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涵解決了心中的桎梏,只覺得天廣地闊,無限的暢快,一邊撫琴一邊飲酒,不自覺的已經半醉半醒之間。
忽然見到一個侍女模樣的女修踏水而行,來到他的船邊,行禮道:「這位公子,我家夫人有請。」
張子涵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少女,醉醺醺的問道:「你家夫人,你家夫人是誰?」
「我家夫人乃這艘大船的主人,今日正在以琴會友,聽聞公子的琴聲,甚是喜歡,所以特命我前來相邀,還望公子到船上一敘。」侍女雖然見張子涵醉眼惺忪,毫不避違的打量她,也不惱,依然杉杉有禮。
張子涵順着少女的指點才發現後方行來一條巨無霸的巨大樓船,直到這時候張子涵才清醒了一些,然後拱手行禮道:「姑娘客氣了,只是我鄉野村夫,彈奏的也是一些鄉野之音,不堪入耳,就不打擾了。」
「如此打擾了。」
侍女見張子涵不願意,也不強求,又踏浪而去,只是沒讓張子涵走多遠,那名侍女又攔住了張子涵。
「公子,夫人盛情相邀,還望公子賜教一曲,僅此而已,絕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侍女再次恭敬的行禮。
而大船上已經沸騰了起來,聽到夫人特意邀請一個乘坐木舟的修士就讓他們心裏不舒服了,更何況這個修士居然還敢拒絕夫人的邀請。
「欺人太甚,夫人相邀竟敢推辭。」
「就是,如此不識抬舉,這種庸人讓他上來簡直污染了我們的眼睛。」
「連夫人的面子都不給,簡直就是豈有此理,這種狂妄的傢伙能彈奏出什麼樣的曲子。」
「依我看,彈出來也是貽笑大方。」
甲板上的人頓時對張子涵一陣聲討,沸騰不已。瓊花夫人來歷非凡,他們來自己的宴會基本上是為了巴結瓊花夫人,看到有人不給夫人面子,頓時義憤填膺。
船上的人有人看到張子涵被一個水柱托着穩穩的送到了高大的樓船之上,頓時有少數人暗自喝彩。
「好俊的水系操控,修為不低啊。」
「就是,看年紀也不大,只是沒見過,不知道是哪裏的才俊。」
「切,我看是沽名釣譽,夫人請他那是他的福氣,居然還百般阻撓。」
「我看也是,如此水系功法我看也不過如此。」
「不過是走了狗屎運的傢伙罷了,也不知道從那個犄角旮旯走出來的野人。」
張子涵半醉半醒,眯着眼睛打量了周圍上百的青年男女,聽到他們不堪入耳的言語,頓時心中產生了一絲厭惡。
撫琴飲酒本是一件大雅之事,和他們一起卻是糟蹋了,於是朗聲道:「非是我不願上來,實在是我不怎麼受歡迎,還是回到我的木舟自在,告辭。」
「公子少待,都是奴家怠慢了。」瓊花夫人軟軟的聲音傳出來:「只是如今我不便見客,不能親自相迎。我聽聞公子彈奏的曲子甚是陌生,又別有一番韻味,敢問公子剛才彈奏的是什麼曲子?」
張子涵雖然看不到瓊花夫人的樣子,但也聽說過她的美名,而她的身份來歷更是非凡,而且修為奇高,張子涵可以不給在座諸人的面子,卻是不能不給瓊花。
不緊不慢的行了一禮,說道:「夫人謬讚,剛才一邊飲酒一般撫琴,卻是忘記了是什麼曲子,不過是心中所想抒發到琴音當中。」
「我聞聽公子琴音歡快,想必此刻心中也心情愉悅。正好我今日舉辦琴音會,更是請來了諸多部族的青年俊傑。而公子也恰巧從此路過,這也是一場緣分,不若彈奏一曲,讓我等傾聽一下公子的妙音。」瓊花夫人聲音雖然柔柔細細,但卻是有一種魔力般,讓人不容拒絕。
妙音仙子也微微一禮,說道:「今日以琴會友,道友既然懂得撫琴,又得到夫人的青睞,何不彈奏一曲。」
「仙子說的不錯,道友就不要推辭了。」郎公子也溫和的勸解。
其他人看到三個焦點人物都出言了,都不再抱怨,但看張子涵的目光依然不友好。
張子涵微微拱手,醉醺醺的說道:「若是我再推辭,那就顯得太過矯情,既然如此,我就彈奏一曲。不過麼,我有一個小小的條件。」
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看着張子涵,這個傢伙還講條件,你以為你誰啊,誰願意聽你彈琴啊,彈玩滾蛋就是了,還提什麼條件,真是豈有此理。
在坐的各位都是各個部族的青年才俊,也是族裏的小天才,一個個心高氣傲,哪裏看得慣張子涵這種做派。
但這裏不是他們能做主的,也不說話,等着看瓊花夫人發怒,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扔下去,到時候看笑話也不遲。
