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寶庫,楚南與小灰都長長吐出一口氣。
目前來說,這裏是相對安全的,而且最重要的是,這裏是青雲派的寶庫啊。
楚南布下隱匿陣法,而後,小灰一張嘴,宮寒星連帶着腳底下的天極星盤都被吐了出來。
此時的宮寒星已經昏迷過去,形容枯槁,哪有半分昔日容光,而她腳下的天極星盤還在不斷的汲取着她的生命力。
楚南握住宮寒星腳底下的天極星盤用力一扯,竟然沒扯下,反而他的雙手因為用力陷入了其中,頓時,他感覺到有一股詭異的吸力傳來,他身上的能量竟然源源不斷的被吸走。
楚南皺了皺眉,突然,銀焰洶湧而出。
頓時,這天極星盤一陣滋滋的響起,楚南的手輕而易舉的抽了出來。
他如法炮製,將宮寒星的雙腿也扯了出來,此時,這天極星盤的光芒才黯淡下來。
楚南將這天極星盤用陣法封住,然後收了起來,他感覺這東西似乎有些不簡單,在能量被吸取時,總感覺是一個有生命的東西在吸取,用靈火灼燒從一定程度上證明了這一點。
不過,現在不是研究這天極星盤的時候。
楚南掏出一把丹藥,塞入了宮寒星的嘴裏,然後掌心貼於她的前胸,開始催化藥力。
漸漸地,宮寒星已經乾裂打皺的肌膚開始舒展開來,冰塊般的身體也漸漸回復了一些溫度。
待得她身上的氣息變得沉凝一些,楚南收回手,怔怔的看着宮寒星。
記得第一次見到她,她就沉沉的昏睡着,但是那時的她卻哪有如今這般慘狀。
&妞,命中多難啊。」楚南自言道,伸出手輕輕撫着宮寒星的臉頰。
宮寒星似有感應,頭一轉,追尋着那令她感覺到舒服的溫度。
&宮寒星囈語着。
&東……別離開我……」宮寒星依然在昏迷中囈語着。
楚南心中悸動莫名,或許,他是真的喜歡上這個時而古靈精怪時而御姐范十足的師姐了。
而此時,外面已經翻了天,所有青雲派弟子都在瘋狂的尋找楚南的下落,如果說之前只是因為苦竹真人這新上任掌教的命令,那麼現在就是為利益所驅使了,那是足以令人瘋狂的誘惑。
雲袖都有些動心了,如果當時知道抓住秦東有這種收穫,她恐怕都會控制不住的冒險一博,只是,她現在動心也沒有用,因為她也不清楚楚南躲到哪去了。
雲袖想着事,享受着貼身侍婢的伺候。
就在這時,柳一博突然來到了柔雲別院。
&爺,你來啦。」雲袖一臉驚喜的站起來。
柳一博卻是直勾勾的盯着雲袖,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道:「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雲袖心中咯噔一聲,但俏臉上卻適時的流露出悲憤,她怒聲道:「我能有什麼事瞞着你,你竟然如此質問我……你……這個負心漢,你殺了我吧。」
雲袖這一作態,柳一博就不由得動搖起來。
對於柳一博,雲袖是再了解不過了,她一看如此,神情開始由悲憤化為絕望的冰冷之色,她的聲音也變得沒有了生機:「我雲袖跟你這麼久,敬你愛你,以為找到了一世的靈魂伴侶,沒想到竟然被最愛的人懷疑,我活着也沒有了意思。」
柳一博想起與雲袖的往日時光,心一顫,訕訕的將手鬆開了。
而就在這時,雲袖突然伸手,一掌往自己的額頭拍去,這一掌凝着她所有的能量,那是一種一心向死的決絕,這一掌要是拍下,她的腦袋一定會如同一個爆裂的西瓜一樣。
柳一博大驚失色,急忙伸手撈住她的手。
她的手一定,那殘存的能量依然讓她額頭裂開一道血隙,鮮血自傷口流滿俏臉。
柳一博完全亂了心神,他一把抱住軟軟癱倒的雲袖,悲聲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聽信他人讒言。」
這時,柳一博身後的一個青年一張臉頓時十分難看,他咬了咬牙,道:「柳少,你別被她迷惑了,想想那個林婉容,還有昨夜雲柔別院防衛的鬆懈。」
