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海中最可怕的魚是襲擊他們的巨魚,那海上最可怕的天氣便是狂風暴浪的天氣。天空中烏雲厚重如山似要壓向海中,壓碎一切,太陽早已被徹底吞沒。海中一片漆黑,時不時從烏雲中劈下的閃電是海中唯一的光源。海上狂風暴起,海浪此起彼伏地拍打着海上的一切。他們的小漁船在這種狂風暴浪中被拋上拋下,好像隨時都會船毀人亡。女子在船上努力舀着海浪拍打進的海水。黑手男子也跳到了小船。在兩人都逃出巨魚之口後,巨魚似乎仍不肯放過兩人,竟從水中飛出攻擊船上的兩人。
海面終非海中,巨魚無法在海面自由行動,只能不停從海中衝出攻擊兩人。但在這種狂風大浪的環境對兩人還是有很大的威脅。其中一條巨魚趁女子舀水之時攻向她的頭部,黑手男子雖然在全力閃避海中襲來的巨魚,但他的目光從來沒離開過女子,在這千鈞一髮的關鍵時候,他感到體內涌岀一股無匹力量,一股欲救珍惜之人不讓自己再度遺憾的力量。在這股無匹力量的推動下,他的速度達到了前所未有快,簡直可以與天空不停擊下的閃電一樣快,只是閃電或紫或藍,而他全身暴出的是黑色的火焰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他所過之處,所有攻來的巨魚都像是被神兵利器劈斬過一樣化成數截。那條想咬女子的巨魚也不例外,船上海中落滿了巨魚的屍塊與魚血。巨魚似乎連自己同類的肉也是來者不拒,剩餘的幾條巨魚在海中搶吃着同伴的碎屍,不再向兩人發動攻擊。
黑手男子出招之後力盡而倒,正好壓在了女子的身上。「黑,你怎麼了?」白焦急地喊道,黑對她的呼喊毫無回應,她見狀急忙把手指放在黑手男子鼻子去探他鼻息,發現他仍有鼻息她才鬆了一口氣。女人震驚男子竟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但她知道現在不是驚訝的時候。食人巨魚雖退,但他們仍沒有脫離危險。海上依然巨浪洶湧,隨時可能來一陣大浪把他們與小船一同呑沒。而她能做的只有不停往外舀水,以及聽天由命。在這種狂風巨浪中,划船只是多餘,一陣浪就能把小船拍飛很遠。
幸好只是一場雷雨而不是風暴,狂風巨浪並沒持續多久就停止了,但天空烏雲依舊黑厚。一滴水珠打在了她的臉上,緊接着又有無數水珠打了下來,天上又下雨了,而且不是小雨是暴雨。不知道還會有什麼東西出現,她決定冒雨划船回去。大雨輕易地打透了她的全身讓她看起來像一隻掉入水中的雞,她拔開臉上濕漉漉的頭髮,在下着瓢潑大雨的海中艱難前行。雨下得實在太大,沒多久便讓船里積水了。她只好再彎下腰去舀水。當她舀完水後,大雨難以持久,天空如山烏雲已被太陽驅散。陽光的到來並未給她帶來多少喜悅,她身上被巨魚咬到的傷口剛才在雨水的沖涮下暫時還不算有多痛苦,但在太陽出來後,她的傷口感到火辣辣的疼。而且不知是太陽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她感到全身發熱如在火中。唯一可令她開心的是太陽出來後不久她重視他也醒來了。
「白,巨魚哪裏去了?這裏怎麼這麼多巨魚碎屍?是白你乾的嗎?」初醒的他不知自己剛才做了什麼,聽到船上滿船的巨魚殘屍驚訝地問出了一連串問題。
「黑,你不知道這些巨魚是怎麼死的嗎?」白明知故問地說道。
「是啊!」黑迷茫地說,「我剛才看見你這快要被巨魚咬住頭,我感到十分焦急,全身血脈都快要爆炸一樣,之後我就好像失去了意識。」
「那你就不用知道了。」白在心中想道。「你那時不知為什麼突然昏倒了,正當巨魚要將我與你一同吃掉時出現了一艘像是被巨魚獵殺的那條的山魚一樣的大船,船上跳下一個武功絕頂高強的高手,他三下五除二地就把巨魚消滅,之後連名字也沒留下就走了,這人真正可以稱得是俠之大者,也是女人值得託付終生的人。」白臉上帶着傾慕的表情說道。
