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既然知道結果了,我沒必要繼續進行屍檢了,尤其變色的血液也不能放在明面上。
我趕緊收拾,偷偷找地方把它處理掉,又給死屍穿衣服。
趕得很巧,我剛弄完,姜紹炎他們回來了。我純屬一時間童心大起,立刻拿出一副很疲勞的樣子,使勁揉着眼睛。
等他們仨都看着我時,我還來了一句,「哎呀,剛施展完透視眼的絕技,累死我了!」
這下姜紹炎和鐵驢全愣了,趙俊峰倒是更在乎別的,他走近幾步問我,「警官你看到什麼了?」
我指着死屍回答,「你家老爺子中了劇毒,你好好回憶下,他最近是不是身體不好?死前吃了什麼藥了?尤其這藥是誰給的?」
趙俊峰挺痛快,立馬搖頭說,「我爹身子是不咋好,但他不吃藥。」隨後頓了頓又說,「死前那一晚,王半仙倒是來我家串門了,還拎個活的野兔子,說剛從山上抓到的,他不愛吃這個,也知道我爹特愛吃兔肉,就送過來了。」
我全明白了,也很肯定的說,「這就對了,兔肉就是毒藥,王半仙才是殺害你爹的兇手。」
趙俊峰使勁搖頭,說不可能,又強調,「那兔子是活的,燉好了後,我也吃了,我怎麼沒事呢?」
我反問他,「你吃了多少?你爹又吃了多少?」
趙俊峰說他不喜歡兔子那種土腥味,沒吃幾塊,幾乎是他爹包圓了。
我笑了,告訴他,「知道麼?兔子的免疫力比人強,甚至有資料指出,在某些生物鹼面前,兔子的抵抗力是人的一百倍。雖說王半仙拿來個活兔子,但未必就說兔肉是安全的,而你爹中的是馬錢子鹼的毒,這種毒要攝入一百毫升以上才能致命,你吃的少,所以沒事。」
趙俊峰不吱聲了,沉着臉思考着。我是覺得自己真沒任何欺騙的成分,把實情都跟他講了,他要再不明白道理,我就蛋疼了。
至於為何王半仙會害他爹,我猜不僅僅是因為想陷害我們仨,還有爭權的成分吧,畢竟他爹是村長。
姜紹炎不給趙俊峰太多思考的時間,他招呼鐵驢,先把棺材蓋好了,又對趙俊峰說,「王半仙的家在哪?咱們過去看看。」
趙俊峰點頭說好,又帶着我們出了院子,我發現原來那些鬧事的村民根本沒走,全圍在院子外,還有幾個好奇的,正貼着門縫往裏看呢。
趙俊峰一開門,把他們弄得挺敏感,還有人怒氣沖沖的看着我們,充滿敵意。
我暗嘆口氣,心說王半仙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能把這些村民耍的團團轉。
趙俊峰帶着我們直奔王半仙家去的,這些村民還沒散,慢悠悠跟在後面。
等到了王半仙家門口,趙俊峰敲了敲門。我看到王半仙家裏的燈沒滅,可他敲完門,裏面一點反應沒有,等試着推門時,發現門還被反鎖上了。
趙俊峰的意思,想繼續敲。姜紹炎擺手說不用這麼麻煩了。
王半仙家的院牆是挺高,但對姜紹炎來說,跟擺設沒什麼區別。他對着牆面一撲又縱身一跳,輕鬆的進到裏面了。
他又把門栓打開,放我們幾個進去。那些村民都在門口止步了,不過全伸個腦袋往裏看。
我們仨是很默契的又拿出一前兩後的陣型,鐵驢還摸向腰間,這樣隨時都能掏槍。
等我們剛走到院子中間,屋門帶開了,從裏面跑出一個孩子來,估計也就十一二歲,長得那叫一個可愛,按現在話說,就是萌萌的。
他還穿着一身僧衣,看着我們喊了一句,「幹嘛滴?」
我一直打量着他,心說這不會就是王半仙吧?那我的印象又得顛覆了。
趙俊峰說了句話,消除我的疑惑了,他跟僧童問,「你師父在家麼?」
小僧童是人小脾氣大,他根本不理趙俊峰,還提高嗓門問,「快說你們幹嘛滴?」
姜紹炎對我倆使眼色,還帶頭往屋裏走。
小僧童不樂意了,對着我們撲過來。我發現這熊孩子眼光挺毒,竟然知道我們仨里數我最差。
他一下抱在我大腿上了,嘴裏嚷嚷,「不許進去!都別動!」
我使勁掙脫,甚至還甩了甩腿,但看在對方是個孩子的份上,我沒太用力。
我這麼仁慈一把,反倒跟僧童僵持起來,鐵驢看着不爽了,哼了一聲,湊過來,大手往前一伸,喊了句,「滾蛋。」
他用的勁大,把這僧童都甩飛出去了。
小僧童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哭起來。他這樣子很可憐,可我們辦正事呢,誰也沒理他。
我們一起進了屋,發現這裏地方不小,除了客廳以外,還有三個臥室,都關着門呢。
姜紹炎下命令,說挨個搜。