&嘴。」柳一博大喝道。
雲袖心裏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林婉容消失了,廢話,她本就是秦東那傢伙假扮的,秦東消失了,她自然也消失了。還有昨夜的防衛調動,看來是身邊出現了吃裏扒外的傢伙。
&因為這樣,你就懷疑我?林婉容本是我叫來略施懲戒的,她得到了懲罰我就讓她回去了,昨夜防衛調動是怎麼回事?我向來不管這種事的,我被別人再怎麼冤枉都不要緊,但是你不可以,我本無根浮萍,你就是我的一切,你推開了我,我就只能一死。」雲袖一段話前半段摘清了自己,後半段說得柔腸百結,字字泣血。
柳一博赫然站起,死死盯着那青年。
&少>
這青年話末說完,就覺心口一痛,柳一博的劍直接穿過了他的心臟。
&言惑眾,差點害死了本少的女人,該死。」柳一博厲聲道,他現在完全相信自己是聽信了讒言,錯怪了雲袖,雲袖這麼可人的女子,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她跟着自己地位水漲船高,怎麼也不可能冒生命危險去幫秦東。
柳一博看了不看青年的屍身,他抱着雲袖,難過的懺悔,並許下一個個諾言。
雲袖見目的達成,由冰冷麻木到放聲痛苦,緊緊摟着柳一博。
柳一博自詡情場高手,對於雲袖的種種神態表現再也沒有半點疑慮。
他卻不知,在柳一博懷中哭得肝腸寸斷的雲袖在靈魂中卻似乎割裂出了另一個她,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着自己的表演,並給予極高評價。
就算是楚南在這裏,也不得不伸出一個大拇指,雲袖的表演,都超過了影帝級別,達到了我就是戲,戲就是我的程度了。
……
宮寒星幽幽醒來,她睜開眼,映入眼帘的就是楚南盤腿修煉的景像。
她眨巴着眼睛,眨一下,楚南還在,眨兩下,他依然在,當眨到第三下時,她知道,她不是在做夢。
記得她在沉睡多年後第一次睜開眼睛,看到的也是他。
&婆,你說的天意不對,這才是天意……」宮寒星如是想。
&事裏說,王子拿着劍,打敗了惡龍,救出了公主,他救了我兩次了。」
&不對,我不是公主,我是那條惡龍,他也不是王子,他是龍騎士……」宮寒星突然紅了臉頰,是的,雖然她臉上沒有半點血色,但她依然感覺到了臉上燙得厲害。
這個壞蛋給她講過一個故事,一個很黃很黃的故事。
他是「龍騎士」的話,應該,或許,大概不是那麼不能接受吧。
宮寒星看着閉目修煉的楚南,目光放肆而大膽,他的長相真的不是那麼英俊,但為什麼看着這麼順眼呢?
就在這時,楚南突然睜開了眼睛,目光一相撞,宮寒星頓時本能的作賊心虛的迅速移開目光,心跳如雷。
&就看唄,我知道我現在在你心中是白馬王子,英雄救美,美人不都該以身相許嗎?」楚南笑着道。
&才不是王子。」宮寒星輕哼道。
&我是英雄?」楚南起身,一屁股坐到宮寒星的身邊,將她扶着坐起。
&是狗熊。」宮寒星白了楚南一眼。
&你剛剛的眼神是怎麼回事?難道不是無比仰慕的眼神嗎?」楚南道。
&是抬頭看你就是仰慕。」宮寒星道。
&是愛慕?」楚南笑問。
&你個頭。」宮寒星有些吃不消了。
&眼光,我全身上下就是這頭最值錢了,外面估計開價到了幾千萬神雲晶。」楚南一本正經道。
宮寒星有些無力的打了楚南一下,她環視着四周,卻發現有些看不清楚,四周有陣法圍繞。
&是哪?」宮寒星問。
&肯定猜不到這是什麼地方?這是主峰寶庫。」楚南得意洋洋道。
宮寒星眸子也為之一亮,主峰寶庫啊,整個青雲派的資源有一半以上堆在這裏。
宮寒星的激動很快就冷卻了,她想起了現在的處境,想起了她爹,想起了龍婆,瞬間,情緒又低落下來。
