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的打算是引蛇出洞,正好是把他們全都殺掉,但是後來一想,又是不行,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亡心殿的八大隊長還沒殺死,他們的實力雖然是廢物一般,但是卻有着亡心殿這樣的易守難攻的地界,所以說上官南城若是被我們殺了,那八大隊長趁機作亂奪取殿主的位置,到時候我們就更加難辦了,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在這裏待着就好,他們是沒膽量來此的。」
陸言的話,很是有道理,有理有據,卻是讓葉羽等人不得不相信他說的話。
李雲道:「嗯,我們還是靜觀其變的好,如果我們被他們發現的話,上官南城見過我們,若是他知道是我們在這裏的話,那他一定會嚴加防備,到時候我們在想要按計劃對亡心殿動手就有難度了。」
陸言點了點頭道:「我正是此意,他們不知道是誰殺了三大舵主,也不知道我們的深淺,是不會輕易來此尋仇的,我們現在只需要在此靜觀其變即可,其實說是靜觀其變,但是對於我們來說就是一切如常就可以了,不必大驚小怪,若是我們大驚小怪一副備戰的樣子,反而會讓上官南城他們所懷疑。」
葉羽點了點頭,大聲喊道:「來人!」
幾個護衛應聲而來,抱拳半膝跪地道:「莊主。」
葉羽道:「你們去通知外面的兄弟們,若是上官南城沒有帶兵來我們半月山莊,就不要去招惹他們,也不好作出緊張備戰的樣子,聽懂了嗎?」
幾個護衛沒有般絲的猶豫,立刻答道:「是!莊主!」
隨即幾個護衛就跑了出去,看的陸言和李雲有點發愣,這幾個護衛倒是忠誠的很吶。
........
在三大舵主被殺的場地,上官南城走了過去,神色凝重的看着附近的戰鬥痕跡,這些點點滴滴的戰鬥痕跡,讓他感到有點不安,因為就算是他也根本做不到這麼大的破壞力。
飛劍上前蹲下看了看其中一個被李雲抹了脖子的舵主,他的屍體已經是冰涼,脖子上的傷口的鮮血已經快要流幹了,他的手上也有着鮮血,是虎口裂開流出的,這明顯是硬碰硬的時候被震得虎口開裂丟掉了武器,然後被瞬間抹了脖子而死的,看見此人的死相,飛劍在心中暗道:好厲害的刀法,簡直是電光火石的速度啊,能有如此快速且厲害的刀法,當今世上恐怕也是只有李雲大哥一人了,看來我猜的很對,這三大舵主正是陸言大哥和李雲大哥殺得。
飛劍起身,再次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其中一個是人首分離的屍體,鮮血滿地,脖子上有一道整齊的傷疤,顯然是一瞬間被斬飛了腦袋,飛劍蹲下看了看,若說打飛腦袋的事,應當是陸言的八卦鞭所致,但是若是被陸言打八卦鞭打飛了腦袋的話脖子上會有一道八卦鞭留下的印記的,可是這個屍體的脖子上卻是沒有,反而是有一道長長刀痕,這應該是被李雲的一刀猛劈下來才砍下了他的腦袋,飛劍在心裏搖了搖頭,這兩人竟然都是李雲殺得,不過想想也有可能,陸言的八卦鞭很容易被上官南城發現,因為江湖上使用鞭為武器的人並不多,使鞭法能輕鬆殺掉三大舵主的人也是出了陸言以外幾乎都沒有,而李雲的鴛鴦刀法就沒那麼好認了,江湖上使用刀的人比比皆是,其中也不乏有一等一的高手,就算是上官南城看出了這是刀法所致,也猜不到是李雲乾的,此招倒是精妙絕倫,等到他們行動的時候又會少了三個勁敵,而且讓上官南城根本想不到就是他們殺得,可謂是一舉多得。
