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仙志 第五十四章 千災萬厄

    織天府。

    十三道黑影圍坐一巨型方桌,他們身披黑霧,無法看清其性別與面貌,唯有高座上端坐的人,以真實面貌示人,他正是當今織天府的府主,童震。

    「織天府屁大點地方,不過一個小小招新入門測試,就驚擾我等兩次?」一道黑影一閃一閃,聲音便從他哪裏傳來。

    「今日,辨災試又出一特級特等,史上未曾有過一個特級特等,何況同時出現兩個。」童震兩手交叉,身體微躬,直視那道閃動的人影。「山主於祝織山證道羽化多年,可曾見過織天府出現特級特等狀況?亦或者說,祝織山也出現過特級特等?」

    「嗯」黑影閃動頻率愈來愈快,聽聲音好似陷入沉思。良久,閃動頻率恢復正常,「臻兒入門辨天時,亦是特級特等,而今她得證織天大道。你那一下出倆,總覺不對頭,二人可是牽牛星本土人?」

    「道牧無疑為牽牛星人,牛郎為織女星人」童震輕語,實則他也不敢肯定道牧究竟是不是牽牛星人,他於牽牛星出生,這是無疑的。至於,道牧的親生父母是哪裏人,卻已經無從考證。

    「道牧,牛郎特級特等定非常人」黑影頓了頓,須臾後,又道,「你覺得如何是好?」

    「持續跟進,重點觀察」

    「」

    鎮災試很特殊,必須在織天府聖地內進行。

    道牧這才剛跨出域門,艷陽普照仙霞迎面而來,讓他不由伸手擋住臉,發現不刺眼,這才移開手掌。

    陽光亮而不烈,艷而不騷,這輪艷陽神聖了整個織天府聖地。

    一座座大岳在蒼巔懸浮,無數靈禽於空中翱翔,織天府弟子們或是御劍飛行,或是騎乘靈獸虛空漫步。

    清風徐徐拂面,心胸打開,心往神怡,使人想要張開兩臂,迎風長嘯,以泄心中熊熊熱血。

    「差距有點大。」道牧聯想牧星山的樸實無華,再看看織天府繁榮昌華,「或許這便是凡與仙的差別吧。」

    「華而不實,又有何用。」候大壯心有不服,可眼神與面部表情,深深出賣他,「牧星山畏懼過誰?更何況這裏本是牧星山核心,結果都是他織天府霸佔去的」猶如孩子吵嘴,嘴巴倒是很硬。

    他說得也沒錯,這一片福地洞天,曾經也屬於牧星鎮。

    候大壯的話讓周圍的考生冷笑不已,而今牧星山早已成為過去的代名詞,牧星鎮更是一個笑話。

    人們口中牧星山多泛指整個牧星山封地,卻不再是那個牛郎證道的一座土山坡,更不是土山坡下那座小鎮。

    「牧星山不是當年牧星山,修仙人不是當年修仙人。」道牧腦海中儘是牧屍幕幕,那是多麼絕望的悲哀,才放他們一個個都願意成為牧屍,只為辟出一條新生之路。

    「這個世界真有意思,貓喜歡吃魚,貓卻不能下水,魚喜歡吃蚯蚓,魚卻不能上岸。人一邊擁有,一邊失去,一邊選擇,一邊放棄。」紅艷血眸,光芒些許黯淡。

    偏見,由來已久,隨着歲月沉澱,愈來愈深,愈來愈扭曲。

    人們都言,「牧道正統出自牧星山」,這一句話當年是一種無上榮耀,現如今成為無數修仙者嘲諷牧星山的話。

    現如今,誰人都知牧道正統在織天府,牧經亦在織天府。

    候大壯若有所悟,啪啪,大手狠狠拍道牧肩膀,「阿道,你我兄弟二人,只要還活着,就是一種勝利。」

    「嗤!」道牧付之一笑,斜視宛若大猩猩一般的候大壯,「你何時變得如此煽情,讓我頭皮發麻。」旋即,兩人紅眼瞪黑眼,接着猶如癲狂那般大笑,誰人讀得懂他們眼中的光芒?

    「傻大個!」牛郎叼着煙槍,跨着外八大步,擠開人群走來,「紅眼小子!」

    辨災試刷下大半考生,亦還有六萬人。

    牧道考生六萬大軍,浩浩蕩蕩,算是織天府每年一到靚麗風景。不少閒着沒事做的織天府弟子紛紛聚集觀望,其中不乏女弟子。

    自信者愈發自信,自卑者愈發自卑,有些人面對他人指指點點,依然閒庭信步,有些人面對他人指指點點,不論男女考生都變得拘謹起來。

    亦有些人自信過頭,反過來對織天府弟子評頭論足,好比牛郎,候大壯二人,好似二人成虎就是為他們準備那般。

    牛郎明騷,兩眼晃悠,對女弟子樣貌氣質評分,從頭到腳,頗為專業。候大壯暗騷,時不時附和牛郎的話,兩人一明一暗可謂絕配。二人笑起來令道牧渾身泛起雞皮疙瘩,想要將他們臉踩在地上來回搓。

