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影驚鴻 第二百七十八回往事滔滔東逝水

    如塵幽然道:「虛掌門無需客氣,昨日之事,有如長江東逝水,何勞再提。」

    話聲落下,立時有人接嘴道:「她便是眉妃娘娘!」

    虛月聞言一凜,忙即單膝跪地施禮道:「原來竟是眉妃娘娘駕臨,適才失禮之處,還望娘娘見諒!」

    如塵伸手扶起她道:「我一個亡國之妃,如今只是一介布衣,虛掌門如此大禮,小道如何敢當。」

    虛月道:「娘娘容貌傾絕天下,體恤臣民,這事在當年哄傳江湖。唉,只可惜娘娘那時還是王妃,後來的昭宗皇帝也還是王爺,許多大事,難以做主。若非如此,僅憑娘娘之賢惠愛民,昭宗陛下之聖明體臣,大唐江山,也不至於……唉……想我西域子民,多得大唐國威福澤,這兒雖處邊陲,百餘年來西北兩面,少有敵兵來犯,生民得安。我天山派也得蒙庇佑,因此興旺壯大,得有今日之勢。不料賊子竊國,搞得泱泱大國,四分五裂,生民人人自危。邊國欺我一盤散沙,每每犯境,弄得民不聊生。只怕我天山派百年基業,就此不守,此番便要毀於我手了!」面目蒼涼,一番話說得有些悲壯。

    殿上群雄聽之視之,大都對家國天下,心生諸多感慨。

    那孫仲卻不以為然,說道:「國運興衰,江山易主,自古以來無不如此,咱們區區小民,又何必慨嘆一時興衰。俗話說得好,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誰當皇帝,誰佔了誰的地盤,關咱們p事。咱們只管江湖事,少c國家大事這等閒心!」

    群雄雖覺他言語上有些自私自利,然而國家大事,實也不為幾個老匹夫能左右,便也無言反駁。

    孫仲續道:「江湖之事江湖了。蕭影見色忘義,殺害天山三位宗師,實為江湖正道人士所不齒。咱們若不能除此j賊,由着他任性妄為,不道哪天他一時興起,誅少林、滅峨眉、屠丐幫,便連五嶽劍派、空垌派、崑崙派大大小小的門派等,一併也挑了,武林一脈,豈不人人自危!」

    他故意說得危言聳聽,殿內膽小的,無不為他言語所駭,張口結舌,心想:「這話大是有理!」

    一些明辨是非之人,心知蕭影再壞,卻也達不到如他所說這般,不過心裏也道:「這種事情,倒也不得不防。」

    當場人人瞧着虛月,看她如何決斷。

    虛月沉思良久,慨然道:「天山派一己榮辱事小,蒼生禍福事大。此刻得眾位援手,再加上天山合派上下追堵蕭影一人,諒他武功再怎麼神通廣大,必能為三位師姐妹報此血海深仇,同時也為天下武林除此禍害。可這樣一來,只怕敵人借咱們傾巢而出之機,給咱們來個反客為主,坐陣天山,逐步分個瓦解人心,豈不糟糕透頂!」

    陸長青道:「虛掌門此言甚是!」

    孫仲面有不屑,說道:「虛掌門念着前朝舊私,這才對蕭影手下容情,是不是?」

    虛月道:「孫醫仙說笑了。眉妃娘娘乃是識大體,明是非之人,現下蕭影已列花間派門牆之外,怎還會再徇私袒護。殿上之人有誰不願為國為民c這份勞,枉顧契丹韃子南吞,大可現下便抽身下山,貧道恭送佳客,絕不阻攔!」言辭鏗鏘有力,一派視死如歸之貌。

    此話既出,連孫仲之輩自也不便絕然而去,其間有人便算心底「不願國為民c這份勞」,顧及臉面,也只得硬着頭皮留下。

    蕭影頹坐當場,一聲不吭,群雄說個喋喋不休,倒也無人瞅見。


    他也想過立時便揭開自己的真面目,可細加捉摸,此事不揭破則已,好歹天山派及各路豪雄不致立時發難,一經揭破可就大事不妙,暗忖:「仔細聽來,鏡明、儀清、無風三位前輩大清早便已遇難,那時我正在小鎮籌辦喬裝用什。此後一兩個時辰內,我不是孤身走路,便是伏在暗處。得與白若雪等人相見,已是快到正午時分。現下此間之人,無不以為我便是元兇,以此推想,他們盡可說我一大早在托木爾峰殺人之後,喬裝改扮,以呂d賓之名混進天池來。唉,人言可畏,我混進天山來的目的,他們大可說成伺機殺害虛月前輩,甚至比這還說得嚇人。這種事情,再沒腦子之人都想得到。為今之計,只能以呂d賓之名,竭力周旋,儘可能保得天山派不失敵人之手,方可洗涮乾淨我身上的罪名。若是中間出了岔子,天山派落入敵人之手,我蕭影非身敗名裂不可。唉,我蕭影這一生可真是倒霉透頂,到哪裏都有人說壞使詐。現下我得趕緊想想,明日天山上與群魔大戰,有什麼好的應對之策。」

