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蒙,我們逃不了了,或者說是在劫難逃了。」
安妮面色慘白的拽緊了童蒙的衣服,冷汗划過她的臉龐,在她下巴處搖搖欲墜。
童蒙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裏緩緩走來三人。為首的那位也就四十多歲的樣子,一身白色戰甲,胸口處有個拳頭大小的神字。
「他就是現存的十二天王,真正意義上的神,直屬的作戰單位使徒之一,號稱力無雙的羅威。」
安妮幾乎是帶着絕望的口氣,迅速將來者的身份說了出來。
伴隨着她話音落地,原本還在圍攻的十一名女子,齊刷刷跳出了戰圈,隨即低頭拜倒在地。
「屬下參見使徒大人,願神明之光永遠照耀大地蒼生,願神明之恩永遠銘記眾生之心。」
「行了,都起來吧,你們退下吧,畢竟面對的是傳說中的預言之子,怎麼可能如此隨便就被擊敗。相信以你們的實力,並不能做出什麼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隨着為首那人冷冷的話語落地,原本跪拜的十一名搜查隊成員,齊刷刷行了一禮後,二話沒說轉身離開。
童蒙有些發懵,顯然這人擁有極高的權限,同時也有着極高的戰力,否則那十一人,不可能如此果斷的離開。
「好了,做為開場白,我先自我介紹一下,雖然安妮殿下認識我,不過做為遠道而來的預言之子,你還是不怎麼熟悉我的。」
男子很隨意的笑着,同時擺手示意身後兩人不用出手。
「我叫羅威,是一名光榮的神之使徒。顧名思義,我們是隸屬於現存十二天王旗下,最機密和精銳的作戰單位。」
「這樣吧,今天我心情好,就給你預言之子一個面子。我只用一根手指,只要你能贏得了我的手指,我就當沒見過你,安妮也可以讓你帶走。」
羅威說完,淡定的伸出右手食指,很是隨意的搖了搖,臉上也寫滿了輕蔑的表情。
童蒙咬了咬牙,心頭一股無名怒火,快速燒灼着全身,手腳也因此微微有些顫抖。
「童蒙,別衝動,你絕對不是他的對手,快走啊!」
安妮也不知為何,自己體內升騰起一股異樣的情愫。
這是從未有過的體驗,面前這人並不是自己的親人,認識也不過才幾個照面,可他的背影、面孔甚至是聲音,都帶着無窮魔力。
自己有種說不清的衝動,想要和他一起,不管何時何地,只是想要和他在一起。
「沒有試過就說不行,我可沒這種習慣。人不是生來就強大的,就算是面對凶獸,只要敢拼敢闖,奇蹟說不定就在眼前。」
童蒙說完,大踏步沖了上去,雙手成爪,一上一下直奔羅威的喉嚨和腰腹處。
羅威帶着笑容,極為自然的後仰着身子,躲過上面的抓擊。右手食指只是順勢下滑,卻帶着強烈勁風,死死抵住了下面的抓擊。
「力道不夠啊,你這樣怎麼做預言之子,該不會是看見了安妮殿下的美貌,手軟腳軟了。」
羅威依舊掛着淺笑,充滿了譏諷的說着,同時還微微搖晃了兩下手指。
「再來,我還偏不信。」
童蒙後退了兩步,再度沖了過去,雙手的掌風比之剛才更盛,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可是反覆衝擊了五次,那根手指就像橫在面前的柱子,無論如何都沒法攻破對方的防禦,甚至是讓他有一絲退步都沒有。
現場突然安靜了下來,原本有些狹窄的走道,此刻居然傳來陣陣涼風。剛才童蒙奮力的飛踢,被羅威用那根食指牽引着,直接將牆壁給踹出一個破洞。
蹲在洞旁的童蒙,抬頭死死盯着羅威,眼神里充滿了不甘和憤恨,可是心裏卻逐漸湧現一絲無奈。
「看來你是沒辦法了,那我只好將安妮殿下帶走了,要怪就怪你,太不自量力了。」
羅威說完,大踏步走向安妮,伸手就要抓她。
童蒙一咬牙,再度沖了上去,右手習慣性的掏向腰間,忽然意識到,先前和搜查隊成員對局時,那把原本有些破解的,托比思水晶光劍,已經碎成了一地粉末。
「還來,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羅威似乎也有些生氣,右手食指抵住他的攻勢後,稍稍加大了力度,隨即快速劃向他左肩。
童蒙急忙偏轉身子,壓低了左肩。剛剛躲過那一指,伴隨着安妮的尖叫,食指已然繞到了右邊,狠狠的拍在他臉上。
