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戀秋葉飄,陣陣相思繞。翩翩蝴蝶引,點點星光沉。日日痴情笑,夜夜醉酒宵。鍾鐘鳴聲響,秒秒桃花罩。
凝望陰雨心灰塵,初遇流白心沉淪。醉夢一抹白如玉,相忘那場淚琉璃。情動始於心懵懂,情終斷於香朦朧。愁斷心腸夜驚醒,那抹留白已無終。
不是自身不自愛,而是愛的太卑微。作繭自縛無人替,卑躬屈膝若即離。想寄相思綿綿意,想擋所有千距離。想得她心長長久,想伴她旁生生世。
金黃麥層層波浪,淚漣漣告別以往。心慌慌孤獨斷腸,夜深深相思相忘。情深動懵懵懂懂,愛悄然苦苦追尋。若相戀轟轟烈烈,若相伴生生世世。
當深秋的黃葉伴隨着涼意的秋風,透過窗飛到了張宇飛的課桌上,靜靜的與他桌上的黑色鋼筆冒排在一起。張宇飛從習題中抬起頭來看了一眼,不由得看到了那片秋葉,將它拿起細細摩挲,雙眼迷茫的望向窗外那快凋零的只剩下樹枝枝的楊柏。然後帶點略微吃醋的意味,酸酸的看着手裏的樹葉「我還真羨慕你啊,不僅可以落在她的身邊,還不會讓她討厭」
令陌聽到他的話,從課本中抽離,見張宇飛正坐在那裏呆愣愣的看着手裏的樹葉,用手碰碰他的胳膊「喂,你又發瘋了」
一句話將張宇飛腦海中剛想出的文藝詞句,全部澆的無影無蹤。生氣的想將葉子一把攥爛,只是心不知想到了什麼,最後將那片葉子又放回了原位置。
「那天,我去找辛朵了。她丟給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張宇飛側過頭來看着令陌「她說謝謝我讓她的不成熟結束的很早,除了欺負她,我也不記得做過對她好的事啊」
令陌大致瞭然,拍拍張宇飛的肩膀「恭喜你,兄弟,辛朵已經將我徹底的放下了」
張宇飛笑了,沒心沒肺「那就好,看來我所做的一切並沒有白費」
看着笑的正歡的張宇飛,令陌實在忍心潑他的涼水,將下句話告訴他「徹底的放下我,也很有可能是她找到了更好的代替」
下午的籃球場,張宇飛因為高興,盡情的揮灑着青春的味道,完虐着初二三班。
大家都叫他瘋子,說他吃了什麼亢奮劑,跟打了雞血似的。張宇飛不說話,只是笑,然後請大家去吃飯了。
令陌對於這種飯局沒有興趣,孤單的走到散落在那裏的籃球身邊,彎腰輕輕撿起,然後縱身一躍,落地離開。
身後的籃球,不偏不倚,正中籃筐。
當兩個人的內心得以調換,還有沒有可以挽回的可能,令陌淡然無求的內心,有些慌亂了。
一節課的結束,代表着休息時間的到來,辛朵慵懶的伸伸胳膊,動動脖子,和張艷準備去廁所。
由於走的比較急,在加上張艷不停的催促,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人。抬頭,傻愣了,最不想碰到的人碰到了,而且還撞了人家,辛朵有些無地自容,小臉通紅,結結巴巴的說着「對不起」
出其意料的是一臉冷淡的蘇冷並沒有任何表情,而是自己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泥土,然後轉身離開,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辛朵更加無地自容了,臉紅的厲害,張艷在一旁笑着她「呦呦呦,臉紅了,看來我家辛朵的桃花運又要綻放了」
辛朵不理她,徑直往外走,張艷也不生氣,笑着追上去,咯吱辛朵。辛朵不甘示弱,想要討回來,兩人就這樣打鬧在一起。
如果第一次碰到是無意,那第二次碰到就是故意,好巧不巧的是辛朵又悲催的撞到了蘇冷。
蘇冷的臉色略微有些難看,好看的眉毛微微皺着,辛朵不知所措的站着,直到眼前出現個紫色的外衣「清洗乾淨,明天還我」
等辛朵傻乎乎的接過,抬起頭時,那個冷冷的背影已經消失不見。陪伴她的只有抓在手裏的衣服上,散發的古龍香水味。
高貴的紫色,淡淡的清香,無一不在顯示着主人的生活態度,追求高雅的品質。
還沒到第二天,辛朵就將衣服洗乾淨,忐忑不安的給他送到了座位上。蘇冷麵無表情的接過,修長的手指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輕輕擦過辛朵的手,頓時讓她感覺仿似一道電流划過全身。
壓抑住內心的緊張,慌忙逃離,害怕下一秒自己陷得更深。
手裏的衣服上傳來一股淡淡的肥皂味,讓他這個平常討厭肥皂的人升起一股厭惡。想丟棄,可深埋在內心深處的東西卻悄然剝離外殼,慢慢浮現。
蘇冷麵無表情的的冰山臉上出現一絲鬆懈,手指輕輕摩挲着紫色外衣,嘴角輕輕抿起「這個中學,似乎很有趣」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句話不論是東西,還是人都是一樣。就像被評為校草之一的蘇冷,收到的挑戰書一個又是一個,年少氣盛的時代,不瘋不青春的叛逆,讓蘇冷一次又一次的來到學校操場。
