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着扎了十多天針,險些就要放棄尋找下一種方法了。
哪知這天早上,慕容恆再次嘗試着從輪椅上站起來的時候,卻生了奇蹟。
他原本以為會像之前一樣,還沒站起來,就重新跌坐回去。
姜玲瓏也很緊張地在旁邊看着,生怕慕容恆摔下去。
她這些日子,不斷地看着相公一次一次想站起來,卻又一次一次地失敗跌倒。
慕容恆倒是沒什麼,失敗了就再來,可姜玲瓏很心疼啊,好幾次她都想讓慕容恆放棄了,可看着他那麼執着地想站起來的樣子,便又不忍心給他打退堂鼓。
她緊張地看着慕容恆,伸出雙手,隨時準備扶住他。
慕容恆雙手撐在輪椅的扶手上,很用力的,身體漸漸從輪椅上起來。
腳落地之後,他深吸了口氣,緩緩將扶着輪椅的手鬆開,還是有些怕,雙手鬆開了一下,又立刻撐住。
手上的力道足以撐住他的身體。
但他要鍛煉的是他的腿。
姜玲瓏在旁邊不停地給他打着氣,「相公,你慢慢來,不要着急,小心一點。」
慕容恆本來挺緊張的,可聽着姜玲瓏溫溫柔柔的聲音,心裏忽然就安定了下來。
他深吸口氣,漸漸又放開了手,下意識地將身體的力量移動到腿上。
本以為會摔下去,可意外地他竟然支撐住了。
雖然雙腿顫抖得很厲害,但沒有立刻倒下去這一點已經足夠令他興奮。
姜玲瓏也興奮極了,「天啊!相公!你能站起來了,你真的能站起來了!」
慕容恆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他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詞語來形容的心情。
激動、興奮、狂喜……所有的詞語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感受。
從中毒到雙腿再也無法行走,這段時間裏,絕望都不能形容他的心情。
他真的,一度覺得活着沒有什麼意義了。
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重新站起來的機會。
他太激動,撐的時間也很短,但這至少給了他希望,終有一天,他會像以前一樣,能行走、能騎馬、能狩獵、能打仗。
慕容恆仿佛又重新看見了那個意氣風的自己,那樣的慕容恆才配得上這麼好的娘子啊。
姜玲瓏激動跑去找從容。
從容又給慕容恆仔細做了檢查,又讓他試着再站一次。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慕容恆膽子更大些,站起來後,很快就鬆開了手,這一次他比剛剛堅持得更久一點。
老頭滿意地捋了捋鬍子,「看來方向是找對了,以你現在的情況,再過半個月,應該就能明顯地看見效果了。」
「多謝神醫!」慕容恆很激動,也很興奮,他恨不得自己能馬上站起來。
老頭擺擺手,又道:「既然能站起來了,接下來,最好每天能讓人攙扶着走上個小半個時辰,鍛煉下腿部肌肉,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好。」
接下來的每一天,姜玲瓏都扶着慕容恆在院子裏走路。從剛開始連站起來都不行,到現在每天在姜玲瓏的攙扶下走上小半個時辰,偶爾姜玲瓏鬆開他,他還能稍微往前走兩步。
這樣的進步,實在令人興奮。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快些好起來。
沿着院子一圈鍛煉了一上午,慕容恆已經明顯感覺到雙腿的知覺愈明顯。
他牽着姜玲瓏的手,很高興地道:「瓏兒,相信很快,我就能站起來了,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嗎?」
姜玲瓏搖搖頭,大眼睛圓溜溜地望着他,「不知道。」
慕容恆嘴角突然勾起一笑,身體往前傾了一下,嘴唇微微熱,貼在姜玲瓏的耳朵上,對着耳朵眼,輕聲說了幾個字。
姜玲瓏聽得滿臉通紅,有些埋怨地偷看了慕容恆一眼,「相公,你很無賴啊。」
慕容恆看着姜玲瓏小臉漲得通紅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抬手揉着她腦袋,笑說:「這就叫無賴了?看來真的得快點好起來,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無賴。」
他說這話時候,眼睛笑看着姜玲瓏,眼裏的曖昧絲毫不加掩飾。
姜玲瓏羞得不行,輕輕捶了他肩膀一下,「相公,你很欺負人啊。」
慕容恆哈哈大笑,眉眼間全是開懷的笑意。
走廊上,慕容深看着四哥笑,也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他真的,很久沒見過四哥笑得這麼開心了。
從出事到現在,他見證了四哥從那麼意氣風的模樣,因為雙腿殘廢,整日將自己關在房裏的狼狽模樣,曾有一度,他以為四哥會撐不下去,而就是在他最難熬的那陣子,皇祖母把四嫂賜給了四哥。
他看見四哥的心情漸漸好起來,看見他重新對生活有了盼望。
如今,他終於能夠從輪椅上站起來了。
雖然暫時還無法像正常人一樣行走,但短短二十來天,就有了這樣的效果,相信不用多久,他的四哥就能重新恢復到從前的樣子。
「四爺,四夫人,七爺,吃飯了!」聶雲歡歡喜喜地跑出來,對着慕容恆院子外面招手。
姜玲瓏忙笑着應,「誒,就來了!」
姜玲瓏準備去給慕容恆取輪椅,慕容恆搖頭,「不用了,就扶着我過去吧,我現在能走了。」
姜玲瓏眼睛一彎,道:「好的相公。」
聶雲去灶房端菜,見案板上擺着一盤魚香肉絲。
他一愣,「師姐,怎麼今天又有魚香肉絲啊?你已經連着做了十幾天的魚香肉絲了!」
真是奇怪了,他家師姐以前做菜每天都會換花樣的啊?
什麼時候這麼愛做魚香肉絲了?而且還每天都做。
雙凝被問到,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緋紅,「你……你問這麼多幹嘛啊!我喜歡做,你不喜歡吃,你別吃啊!」
聶雲莫名被罵了一頓,摸着鼻子道:「我是不大愛吃,不過,那位七爺好像挺愛吃的。」
雙凝像被踩到腳似的,不由得拔高聲音,「哎!你哪裏來的這麼多廢話啊,快點把菜端出去啊。」
「哎哎,知道了。」
聶雲把魚香肉絲端走了,雙凝盯着空掉的案板,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雙凝,你簡直是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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