    虛月這時道:「列位俱是為國為民的大英雄,肯與我天山同生死,共榮辱,貧道感激涕零。大家這就隨我同上托木爾峰,那兒地勢陡峭,處處險阻,且又處高嚴寒,據險而守,當有一線勝算。」

    她說完正要命門下弟子招呼群雄出殿上峰,突有一人神情委頓,撲通一聲跪倒面前,正是紀然。

    紀然乃虛月座下首徒,自幼便與凌夢莎燕好。兩人眼見到了談婚論嫁之時,凌夢莎卻突然身懷六甲,這消息不脛而走,先是在門內傳開,這會兒早已傳遍江湖。知曉紀然與凌夢莎兩小無猜、情深愛篤之人,料定凌夢莎懷了紀然的孩子,不知內情之人,便說天山派女弟子外表個個冰清玉潔,實則**放蕩已極,居然未婚先有孕。

    在當時,民風不古,市井生民、商賈名流之間男女之防決堤,未婚先孕之事說將下來,亦不足為奇。可在武林之中,男女之防還是頗為講究,平日男女弟子說說笑笑,抑或男女聯袂飲馬江湖,快意恩仇,生活上的小節,倒不被武林人士所拘。可要是越了雷池,做下苟且之事,立時便會引來武林人士同聲唾棄,為同道所不齒。名門正派中人,更是將這一節看得比性命還要緊。

    紀然跪在師父面前,話聲哽咽道:「師父,求你替徒兒做主……」

    如塵早就料知他要說自己與凌夢莎之事,當即截住話頭道:「你們之間的事情,待此番劫難過後,師父自當秉公而斷。當此大難關口,拋頭顱,灑熱血,方不愧我天山堂堂好男兒。你這般失魂落魄、哭哭啼啼成什麼體統!且隨我同上托木爾峰吧。」

    紀然蒼白着一張臉道:「師父,此事說不清楚,徒兒只怕不等明日,便會發瘋而死。徒兒心中的苦楚,實在憋不住啊……」

    崔赫站在一旁不耐煩起來,大聲道:「紀然,你還嫌丟的臉不夠?你與凌師妹做下苟且之事,還……還……」

    虛月朝崔赫怒目而視,喝道:「造次,大庭廣眾之下,你豈可將這事……這事……唉,師門不幸,師門不幸吶!」一臉悲愴無奈之狀。

    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里。殿中人眾,絕大多數早將天山派這樁醜事聽在耳內,其間好管閒事、喜歡揭人瘡疤,抑或心生邪惡念頭之人,豈又在少數?這等事情,便是正氣浩然之士,亦要窮追猛打,深惡痛絕,何況別有用心之人。如此這般,惹上醜聞之人,不被唾沫淹死,便得有相當厚的臉皮。

    聽崔赫這麼一說,眾人心裏登時雪亮:「丑戲登場了!」

    經虛月喝止,崔赫、紀然倒是住了口,可那凌夢莎卻沉不住氣了。她躲在群雄間不起眼的地方,早自心裏惶惶不安:「他們都曉得我懷孕之事,這可丟死人了……這可丟死人了……」

    做了見不得人之事,整日價便怕醜事揭穿,人心多也如此。其實此事若非崔赫開口說破,殿中絕大部分人倒也記不起來,便是記得,卻也不知懷了身孕者,究竟是何人。

    此刻凌夢莎心魔作祟,便以為醜事大白於天下,加之心裏憋着的委屈着實不小。一個沉不住氣,自人叢中跑將出來,撲通一聲,與紀然並排跪在虛月面前。

    她面色比紀然更加蒼白,啜泣道:「師叔,我與紀師兄情深意重,弟子寧願自己死了,也不會做出半分對不起紀師兄之事!」

    虛月搖頭嘆氣道:「啊呀,你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這等醜事,豈能當眾抖露!你們當真不顧臉皮,我虛月還得顧及天山派這塊門楣!」

    然而凌夢莎仍自說道:「師叔,這樁事情,說起來弟子也是一頭霧水,莫名其妙。我也不曉得孩子的父親是誰!紀師兄不相信我,今日唯有一死,以證清白!紀師兄,你信得過師妹我麼?」

    群豪盡皆愕然:「這兩人原來是情侶,這姓紀的戴了綠帽,自是可悲又可憐。這小丫頭偷了漢子,懷了孩子,竟然當眾抵賴,不肯說出j夫姓甚名誰,是以謊稱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天底下竟有這等不要臉的女人,當真厚顏無恥之至,荒誕不經之尤!」

    心裏這般想着,殿中人人面有憤憤不平之色。不少人對凌夢莎投過去鄙夷之色,又朝紀然正眼看去,瞧他如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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