    「丟人。」道牧暗罵一聲,又遠離二人幾步。

    話雖如此,道牧聽他二人評論之時,也沒少投向目光。


    望無涯。

    一把刀,斬出一道天塹,眼望去,滿虛無。谷霧氤氳,刀氣隨風而生,隨風而滅,在不斷續寫那一道的涵義。

    「諸位,歡迎來到一刀望無,望無涯。」一老嫗,腰都快彎成蝦,拄着一根蹭亮的桃木杖,上面亦然掛着三顆桃子。

    她從彼岸跨步而來,腳下無中生有,一根根藤蔓從虛空長出,編織成橋,擋住刀氣,鎮住刀意。

    「此次鎮災試由我來主持把關,無需猜疑我是誰。倘若你們能夠順利拜入織天府,指不定會成為我的弟子」

    老嫗語氣平和,人雖老矣,卻沒有過多廢話,直接講重點,無需刻意傾聽,一字一句清晰在耳。

    老嫗一再強調,鎮災試當中要謹慎而行,死了就死了,沒有復活之說,這是所有測試當中最簡單,也是最難的測試。

    不要過於執着高分,而自不量力去做害人害己之事,考試過程中,考生的一舉一動都會成為評分標準。

    老嫗一再強調,實則她的話對這些興奮的考生似乎沒有太大作用,多是從左邊進右邊出。

    老嫗似乎也發現這個問題,又將話語精簡不少,每一句話都是重中之重,道牧發覺死亡在老嫗的話中佔據將近一半的詞彙。

    然,這些考生似乎沒有意思到這一點,道牧不知道這些考生是對自己的修為很自信,還是對死亡從未有過概念,道牧的心卻不由一揪。

    老嫗在萬人中也開始注意到道牧三人,從頭到尾,就道牧,候大壯,牛郎將她的話聽在心裏,那三雙眼睛騙不了人,臉上微動作也騙不了人。

    「希望你們都能活下來」

    老嫗說完最後一句話,頓時迎來一片熱烈掌聲,愈是沒認真聽的,愈是拍得用力,拍得響亮。

    反觀道牧並沒有鼓掌,陷入沉思,目光流轉生光,兩手緊握成拳,指甲陷入掌肉,骨關節泛白,不過須臾,又舒展開來。

    道牧方才抬頭,正好與老嫗渾濁的灰眼相對,明顯感受到老嫗對自己的讚許與好感,可這一對視,道牧感覺自己好像被脫光那般,什麼秘密都不剩。

    她從藤橋上走下,考生們退讓數十米空地,枯枝一般的手解下一根麻繩,甩入望無涯。

    「嗡!」一聲顫鳴,迸發萬丈金光,照亮一片天際。

    老嫗顫悠悠拉動麻繩,很寬滿是皺紋的灰白臉上掛上一顆顆豆粒汗珠,好比拘一輪烈日那般,光芒愈來愈亮,直至露出真面目之時,光芒卻又消失無蹤影。

    一本老舊的牛皮書懸浮在空,隔着大老遠,似乎都能夠聞到歲月在它身上留下的腐朽氣息,夾雜墨水發酵的味道,只見上面寫着「詠牧大典」四個蒼勁大字。

    候大壯呼吸急促幾分,這一本牛皮書本該存放在牧星鎮,這是牛郎一生心血。一旁牛郎笑吟吟,一邊吸着空洞煙槍,卻吐出一圈圈煙霧,少有的沒了吊兒郎當的模樣,換來一本正經。

    「你們站好了,第一次,可能會頭暈目眩」老嫗話才落,詠牧大典已化作一輪艷陽,熾光將大地籠罩,呼吸間,所有考生全都消失在原地。

    咧咧咧,詠牧大典書頁自翻,「嗯?!」老嫗臉色大變,書頁已經翻至後半段,好在沒再翻幾頁,最終停在「千災萬厄」。

    「該不是因為那兩個特級特等的考生引發變化」老嫗兩手握住拐杖,凝實漂浮在空中的詠牧大典。

    道牧站在大岳之巔,周圍空無一人,灰黃的天地,無邊無際,一輪黑日當空,不見陽光,卻比陽光直射還要悶熱。

    阿萌撐起氣罩,擋得住風沙,卻擋不住的熱力,大風呼呼,吹來滾滾熱風,仿佛置身於一方烘爐。

    「這場景怎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道牧喃喃自語。

    哪怕空氣中瀰漫着的腐臭味道,都是那麼的熟悉。

    嘶,道牧忽而倒吸一口冷氣,這不正是自己的夢境嗎?他時而環視左右,時而抬頭望天,時而低頭俯瞰。

    一刻鐘後,嘣嘣亂跳的心臟方才平息一些,原來只是有些相像罷了,並非一模一樣。

    「阿萌,我們直行。」道牧紅瑪瑙雙眼一陣躁動,腦海中湧出一頭怪物,直覺告訴他,災厄之源就在前方。

    咻,道牧阿萌化作一道清風,破開熱風一道口,疾馳遠方。

    「放過我孩子,放過我孩子吧,求求你們了」

    「媽媽,媽媽我害怕,我要媽媽」

    「」

    悽厲慘叫聲,以及囂狂的笑聲,使得道牧停下步伐,循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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