「是嗎?那人可真厲害。」黑尷尬地說,他看着白露出少見的和一般的少女談論意中人一樣的他的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不知是什麼感覺,但總覺得心中很難過,畢竟他從有記憶時便與白在一起,而他現在感覺到好像有人要把白從他身邊奪走一樣。他又覺得高興,畢竟他很見到白這麼高興的樣子。為了了壓下心中亂麻他裝作若無其事對白說:「你累嗎?累就把把划船的工作交回給我吧!」
與黑相反,白的心中卻感到甜絲絲的。她一直在偷偷觀察黑聽她說話時的表情變化,黑傷心的表情雖僅出現一瞬,但已被細心的她捕捉到了。她已經知道了她在他心中也有一定分量,只是她不明白他後面為什麼會露出開心的表情。她聽見他想幫划船時,她知道他是想借划船來平復自己的心情,她擔心地問:「你才從昏迷時醒來,能做這種體力活嗎?」
白所想的理由其實只是黑手男子腦中所想的其中一個,如果她現在能看到她自己的臉,她一定會發現自己的臉已紅似燒紅的鐵塊。「沒事,我現在體力已經完全恢復。」黑說道。
「那就交給你了,」白說,「我現在要先睡一覺了,你要是覺得累就叫醒我讓我來劃吧!」
白說着,將槳綁在黑的腳上。綁完之後就在一邊沉沉睡去了。
「好好睡吧!你一覺醒來我們就回家了!」看見白甜美的睡姿黑輕聲地說,說完開始全力划船。
在白與黑兩人走後不久,無比巧合的,海上竟真的出現一條與白形容的一模一樣的巨船。船上出現無數身穿潛水服的人,這些人背後都有與山魚的嘴一樣的印記。他們出現後快速跳入水中,將之前被巨魚群所吃山魚的殘骸打撈了回來。
黑划船時看着滿船的巨魚殘屍他在想:「今天一天了也沒打到什麼東西,不知道這魚可不可以賣了換錢。家裏已無糧可吃,若賣不出巨魚的殘屍就只能把我準備用來給她一個驚喜的錢拿來用了。我得加快動作了,這麼熱的天氣東西容易壞,更重要的是我還要去給她買樣能讓她開心的東西。」想到白收到東西後可能會有的笑容,他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但他的笑容一閃而逝。他的胸前傷痛在之前對付巨魚之後雪上加霜,但他唯有咬緊牙關承受加大力量划船所帶來的痛苦。因為這是他唯一能替她分擔的痛苦。
不知劃了多久,黑終於看到海岸邊了。此時的他已累得形如虛脫,船離海岸只有幾丈遠,但對此刻的他來說卻好似有千丈遠。一下……一下……一下他以十分緩慢的速度艱難地向海岸划去,他本可以叫醒白幫他划船,但他看到白睡得是那麼的甜,他實在不忍心叫她。即使到岸後也要叫醒她,但能讓她多睡一小段時間也是好的。
在不知道幾個一下後,黑終於把船劃上了岸。「白醒醒,我們到家了。」黑在白的耳邊輕聲地說。他在白的耳邊叫了很多聲卻不見白有何回應,白依舊在沉沉睡着。他看見白的面色發紅,雖然他無手可以去試探她的臉,但他知道她一定不好過。他想道:「白一定是感染風寒了。剛才她先是海中泡了一段時間,還被巨魚咬了,之後又在狂風暴雨中被風吹打,剛才太陽又這麼大。寒熱交替最是容易感染風寒。可是現在要怎麼辦?我手用不了連帶她去看病也做不到!」
因為自己手用不了,不能帶白去看病,黑心急如焚,在一旁急躁地走來走去。此時傳來一個聲音,白從睡夢中起來了。看見白醒來黑連忙走到她身邊關切地說:「白你現在還好嗎?我們去找個大夫給你看看吧!」
「我一點事也沒有,我們先去把巨魚賣了換錢吧!」白說道。
白竟然與自己有同樣的想法,黑感到很吃驚。但黑看到白臉如血紅時,早已把賣巨魚殘骸賺幾個錢的事忘個一乾二淨了。少吃一頓兩頓飯又有何關係呢?再說他不是還有賣草藥得到一兩銀,驚喜只有她沒事以後還可以再給她。即使那需要他再摔一次,再被那個李大夫在胸口上踹幾腳,只要她好好這都是值得的。他說道:「白別管什麼巨魚了,先去看病好嗎?」
「不,不把巨魚賣了我絕不去看病!」白堅持地說。
「那好我們現在就去賣魚,之後再去看病。」黑拿倔強的白沒有辦法,更怕惹她生氣而讓病情變重。他決定等下到魚市不管多少錢隨便找個人就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