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中猴子涌動的場面其實有些可怕,不過,在一盞茶的時間後,隨着水流慢慢的平緩下來。
石天發現,他竟然沒有在這個過程中感受到自己被攻擊,那些水猴的目標似乎並不是他們這些人。
隨後,石天五指輕輕收攏,在還在晃動的水意,凝聚目力,試圖透過水意看清楚前面的景象。
突然!他的眼前,突兀出現了一張臉。
是一張猴臉,還是一張熟悉的臉,一張方才還半點生機都沒有的臉,對方的目光盯住他這個方向,似乎要穿透他的身體,看到什麼東西一樣。
「呼……」石天微微眯起眼睛,輕輕呼出一口氣。
與此同時,在朱厭身後吧,白澤與赤風在水意平緩之後,目光也落在這邊,看到朱厭的背影,以及石天凝滯的面色,於是,齊齊露出愕然,甚至震驚的神情。
活了?
這是二人心中第一個念頭,但是很快,他們便否定了這個想法。
沒有任何存在可以在生機泯滅之後起死回生,那是挑戰宇宙規則的事情,所以,只有一個可能,是一些詭異的神通,使得面前這隻朱厭還擁有一縷意識,以殘魂操縱這具屍體。
「呃……」便在這中平靜且緊繃的氣氛中,朱厭忽然張開嘴,同時,開始動作,抬起手來,朝石天指過來。
無論面前是一縷殘魂,還是這隻朱厭確確實實起死回身了,都不妨礙石天明白自己這時該拿出什麼姿態。
一位可能是太乙境界的仙人,就算只剩一點靈光,他也必須要展露出對的態度。
於是,微微低下頭後,才拱手道:「前輩,你好。」
「……讓開。」
朱厭說出一聲含糊不清的話來。
這個時候,它的目光也愈發清鳴,一雙本來慘白的瞳孔中竟然有兩條一青一紅的魚游出來,最後,在朱厭的瞳孔上銜尾成一個圓形,變成一對詭異的瞳孔。
石天聞言,扭頭看了眼自己身後難免有些緊張的青殺,眉尖輕蹙後微微眯起眼睛,接着,再次拱手後,才笑道:「前輩,你要去哪裏可以告訴我嗎?」
朱厭看石天,在石天保持身形一動不動時,並沒有露出暴怒的情緒。
它上下打量了石天一眼,然後回頭,又在白澤與與赤風身上停留下目光,才聲音暗啞着道:「不錯,竟然有真仙在世。
你們來這裏,是尋找機緣的吧?」
一句屬於朱厭自己的猜測,另外一句話是一個問題。
兩者之間有些風馬牛不相及。
「是的,前輩!」
白澤在朱厭身後拱手道。
朱厭的目光再次落在石天身上,接着,手指往前一伸,問道:「你這個女娃娃,也是來尋找機緣的嗎?」
女娃娃?
石天與青殺聞言,都是愣了一下才明白朱厭在說誰,問什麼 。
「是!」
青殺在心中思考了一下後,一步向前,走到石天身邊道。
不過,在言語時,她的右手已經落在了長劍的劍柄上,呼吸沉緩起來的同時,氣勢也沉凝起來。
「那就好,既然這樣,我有份劍術教你,你學不學?」
朱厭接着問道。
他這一句話落,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再次愣住,而且,臉上神情各異。
石天是有些奇怪,跟警惕。
白澤則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情緒莫名。
赤風握住自己的一雙手,臉上除了震驚的神情外,還有一抹焦渴與凌厲的情緒。
至於青殺這個當事人,她此時還是楞的。
因為,她仍舊沒有明白,為什麼朱厭一開口便要給她一份機緣。
「在場的人中,只有你是一位劍修。
正好我的主人也是一位劍修,所以他的衣缽只能由你來繼承了。」
朱厭聲音暗啞着,輕聲道。
話語間,他下意識的抬起頭顱,看向天空,目光忽然有一些迷離的情緒。
「這個……這樣嗎?」
石天看着朱厭微微咧嘴後又齜下牙,因為,實在不能理解這個決定與這份機緣之間的關係。
這個簡單,這麼突然,甚至草率嗎?
還有朱厭口中的主人,應該就是這座仙府的主人了,所以,青殺可能得到的,是一位太乙真仙的主人,他所創建的一門劍術?
「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事情,本來就十分簡單,你不需要想的太複雜,你只要站到我面前,我把該給你的東西給你就行。」
朱厭看向青殺,接着道。
隨着朱厭看向青殺,在場,所有的人目光也都落在青殺身上。
從彼此之間的關係來說,他們應該算是同伴,合伙人,除了赤風之外,甚至不算熟識,所以,在如此怪異又微妙的情況下,自然沒法兒給青殺什麼建議,只能等待青殺自己做出決定。
青殺抬起頭,一雙微微泛紅的瞳孔看向朱厭,與朱厭對視。
眼下的事情,對於別人來說也許很複雜,對於她這位當事人來書,反倒簡單一些。
就是一個賭與不賭的問題。
如果朱厭是抱以善意的話,她便理所當然的,會得到一份令當下所有仙人艷羨的機緣。
只是,若朱厭抱以的惡意,或者,更複雜的心思,一切便不是她能揣測的了,可能是生死之間的事情。
所以,雖然問題很簡單,但是,她需要想清楚。
「前輩,為什麼選擇我?」
片刻後,青殺開口,問道。
「因為你在這裏。」
朱厭給出一個回答。
這是一個只有一句話的回答,所以,顯得有些簡單,甚至荒謬。
「多謝前輩!」
青殺忽然微微躬身。
話落後一步向前,竟然就在這個時候做出了選擇。
在石天,白澤,赤風愕然的目光中,青殺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朱厭面前,站定後,接着問道:「前輩,需要我做什麼嗎?」
「閉上眼睛就可以。」
朱厭隨即道。
在朱厭聲音落下的時候,青殺便十分乾脆地閉上了眼睛,展露出完全信任朱厭地態度。
似乎是這一點讓朱厭覺得有些滿意,於是,微微咧嘴,露出一個看起來有些猙獰的笑容,然後,便輕輕抬起自己的手臂,在石天等人的目光下,一點點的觸碰到青殺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