楚南與她打趣,本就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見得她依然陷入了低迷的情緒中,他伸出雙手將她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抱小孩般環抱着她。
&主峰寶庫雖然因為掌教的隕落,一時間沒人找得到,但寶庫就在主峰,被發現也是時間問題。」宮寒星被楚南抱住,心中泛起熟悉的安穩感,這個懷抱,對她來說可以抵擋一切的風暴。
楚南點頭,道:「我知道,但現在也別無他法,目前來說,這裏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只能依靠外界壓力了,青雲派出了這麼大的事,其餘七宗肯定會過問的,還有聖地,只希望在這寶庫被發現前,青雲派會迫於壓力對外開放,到時我們才有機會逃出生天。」宮寒星道。
就在這時,一道灰影閃了進來,化為一個灰色小胖子,正是紅光滿面的小灰。
小灰一看到楚南抱着宮寒星,頓時一愣,叫道:「你們就當我不存在,當我不存在好了,繼續,繼續……」
宮寒星一聽,就放下心來,只是,從來不知道楚南身邊有這麼一個人啊,咦,不對,這氣息……不是人類。
就在這時,宮寒星想起了楚南身邊的一隻灰鼠,頓時明白了過來,她道:「你……你是那隻小灰鼠。」
&的,大嫂,你真是冰雪聰明。」小灰嘻嘻笑道,還一邊往嘴裏扔着神雲晶。
宮寒星聽小灰喊她大嫂,心中一跳,瞪了它一眼,卻是沒有說什麼。
&灰,別貧了,你去看看岳師兄,如果有可能,還是把他帶過來吧。」楚南對小灰道。
&大哥,你們繼續親熱,小灰走也。」小灰笑着一閃身,消失不見。
&師兄也還活着?」宮寒星很是高興。
&不過……總感覺他有些不對。」楚南將對岳鵬的感覺說了一遍。
宮寒星聽着,也是皺起了眉頭。
&是懷疑他被別的什麼東西控制了?」宮寒星問。
&者是他身上有什麼東西與他共存。」楚南道。
&把他帶到這裏來合適嗎?」宮寒星問。
&好說,原本不應該冒險的,但岳師兄的實力卻也是我們的一大保障,而且我感覺即便有什麼東西在他身上,對我們也沒有敵意。」楚南道。
&宮寒星點頭。
兩人就這麼抱着,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楚南在想怎麼逃出去,而宮寒星卻在偷偷的看他,或者說看他的嘴唇。
她想起了兩人間的那個吻,那種觸電般的感覺依然深刻在腦海。
&咚」
宮寒星咽了一口口水,感覺嘴唇有些發乾,不由伸出小****舔了舔。
他的嘴唇不厚也不薄,想事的時候會抿着,帶着幾分男子特有的堅毅,只是,為什麼好想親一親。
宮寒星也不知怎麼了,身體都還虛弱着,腦海里卻盡想些色色的東西。
楚南何等的精神強度,他感覺到宮寒星的目光長久的停在他的嘴唇上,他低下頭看去,卻聽到宮寒星道:「別動。」
就在這時,宮寒星仰頭湊過來,依然有些乾躁的嘴唇貼在了楚南的嘴唇上。
楚南一動不動,任由宮寒星笨拙的親吻着。
但她一時找不到要領,有些急了。
&別咬……」
楚南悶聲道,捧着宮寒星的後腦勺,舌頭輕輕在她的嘴唇內側一划。
頓時,宮寒星嬌軀輕顫,電流般的感覺讓她全身酥麻。
就是這種感覺。
在楚南嫻熟的技巧中,宮寒星的腦子成功化為了一團漿糊,飄飄然不知今夕何夕了。
&們為什麼喜歡這種交換口水的遊戲?」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在兩人耳邊響起。
楚南的唇還沒有移開,手中的刀已經斬了過去。
但是,刀斬到一半,就有一股浩瀚的力量將之禁錮。
楚南與宮寒星看了過去,就看到一個青袍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這隱匿陣法之中,外圍的示警陣法竟然也沒有半點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