道是是她的哥哥?親戚,指腹為婚的夫君?還是?
可是如果是他的哥哥或親戚,已經找到她了,見她生活的如此潦倒,為什麼不相認?金臻少爺可是個有錢之人。
如果是指腹為婚的夫君,爹娘都不來找,他憑什麼來找?再者說了,她被收養的時候還那么小,也不知道是丟失的還是遺棄的?他年紀也並不是太大,怎麼會?
可是這個金臻少爺確確實實的處處透着對她的關心,她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目光,帶着一種溺愛。
她曾努力的想,想有一點點本尊以前的記憶, 卻是什麼也沒有。
看她疑惑猶豫,金臻又是淺淺一笑,包含溫情的雙眼看着她,柔聲說:「株兒,坐吧, 在我面前不必拘謹。」
臉龐柔媚,目光多情,聲音如潺潺溪流,聲聲扣人心弦。
似乎兩人是極其親密的男女關係,又似十分親近親人朋友。
讓人無法抗拒。
林株身不由己的慢慢挪至椅子前,輕輕坐下。
心裏實在弄不清楚這個金臻少爺同她的關係。
金臻看她坐下,將一杯熱茶推到她面前說:「株兒,今兒走累了吧?先喝點茶。」
聲音竟然帶着無限的關心,。眼神也是關切的。
到底是什麼關係?
如果是兄長親戚不會有這樣的的眼神?如果是指腹為婚,這種眼神有點過了。而且是不帶一點感情色彩。
最起碼在她看來,這個金臻少爺看她的眼神是溫柔的,卻不多情。對她也是關心的,雖然沒有直接出頭露面,九兒卻總是在關鍵時刻出現,幫她解決疑難問題。
她一時 理不出頭緒來,低着頭機械的端起茶杯喝了起來。茶水有點燙,燙得舌頭髮麻,她不敢將將水吐出來,更不敢說出來。
便雙手捧着茶杯。
金臻看了她一會兒,輕聲說:「是不是很燙,那就先放着,晾一會兒。」
林株忙很聽話的放下茶杯,抬起頭看着金臻。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聽聽他說些什麼。
金臻說:「株兒。明兒我們會到定遠城。定遠處處是山,山高林密,除了山便是草原,都以畜牧業為主,山中多野獸。所以到了那裏,你最好是呆在侯爺府,不要隨着我們亂跑。」
前些天她可是親耳聽的他對金小光燕無憂說,自己從來沒去過定遠。
怎麼說的好想很了解,還了解的十分清楚。
林株眨了眨眼睛,不解的問:「可是金少爺,如果我家公子非要帶我一起去呢?」
她可是燕無憂的丫鬟,如果他想要帶她出去,她那裏敢說不。
金臻凝神看了看她,眼睛竟然滿是憐惜。
林株更加斷定這個少爺同本尊一定有某種很親近的關係。
只聽他說:「如果那樣,你就裝病。總之你一定不要跟着我們去。你也聽到了,無憂想要虎筋。那就是要去狩獵的意思。還不是一般的打幾隻小鹿野兔什麼的,是要打老虎。那可不是鬧着玩兒的。你去了會很危險。」
這麼關心她的安危,替她着想。
她問問應該不會有有事兒吧。
她的臉上堆起一點點的諂媚討好,還帶着點嬌嗔,小臉往前湊了湊,小聲問:「金臻少爺,你這麼關心我?是不是以前我們認識?又或者我們是什麼關係?是親戚還是……?」
指腹為婚她沒說出來。也有點不好意思。
不過雖然她能感覺到他對她不是男女之情,還是有點希望是那種指腹為婚的關係。
因為也許她現在還小,他對她還沒到那種感覺。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美少年倒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人。
她這麼一問,倒讓金臻楞住了。
是自己做的不夠隱蔽還是妹妹太聰明?
他的腦子裏很快的將同妹妹的接觸過濾了一遍,單獨打交道的機會幾乎沒有。她才這麼大,又在菜園那樣封閉的環境中生活。
怎麼會看的出?
他愣愣的看着林株,不知道怎樣回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