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下的馬車早就等候在那裏,樓雲舟坐在為首的馬車中,掀開帘子,看着不遠處行來的人。
他獨自等了很久,臉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姜凝旋整個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莫星淵和端木文等人驟然在此處見到大師兄,心裏別提多麼激動。
咦?凝兒妹妹這個反應不對呀?
不久前他們還在疑惑,大師兄為何不來送行,看到姜凝旋心情不好,他們都沒有多問。
樓雲舟再次道:「上來!」
傻站在那裏做什麼?
姜凝旋這才回神,走了過去,緩慢的腳步後來變得越來越快。
「姜小姐。」趕車的車夫笑着道。
「月七。」姜凝旋驚喜的看着他,先前距離的太遠,她沒有注意,現在才發現,許久不見的月七居然就坐在車上,手中拿着馬鞭。
月七道:「屬下扶小姐上車。」
姜凝旋此刻就站在馬車旁,聞言伸出去的手還沒有搭到月七的手臂上,馬車的門帘突然被人從裏面掀開,一隻手飛快的伸了出來,直接把她拉扯了上去。
月七伸出去的手微微一怔,隨後嘴角浮現笑意,坐在馬車前,揮動着手中的鞭子。
端木文和莫星淵等人對視一眼,很有眼力,直接就朝着第二輛馬車走了過去。
馬車很寬敞,五個人全都上去之後,依然很空曠。
莫星淵看着馬車內的裝飾,眼睛發亮。
很有品味!
大白窩在齊齊懷中,遠離了姜凝旋之後,它整個兔子才變得正常起來。
公孫玉宸擔憂的眼神看向了妹妹公孫錦薇。
公孫錦薇搖頭,示意她沒事:「昨晚沒有休息好。」
公孫玉宸道:「路途遙遠,你先閉上眼睛休息下。」
公孫錦薇聽話的閉上了眼睛,背後靠着軟枕,懷中抱着抱枕,整個人變得很是乖巧。
莫星淵和端木文等人見此,說話的聲音壓得很低。
月七坐在車轅上,揮舞着手中的鞭子,不時的拍打,馬車走的不快,很穩。
姜凝旋坐在車上,驚訝的看着面前的樓雲舟,臉上浮現笑意,後來想到什麼,她強制自己把笑意壓了下去。
姜凝旋道:「師兄有心了,特意趕來送我們一程。」
她把「特意」兩個字咬的很重,看着樓雲舟。
樓雲舟道:「真的生氣了?事先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我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成?」
他不願意讓小師妹空歡喜一場。
姜凝旋抱着狐狸形狀的軟枕,用手把它捏成各種模樣,就把它當做某人用來泄氣。
馬車噠噠聲中,走了很遠。
姜凝旋許久聽不到動靜,抬頭看了過去,恰好對上樓雲舟看向她的眼神,那眼神帶着縱容,有着寵溺。
你想要做什麼都可以。
姜凝旋默默地抱緊了懷中的軟枕,稍微有些自責的反省了一下。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樓雲舟身子微動,打算起身。
姜凝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動作比腦子的反應都快,回過神來,對上樓雲舟看過來的目光,道:「你要走了嗎?」
樓雲舟搖頭。
他這次也不起身,就在馬車中掀開帘子,看了出去。
崑崙山乃是宗門重地,不便帶太多的人一起去,他只得吩咐月衛們在距離崑崙山不遠的地方等候。
樓雲舟簡單吩咐幾句,馬車再次動了起來,護衛的人跟在了兩邊。
姜凝旋擔憂道:「師兄,你遇上麻煩了嗎?」
不然為何會特意召喚了月衛前來。
樓雲舟道:「這次出行,正好有點事情要做。」
他久久留在崑崙不歸,父皇問了好幾次,最近讓他處理的事情也是越來越多,他這個太子殿下,並沒有因為不在朝中清閒下來,反倒是越發忙碌。
這些事情,樓雲舟自然不打算告訴姜凝旋,簡單幾句話岔開了話題。
姜凝旋驚訝中帶着喜悅:「師兄,你是說你跟我們一起去?」
樓雲舟道:「嗯。」
他熬夜處理了許多緊急的事情,定下了巡查的計劃,一路上正好可以查看一下當地的情況。
姜凝旋聞言,心中沒來由的感到喜悅,這種隱秘的喜悅,讓她的臉頰微微發紅。
馬車中安靜下來。
姜凝旋心緒起伏有點大,她不知道此刻應該說些什麼,樓雲舟也沒有開口說話。
馬蹄聲聲,朝着前方行去。
姜凝旋懷中抱着軟枕,蹭了蹭,困意襲來,閉上了眼睛。
馬蹄聲不知道何時遠去,身子不舒服的動了動,尋找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沉沉的睡去,昨晚沒有休息好,現在好睏。
樓雲舟看着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的人,清冷的眸光浮現笑意,動作輕柔的將人放在馬車中早就備好的柔軟墊子上,抬手輕輕的敲了敲。
月七會意,馬車走的越發穩當。
第二輛馬車中,莫星淵和齊齊二人一左一右霸佔着兩個窗口,朝着外面看去。
莫星淵道:「那些人是什麼人呀?」
齊齊道:「大師兄身邊的勢力吧。」
莫星淵道:「這還用你說。」
長眼睛的都能看的出來,那些人一出現,直接就守衛在馬車附近,他們幾個人是不可能有這種安排,顯然只能是大師兄。
莫星淵道:「大師兄不愧是大師兄。」
崑崙山上的時候厲害,他們剛一下崑崙山,一切都準備妥當,體貼周到。
齊齊道:「你們看,馬車是不是越走越慢。」
莫星淵也看了過去,不說還不覺得,現在聽齊齊這傢伙這麼一說,果然就發現,前面的那輛馬車,走的真是慢,拉車的明明是千里良駒,愣是走的都沒有老黃牛快上多少。
「不看了。」齊齊放下帘子,懷中抱着大白,閉目眼神。
端木文懷中抱着他的劍,閉目沉思。
姜凝旋一覺醒來的時候,日頭走上中天,眾人已經離開了崑崙山下,進入了距離崑崙最近的小鎮。
小鎮上人來人往,有修士,也有普通人,吆喝聲,買賣聲,此起彼伏。
「唔!」姜凝旋揉着眼睛,意識逐漸清醒過來,動了動身子,脖子有些酸疼,側目一看,驟然屏住了呼吸,猛然對上近在咫尺的清冷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