飛劍起身看了看,另一具屍體距離這兩具屍體的數丈外,趴在了地上,且是在背後插入的刀穿透了胸膛,應該是逃跑的時候被補了一刀而死,飛劍走了過去把他的身體調過來,只見他的臉上充滿了恐懼,很顯然,他是最後一個死的,見到兩個同伴都是被李雲輕易的殺死,他的心已經是被李雲的強大所擊潰了,所以一心只是想要拼了命的逃跑,卻不想是被如此隨意的就被幹掉了,一直到死的時候都是面帶恐懼,真是可悲可嘆。
飛劍起身看了看馬上就要落山的太陽,嘆道:「夕陽最美時,也總是將近黃昏。世上有很多事都是這樣子的,尤其是一些特別輝煌美好的事。所以你不必傷感,也不用惋惜,縱然到江湖去趕上了春,也不必留住它。因為這就是人生,有些事你留也留不住。你一定要先學會忍受它的無情,才會懂得享受它的溫柔。」
地上三人的鮮血,看起來是那麼的鮮艷,在落日的餘暉下,顯得是那麼的孤寂。
俗話說,良藥苦口,毒藥卻往往是甜的。
世界上的事就這麼奇怪——最可怕,最醜陋的東西,在某一剎那間看來,往往比什麼都美麗,比什麼都可愛。
所以殺人的劍光總是分外明亮,剛流出的血總是分外鮮艷。
所以有人說:「美,只不過是一瞬間的感覺,只有真實才是永恆的。」
「真實」,絕不會有美。
殺人的利劍也和菜刀一樣,同樣是鐵,問題只在你看得夠不夠深遠,夠不夠透徹。
可是,也有人說:「我只要能把握住那一剎間的美就已足夠,永恆的事且留待予永恆,我根本不必理會。」
飛劍搖了搖頭,人生苦短何必如此。
抵消了心中所想,飛劍走上前去,對着上官南城說道:「上官殿主,這三大舵主,都是被一個刀法及其厲害的人殺害的,讓他們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幾乎全都是二十招內全部被殺死了,動手的人實力之強只怕是不比我差之太多,真是厲害得緊啊。」
上官南城凝重的點了點頭,說道:「的確,今日倒是幸虧帶着你出來了,要不然的話我若是碰到了那個人的話只怕是必敗無疑,亡心殿若是沒有了我,那上官鼎也不可能有當上殿主的能耐,到時候四分五裂就慘了。」
飛劍笑着擺了擺手,心裏暗道:我現在自然是要和你出來取得你的信任,等到你死在我的暗器飛劍下的時候你就會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要了你這條人人得而誅之的狗命!
人身上最軟的是頭髮,最硬的是牙齒,可是一個人身上最容易壞,最容易脫落的卻是牙齒,等到人死了之後,全身上下都腐爛了,頭髮卻還是好好的。
人身上最脆弱的就是眼睛,可是每人每天從早到晚都在用眼睛,不停的在用,眼睛卻不會累,如果你用嘴不停的說話,用手不停的動,用腳不停的走路,你早就累得要命。
所以,「脆弱」和「堅硬」之間,也不是絕對可以分別得出的。
上官南城的心裏現在是怒火中燒,殺意四起,恨不得殺了所有的人,三大舵主是亡心殿的左膀右臂,他們一死,對於他來說簡直是無比的折磨,就像是一個瘸子失去的拐杖一樣。
人與人之間,好像總有種奇怪而愚昧的現象。
他們總想以傷害別人來保護自己,他們傷害的卻總是自己最親近的!
因為他們只能傷害到這些人,卻忘了他們傷害到這些人的時候,同時也傷害了自己。
所以他們受到的傷害也比別人更深。
所以他們自己犯了錯,自己痛恨自己時,就拼命想去傷害別人。
所以這一切,也不知道是愚昧,還是一直以來深埋在人類內心深處的一種邪惡,而且是無法抹去的邪惡。
人體內的一扇邪惡的大門,打開之後,就在也很難關上了。
就像是一把看不到的刀刃,只需一擊,就會要了名為「正義」的物質的命,正所謂一步錯,步步錯,最後滿盤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