我們一起先衝着最左面的屋子走過去,姜紹炎擰了擰門把手,發現是鎖的。他不客氣,對着門踹了一腳。
他用的力道不小,我聽到砰的一聲,但這門也結實,竟然沒被踹開。
姜紹炎呀哈一聲,又想踹。但鐵驢把他攔住了說,「看我的。」
鐵驢是真彪悍,退後兩米多,助跑衝過去,跳起來用肩膀撞上去了。
我看的那叫一個震懾,鐵驢那力道,那身板,還有那麼硬的肩膀頭子,這幾乎就是一個人肉攻城器啊。
這次聲音超大,幾乎咣當一聲,門不僅被撞開了,還整個門板全落到了地上。
這個臥室很暗,姜紹炎打電筒向裏面照去,我看到這裏有個小桌子,上面放着一堆堆的粉末,還有小鍋爐、液化氣罐,以及一把扇子。
這都在告訴我們,這裏是煉丹的場所。
我聯繫着前前後後,突然心裏一喜。我早就猜到了,這次去霞光鎮,我們就是要抓魔心羅漢的。
我心說王半仙不會就是魔心羅漢吧?那我們可就省事了,提前把他抓住,也省着開車去那種偏遠地方了。
姜紹炎拿出手機,對着這臥室啪啪拍了好幾張照片,又帶着我們去別的臥室看看。
當然了,我們都是強行進入了,可這些臥室都沒啥值得注意的地方了,純屬是臥室。
我們又出了屋子,來到院裏。我留意趙俊峰的表情,他倒是沒啥,也不說話。
那僧童還坐在地上哭呢。姜紹炎撓撓頭,因為我們沒找到王半仙,不得已,他又硬着頭皮去哄僧童了,試圖套套話。
鐵驢也跟了過去,他倆一左一右蹲在僧童旁邊。
我發現姜紹炎這種人,真是可軟可硬,現在他變得嘻嘻哈哈的,還拿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跟僧童說,「孩子別哭了,叔叔一會給你買好吃的,好不好?你跟叔叔說,你師父去哪了?」
僧童抽着大鼻涕,抬頭看了看姜紹炎,又扭頭看看鐵驢。
鐵驢也學着姜紹炎,嘻嘻哈哈笑着,但僧童怕他,哇了一聲又哭了,指着鐵驢說,「壞人!」
姜紹炎一愣,又盯着鐵驢,拿出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那意思讓你剛才揍小孩,這下好了,哄不好了吧?
鐵驢表情很糾結,是既有點不好意思,又糾結不知道咋辦,最後還把煙拿出來,往前遞了遞,就好像問僧童,來根煙不?
我心說得了,這頭倔驢是不是真彪啊?那孩子才多大?懂得吸煙麼?
我趕緊走過去,把鐵驢替下來了,不然有他在,這事保准砸鍋。
我又跟姜紹炎配合,反正你一言我一語的,這樣過了五分鐘吧,僧童徹底好了,他也肯說話了,告訴我們,他師父半夜去後山了,說要抓藥,得等中午才能回來。
姜紹炎又把僧童哄到屋裏坐着,之後跟我們在院子裏匯合。
他有個想法,跟趙俊峰說,「兄弟,我知道你還不太信我們,但現在就是這麼個情況,王半仙說我們仨殺了人,我們也有證據證明,王半仙才是真兇,既然如此,我們仨也不走了,就在這裏等王半仙回來,而你呢,不要急着把這事說出去,但找幾個信得過的,去後山那裏蹲點,見到王半仙人了,就把他帶回來,我們仨跟他當庭對峙,你看如何?」
趙俊峰點點頭,這就離開了,而我看着姜紹炎,覺得這計劃並不完美。
王半仙肯定特了解我們,我們這麼守株待兔的很被動。但細想想,我們也做不出別的來,不然我們仨走出村子找王半仙,這些村民保準會生疑,誤以為我們要逃呢。
姜紹炎看我有點愣神,嘿嘿笑了,說別多想了,咱們折騰一晚上了,先歇一會吧。
隨後我們仨進了屋,我看到僧童跑到一個臥室里休息起來,還有一個臥室有炕,應該是王半仙休息的地方。
我們仨不管那個,全爬到炕上去了,但沒用王半仙的被褥,怕不乾淨。
我們仨也沒輪流守崗,全躺下了。有姜紹炎和鐵驢在,我挺放心,也真迷迷糊糊睡一會兒。
但我也沒睡的那麼死,恍惚間,聽到屋裏有人說話。
我醒了,抬頭看了看。這時姜紹炎已經坐在炕上了,是他跟僧童對話呢。
僧童問姜紹炎,說天亮了,他要做早餐,問我們吃不吃?
姜紹炎代替我們仨回答了,點點頭說好,又特意強調一句,「孩子,我們不白吃你的,到時給你早餐錢,你看好不好?」
僧童喜滋滋的笑了,而我看着姜紹炎,心說他瘋了吧?敵人家裏的飯也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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