誰知道,瓊花夫人卻是沒有生氣,笑吟吟的說道:「公子請講,能辦到的我一定答應。」
張子涵哈哈一笑,說道:「夫人果然有氣量,非是那些凡夫俗子可以比擬。我素來聽聞瓊花夫人美艷冠絕南華仙洲,卻是一直無緣得見,今日我獻上一曲,願見一見夫人絕世芳華,如何?」
「呸,原來是一個好色之徒。」
「如此狂徒,將他趕下去,什麼玩意。」
「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張子涵卻是哈哈大笑,他喝多了,難免露出了真性情,一時間有些放浪形骸,指着眾人,不屑的說道:「你們一個個的衣冠楚楚,來到着為的是什麼。瓊花夫人美貌誰不想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怎麼到你們嘴中就成了好色之徒。就說好色,男人不好色那還是男人麼。自古至今,從來都是英雄美人的傳說。」
「啊呸,就你也稱英雄。」
「滾吧,什麼玩意。」
「懶蛤蟆想吃天鵝肉。」
張子涵撇撇嘴:「大丈夫行事當言行如一,敢想敢做才是男兒本色,若是你們想都不敢想,有能有什麼成就。你們就怎麼知道,未來我修為強悍了就不能將瓊花夫人攬入懷中。」
「夫人,將這個傢伙扔下去吧。」
「夫人,這個狂徒太放肆,我看還是殺掉。」
「夫人,您若是不願意動手,我等可以代勞。」
這這些人被張子涵說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紛紛惱羞成怒。
瓊花夫人柔軟的笑容將所有的爭端掩蓋,所有人無論男女都沉寂在她美妙的笑聲當中。
她眼光流轉,不斷的打量着身形儒雅,卻是有些放浪形骸的張子涵,眼中閃過一絲欣賞的神色。
先不說她自己的身份和修為,光是美貌就自信無比,男人若是對她沒有想法那才不正常。
張子涵如此直白倒是讓她心中產生了一絲好感,但也就一絲而已,在她眼中張子涵的修為不過一個螞蟻而已。他所謂的豪言壯語也不過一笑了之。
「我又不是什麼深閨怨婦,自然可以見人,只不過最近幾日身體不適,既然公子想見奴家,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公子彈奏的曲子美妙,不僅可以見到我,更是可以得到我贈送的古琴。」
張子涵看向侍女展示的古琴,眼中頓時閃過了一絲亮光,瓊花夫人好大的手筆,一個宴會的彩頭就是一件法寶。
郎公子這時候說道:「道友不放用我的案幾。」
「多謝道友。」
張子涵微微一禮,取出古琴,將古琴放在案幾之上。看到張子涵的古琴,那些青年男女頓時哈哈大笑。
「這是古琴,我讀書少,不要騙我。」
「就是,不會是在哪找的爛木頭,然後尋來幾根破繩子湊一起就是古琴吧。」
「就你這破琴能彈出什麼曲子,這樣還敢獻醜,趕緊滾吧。」
張子涵已經懶得搭理他們,開始調試古琴。
「你這是琴,連法器都不是……」妙音仙子開始見瓊花夫人請張子涵還以為什麼高人呢,現在看到如此破爛的古琴,她心中頓時啼笑皆非,自己什麼時候這麼沒有自信了,自己彈奏曲子十幾年,又是拜師炫音門,居然會對這樣一個人產生忌憚的情緒,想想實在可笑,那個法寶古琴自己已經勢在必得了。
「道友,你這琴,咳咳,要不用我的古琴……」郎公子好心的說。
張子涵一邊調試琴弦,頭也不抬的說道:「不用,換別人的琴我用不習慣。」
郎公子都要哭了,大哥啊,你到底懂不懂我的意思啊,你這個破琴,連法器都不是,怎麼和人家比。
看到張子涵調試的差不多了,瓊花夫人柔柔的說道:「為公子焚香。」
眾人再次嫉妒,要知道瓊斯花夫人那可是龍誕香,連妙音都沒有這種待遇,一個傻小子怎麼瓊花夫人就如此看重了,絞盡腦汁他們也想不明白。
看到張子涵閉目養神,然後緩緩的撥動琴弦,郎公子輕咳一聲,說道:「道友,你不會是不用真元彈奏吧?」
張子涵訝然的睜開眼,問道:「還要調動真元?」
轟……
上百的青年才俊大笑。
「有沒有搞錯,不動真元,難道如同那些凡夫俗子一般?」
「就是,連這個都不懂,彈什麼琴?」
「你是從那個犄角旮旯蹦出來的。」
「我看他的破琴一用真元就碎裂了,還彈什麼?」
看到眾人的表情,張子涵聳聳肩,說道:「原來還有這種規矩,那我用真元就是,不過得換個曲子,免得傷到你們。」……xh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