誰能想到,僅僅是被食指蹭了一下,竟然倒退出去十多米,最後撞在安妮身旁的牆壁,才止住了退勢。
揉了揉眼,又晃了晃腦袋,感覺剛才不是被手指掃到了,更像是被飛馳的貨車撞了一下。
腦袋裏一陣嗡嗡的雜音,視線也有些模糊,意識也略微渙散,喉嚨口更是無法壓抑,一口腥甜的液體翻湧而出,從嘴角流淌了下來。
幸好有那口鮮血的流動,帶着一絲溫熱,讓他快速恢復了清醒,否則根本看不清,對面的動作。
羅威並沒有看戲,而是慢悠悠的走來,此刻正抬起右腳,準備狠狠的踩下去。
童蒙身體下意識的一個翻身,將安妮壓在身下,四肢緊緊摟着她形成一層保護,將羅威接下來的攻勢全都默默承受下來。
「別,別這樣,這樣你會死的,快放手啊,我跟他走沒什麼的,畢竟我還有聖女的身份,他們奈何不了我的。」
「你趕緊離開這,走的遠遠的,越遠越好,永遠別回來,就當從來沒來過這裏。只希望,偶爾的,你仰望星空時,會想起曾經有個女孩叫安妮就好了。」
安妮說話的聲音帶着明顯的哭腔,童蒙眼神有些迷離,嘴角流淌的鮮血,滴落在她身上。每一滴都敲打在她心上,帶起一陣陣翻湧上心的浪潮。
「別,別說傻話,今天要想帶你走,除非邁過我的屍體。」
童蒙異常堅定的說着,雙眼看向安妮。
「記住了,即使是面臨死亡的威脅,也不要輕易放棄和服軟。在我們的世界裏,有句古話告誡我們,寧可站着死,不願跪着生。」
童蒙俯低身子,貼着安妮的耳朵說了聲。
「別再繼續了,你根本不了解。十二天王,原本就是神明一樣的存在。而他們每個人,都有三到五名使徒直屬,是他們從小培養的戰鬥單位,可謂精英中的精英。」
「每一個使徒,至少都是已經開闢了源空間,第五層次中階以上的武修士,憑你最多第三層次初階,根本不可能贏的。」
安妮的心,徹底慌亂起來,此刻竟然和當初聽聞母親死亡的噩耗一樣,有一種無比揪心,肝腸寸斷的感覺。
「我沒事,我還想再試試,放心吧,即便我真的不在,你也一定要學會堅強,不要輕易的流淚。」
童蒙溫柔的說着,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淚花,隨即怪叫一聲站了起來,倒是把正要繼續攻擊的羅威,嚇得暫時停止了攻擊。
重新面對着羅威站立,腳下9穩穩的扎着馬步,雙手十指併攏,左手在前右手在後,擺了個太極推手的起手式。
「來吧,你也來試試我的防守如何,攻過來吧。」
羅威輕蔑的吐了聲找死兩字,快速欺身近前,雙掌不斷推出。掌風竟然越來越急,也越來越響,最後宛如狂浪拍石,聲聲震耳。
面對羅威的攻勢,童蒙也真有種身處洶湧的波濤中,一股股連綿不絕的推力不斷衝擊而來的錯覺。
儘管如此,他依舊死死的扎着馬步,整個人像是和大地連成一片,只是上身不斷搖晃着,嘴角流淌的鮮血也越來越多。
耳中逐漸失去了聲音,視線也時而模糊時而清晰,嘴裏也變得有些索然無味。
就在眼看着就要無力抵抗的時候,腳底的湧泉穴傳來兩股暖流,順着公孫、臨泣、照海、申脈四處穴位一路向上,分散匯集於列缺、內關、後溪、外關等穴位,最後遍及周身各大穴位。
暖流不斷洗刷着周身,逐漸消散了身體的痛楚,就連原本洶湧拍擊的掌風,此刻也顯得像是涓流一般舒緩。
羅威皺起了眉頭,明明眼前的男子,眼瞅着就要支撐不下去了,可偏偏突然有了變化。
「預言之子,果然名不虛傳,看來不用掉真功夫,還真的對付不了你啊。」
羅威說完,伸手按向衣服上那個神字,奇異的橙色光芒,迅速輻射着籠罩了他全身,很快形成一件流光溢彩的戰甲。
感應着前面男子的氣息逐漸攀升,童蒙不由得咽了口口水,緊了緊拳頭。
太快了,即便已經一眨不眨的凝視着,可還是沒看清羅威的動作,只看到一道黑影撲面而來,整個人瞬間就倒退了出去。
重新爬起來後,憑着感覺躲過一擊鞭腿,卻沒能擋下接下來一記重拳,幾度想要爬起來,卻最終無奈的癱軟在地。
「夠了,羅威是吧,我跟你走,放他一條生路吧,反正預言裏,必須要聖女和救贖者一起,才能有所建樹。」
安妮突然一把撲在童蒙身上,深情的看了他一眼,隨即懇請起羅威起來。
羅威笑了笑,示意身後兩人將安妮帶走,自己俯下身看着童蒙,意味深長的凝視了一眼。
「再見了,預言之子,接下來的路,能做到各種程度,就看你的真本事了,這次可沒人能幫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