漆黑的夜,陰冷而寂靜,蘇冷抬頭看着天空中僅存的那顆星,心不知為何有些慌亂。
轉身,就看到了正在跑步的辛朵跟張艷,在心裏不由的罵了聲娘,剛想讓她們走開,烏壓壓的人群接踵而至。
辛朵害怕之餘更多的是淡定,淡定的看着蘇冷將面前的人一個個擊倒,看着他的臉上流出鮮紅的液體。辛朵再也沒有充當觀眾,從旁邊撿起一塊磚頭,沖了過去。
因為,爸爸曾經告訴過她,「誰欺負你,你就用磚頭拍他,出了事,爸爸替你扛着。我的女兒,絕對不能讓別人欺負」
如果爸爸知道她的第一塊磚頭,是沖發一冠為英雄,會不會對她這個女兒失望。
他們走了,辛朵拿着磚頭的手戰戰兢兢,月光慢慢呈現,溫和的照在他們身上。
辛朵滿臉蒼白的看着正朝她微笑的蘇冷,讓她感覺自己的衝動沒有白費。她,是班裏第一個看到他笑的人。
只是,那個笑容太短,在辛朵突然暈倒的那一刻暫停。接着,跑來的蘇冷就聽到了臨暈倒的辛朵口中說了一句「張宇飛,我好像再也見不到你了」
睡夢中的兆艾菊突然驚醒,她做了個可怕的夢,夢見辛朵無力的倒在血泊里,嘴角念叨着「媽媽,女兒想你」
推推正睡得死沉的辛海,見他翻了個身又繼續睡去,兆艾菊無奈的起身,自己在黑夜中坐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辛海早早的出門幹活了,兩個孩子的生活費對於這樣的家庭來說並不是一個簡單的數目,學費的壓力已經讓他沒有心思偷懶,在家清閒了。
兆艾菊的左眼跳的厲害,讓她根本沒有心思干一點活。為了散心,她出去跟鄰居拉呱去了。
「你們看,人家小菊來了,兒子是高中生,女兒也是學校的尖子,以後有福了」還沒走進,就聽到孟青酸酸的口氣傳來。
這麼多年的錘鍊,使得兆艾菊不在同以往一樣一句話不說「那也沒你好啊,兩女一男,大的已經考上了大學,兒子也是名列前茅的佼佼者,說不定以後也是個大學生,你的福豈不是更大」
孟青笑着「咳,有什麼福啊,上學要交學費,一年下來的錢都夠我們生活很長時間了。你說,她們上學有什麼好,光浪費錢,有那兩個錢還不如蓋蓋房子,買幾件新衣服呢」
兆艾菊知道她是在笑話自己穿的破爛,住的破爛,不禁回擊着「破爛有什麼辦法,如果不是別人說,誰會往這裏來」
孟青自知心虛,忙推脫着責任「你可不是我說來的啊」
「我不是說來的,我是自己跑來的」兆艾菊沒好氣的說着。
四周鬨笑一片,皆是在嘲笑兆艾菊的傻氣,什麼話也敢往外說。
孟青有點自知之明,拉着旁邊的一個二嬸說道「俺可不是跑來的,俺是人家二嬸子說來的」
被叫做二嬸子的只是笑,不參與她們的「鬥爭」之中。
在此之前,孟青的大女兒因為考大學的成績離着招考分數差了一點,孟青剛剛去兆艾菊家借了一個存摺,給她的大女兒把分數買了上去。
打內心底看不起你的人,不管你做多少事,多少犧牲,在他們看來你那是咎由自取,根本怨不得別人。要怨也得怨自己的窩囊,自己的傻,自己的笨,自己不會揣測人心。
「木,快起來幫我做作業」耳旁依稀響起這句話,模糊而又熟悉。是誰,為何要讓我幫他做作業,為何要叫我木,為何我渾身疼痛,為何我會有這種錯覺。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無暇的白色,曾經令她最痴愛的白色。只是,入鼻不是清香的薄荷香味,而是刺鼻的醫用酒精。
轉頭是滿臉擔心的張宇飛,頂着兩個大黑眼圈看着她「你怎麼來了?我這是在哪兒?」
話剛說完,張宇飛就冷冷的嘲笑着「你挺厲害啊,挺仗義啊,挺牛啊,對那小子用情很深啊,一言不合就拿磚相向,幫他解決麻煩。辛朵,我何時也能像他一樣得到你的清新相待,不,趕上他的一半我也知足」
辛朵側頭不敢看張宇飛目光灼灼的雙眼,她害怕,害怕自己的內心會慌亂。
此時的張宇飛已經有些瘋狂,不管辛朵的手上還掛着吊瓶,也不管辛朵剛剛醒來。起身將辛朵的頭用手狠狠的轉過來,看着辛朵一字一句哽咽着「辛朵,在你心裏我到底算什麼,笑話,木偶,還是草芥」
辛朵不說話,只冷冷的看着他。那雙清澈的眼中倒映着張宇飛的瘋狂,張宇飛的哽咽以及張宇飛的眼淚。
被這樣盯着的張宇飛慢慢的鬆開了辛朵,閉眼輕輕緩緩了情緒,低落着「罷了,或許這些都是我自作自受,咎由自取。好比曾經是我欺負你,現在該你欺負我了」
蘇冷從門外進來,紅腫着眼睛,冰冷的臉蛋上清晰的映着拳頭的痕跡。將手裏的飯菜放到桌上就離開了,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
張宇飛過來將飯菜打開,一點點的餵着躺在床上的辛朵。
房間裏悄然無息,除了辛朵吃東西的聲音在無其它。只是過了不久,悠悠的傳來一句「真想這樣餵你吃飯,吃一輩子」
剛剛走到門口打算進去的令陌,不僅被這句話堵在了外面,還被這句話堵住了一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