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他喝醉了酒,正是酒撞慫人膽,再加上受了些刺激,從前不敢做的事,也便做了。而事後問他這一刻的感受,他冷着臉不肯提,只是後來私下裏說起,那一刻能摸那一把,便是死了也甘願了。
他那一把摸得,每每郭文鶯想起來都有想弄死他的心。
她被路唯新抱着,根本掙脫不開,路唯新是練武的,力氣也大。從前她都把他當成孩子一樣,而到了這會兒才覺出男女之間的差距來了,對於女人來說,頭也算身材修長,長得高的,可在他懷裏,卻好像只小貓一樣,被摁到他胸口上,再也抬不起頭來。
路唯新借着酒勁抱住她,溫香軟玉入懷,嗅着她身上若有似無的女兒香,越發不能自持了。他抱起她,抵在廳中的樑柱上,嘴裏喃喃道:「文鶯,我喜歡你好久了,我不想要那些女人,我一個都不喜歡,只喜歡你。」
他說着低下頭找她的唇,想要吻上去,一雙大掌,在她身上摸索着,不知怎麼的,竟從撩開的官袍里摸進去,在觸手那軟綿的那一刻,身子忽然一震,臉上表情如遭雷擊,竟愣愣的冒出一句,「你,你裏頭什麼都沒穿嗎?」
郭文鶯瞬間清醒過來,一時羞惱過度,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她剛才顧着照顧他,早忘了回去換衣服的事,否則又怎麼能被他佔了這麼大的便宜?
路唯新也有發傻,張着手呆呆的,心裏一時也不知是喜是驚,他摸到了,竟然摸到了,那觸手滑膩銷魂的美妙感覺,真是做夢也想不到的。他居然摸到她的胸,真的是直直接接的碰到的,沒隔着任何衣料,到現在似還能感覺到在他手心裏跳動的觸感。他,不對,她,沒想到她看着瘦瘦的,居然這麼有料。沒想到女人的胸居然是這麼的,那滋味兒,真的好想再摸一下。
他傻呆呆站着,一臉陶醉痴傻的模樣,讓郭文鶯看着格外長氣,抬腿對着他膝蓋踢了一腳。
這一腳踢得頗重,路唯新竟一點不覺疼,依舊傻傻笑着。
郭文鶯緊張的看看廳外,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在柱子後面,似乎沒有人看見,不由暗吁口氣。隨即轉過臉來,厲聲警告他,「今天的事不許說出去。」
路唯新傻傻的點點頭,這會兒他的酒也醒了一半了,若是全部清醒時,約莫會驚慌失措,責怪自己不該魯莽冒犯她。可現在,他只覺得好美好,好想再摸一把。
郭文鶯懶得再跟他這個醉酒計較下去,轉身就要走,卻被路唯新一把抓住。
郭文鶯喝道:「你還要做什麼?你覺今日鬧得還不夠嗎?」
路唯新被她一瞪,卻半點不懼,依舊道:「文鶯,我今日是錯了,可你卻也怪不得我,你我相交多年,我一直心中有你,你為何不能回頭一顧?我究竟比那個人,哪裏差了?是身份不及他高貴嗎?」
這些時日他一直壓抑壓抑着,到了今日滿腹的悲憤才終於發泄出來。他總在想,為什麼是封敬亭,而不是他?
郭文鶯甩開他的手,「你別鬧了,你今日醉酒做下的糊塗事,我不與你計較,想與我說話,且等你酒醒了再說。」
從前她真不知道他還有這麼瘋的時候,這小子喝醉了酒真是膽大包天,什麼事都敢做。
她轉身走了,到了外面看見徐英,叫他趕緊把人送回去,並吩咐下去,以後誰要是醉了酒,決不許邁進府門半步。
路唯新依舊不肯走,仗着酒意跟徐英蠻纏,還不停叫着郭文鶯的名字。徐英忍不住暗嘆,這位爺真是個混的,這般鬧下去,讓那一位知道了,可有他好果子吃嗎?
他道:「路大人,你趕緊回去了,你今天這是怎麼了?好好的跑到咱們府里來做什麼?」
路唯新打了個酒嗝,其實他也搞不清自己這是怎麼了,他爹路懷東逼着他要娶親,還給他專門安排了一個百花宴,借了楚唐家的花園,由大長公主出面邀了許多京中名門佳麗來跟他相親。雖然表面上說是什麼飲宴,其實就是變相的相親,只要他能相中誰,路懷東倒是巴不得他能趕緊入洞房,省得他一天到晚惦記着別人媳婦。
這些名門閨秀大多也知道內情,誰讓路唯新是京中排名前三的金龜婿。路家雖不是名門,卻大受皇寵,路懷東又封了侯,說起來這也是侯府世子了,且加上路唯新這小伙本身長得帥氣,又精通武藝,立了許多戰功,又在錦衣衛任要職,那也是皇上親近的人。這樣的一門好親,自有許多人家恨不得巴上他。但是他看着那些女人一個個擦脂抹粉的臉,尤其聞到濃重的脂粉味兒,就覺得噁心,可能跟郭文鶯在一起久了,越發看不上這些濃妝艷抹,嬌滴滴的小娘子,一個個說話拿腔拿調的,個個一雙小腳,走幾步路都晃晃悠悠地,好像風一吹就倒。
本來郭文鶯成親,他還沒覺得那麼難受的厲害,這會兒一比較,心裏膈應的如吞了幾隻蒼蠅。心情煩亂之下,就多喝了幾杯,從前還覺得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獨戀一枝花,現在一比較才知道那朵花有多麼可貴。天底下也只有一個郭文鶯,可惡,還沒等他下定決心表白呢,就被狼給叼走了。
他喝醉了酒,也不管什麼賞花宴,更不理會他爹在後面叫,借着酒勁就直奔郭文鶯這兒來了。先前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她,發了一頓脾氣,好容易再見心上人,哪還忍得住,竟一時想用強了。
他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沒做過這種事,這會兒雖鬧得歡,可酒醒之後自是懊惱不已,又上門專門給郭文鶯賠罪,小心翼翼地哄了半天,才把心上人哄得不跟他計較了。只是那一掌的觸感,怕是他永生都不會忘了。軟軟的,綿綿的,媽的,原來喜歡的女人是這種滋味兒啊。
徐英費了半天勁兒,才把路唯新給弄出院子,找了輛車把人送回去,才又去向郭文鶯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