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死了嗎?為什麼這種感覺會如此的溫暖,似乎讓灼熱的火焰都變得溫順了,就仿如有一隻柔掌在觸摸着每一寸肌膚。
「沒有如果,如果只是某些人用來安慰自己的,這樣挺好。」宋中基很享受的微微笑,根本就沒有察覺有人來,「如果我還有機會再來,我想我會選擇現在。」
「既然如此,那你以後就是宋秋凝,宋中基在這刻已經死了。」
那隻托着宋中基的手輕輕的往上一推,讓宋中基重新站了起來,而這隻手的主人除了君臨之外,還能有誰。顯然,穆羽是不會對宋中基說這樣的話,何況在此刻,穆羽已經離開了四陽極焰陣。
宋中基猛然一醒,睜開的第一眼便望向了身後了君臨,表情十分詫異道:「怎麼會是你?」說罷,便連退了數步,可就是這幾步,那灼熱的痛感又悄然的爬上了身。
君臨想要抓住宋中基的手,可那只是岩泥凝成的手,在火焰中瞬間就化成了虛無。自然而然,君臨沒能抓住宋中基的手,只能近一步摟着宋中基的肩頭。
宋中基似乎知道君臨接下來的舉動,在君臨還沒有碰到自己前,便怒視着君臨,喝道:「別碰我。」
但君臨怎會因宋中基說不碰就不碰呢?
「宋秋凝,你最好別亂動,既然你選擇了現在,就努力為現在而活着。」君臨冷傲道。
宋中基立馬便明白了其中原因,這是因為有君臨的火焰保護,所以才沒有被四陽極焰陣的火焰給燒死,但君臨的火焰是有一定的範圍,一旦超出了這個範圍,自己就會在瞬間化作虛無。
果然,在君臨周圍有一重極為耀眼的火焰籠罩,如果非要說其形態像什麼的話,那就是一個很兇殘的龍頭。
四陽極焰陣是依靠鮮血啟動的陣法,而君臨的火焰同樣也是要燃血才能祭出的。如此一來,在相同的環境中,就得看誰的血脈更加強大了。
毫無疑問,有龍骨精華加身的君臨,所造出的每一滴鮮血,雖不敢說是絕對的龍血,但比起其他的血脈血液,肯定是高貴上千百倍不止。
只是,這個四陽極焰陣也在蒸發着君臨的血液,所以說這裏不能再待下去,必須要立刻離開。
「先離開這裏,不要被四陽極焰陣困住,否則麻煩就大了。」君臨摟着宋中基向聚陽峰走去,顯然,那裏依舊是唯一的去路。
「你不是離開了嗎?」宋中基望着君臨凝重的表情,心裏不由想道:「他是為了我而回來的嗎?」
「我回來取一件東西。」君臨轉動着眼珠,想出這麼一個藉口,「然後,經過你身旁時,你恰巧倒在了我的身上,所以就順手把你給救了。」
這是個藉口,雖然說的很有道理,邏輯性很強,但這依然還是個藉口,宋中基對這點,顯然是心知肚明的。
既然君臨不願承認是為自己而來,宋中基便沒有繼續追問。只是這種與君臨並肩而走的感覺,讓她的心裏既踏實又很不安,這兩種相互矛盾的心理,讓宋中基一時難以接受。
「在想什麼?」君臨問道。
宋中基苦澀一笑,沒有作聲回答,也不敢再看君臨的臉,就只是低着頭,隨着君臨的腳步而走。
君臨摟着宋中基肩頭的手往下一滑,摸到的本應是手臂,但宋中基的雙臂卻皆是斷去,而此時此刻,更是連泥岩之臂都無法凝聚出。
「你的手臂,是怎麼回事?」君臨心裏莫名一痛,就像是自己斷了臂膀似的。
宋中基依舊沒有作聲,望着身側的斷臂,竟不由的停下了腳步。
君臨對此不解,問道:「怎麼不走了?」
宋中基說道:「不必管我,你我本是仇敵,你現在救了我,以後我還是會殺你,或者我被你殺掉。」
君臨聞言輕聲一喝,道:「我救的是宋秋凝,殺我的是宋中基,可宋中基已經死在四陽極焰陣里了。」
宋中基搖頭道:「你還是天真,你會後悔的。」
可忽然間,君臨卻捂住了胸口,臉色蒼白的抬頭望了一眼,道:「快走。」說罷,便不顧宋中基的意願,直接就是將其抱起,奔跑了起來。
與此同時,這個四陽極焰陣悄悄的發生了些許變化。原來是四個方向由鮮血連接而起,形成一個四面屏障的空間,其範圍也是圍繞着聚陽峰而設的。此刻陣法正以聚陽峰為中心緩緩緊縮,且四面火焰屏障也以聚陽峰頂為節點互相靠近,形成一個閉合的空間。
雖然這些屏障都是由火焰凝聚而成,但看上去卻像是一個實質的囚籠,用來困獸再合適不過了。
可當君臨來到聚陽峰腳下時,聚陽峰頂的那個通道已是被火焰屏障給死死堵住,再也容不得誰從中經過。
由於四陽極焰陣的特殊,這四面火焰屏障交匯的點有一股肅殺的力量。若君臨想強行從中突圍的話,必然不能帶上宋中基一起。
的確,如果只是君臨獨自一人的話,那也許還有成功的機會,但有了宋中基這麼個累贅,這成功的機會就渺小到不可視察。就算到時君臨僥倖活着闖了出來,那宋中基也定是死在了裏面。
君臨不敢因此冒險,便停下了腳步,對着四陽極焰陣大聲喝道:「穆羽,我希望你可以放宋秋凝離開,你也不想她就這樣死在這裏吧?」
宋中基聽到穆羽這名字後,身軀當下一顫,四處環望而出,但除了火焰之外,還是火焰。
君臨又繼續喝道:「我知道你能聽見,這是我們之間的恩怨,與她無關,不要牽累了無辜。」
說到無辜的話,那比宋中基無辜的大有人在,那些遠在半里之外觀戰的人,也都莫名其妙的被四陽極焰陣的火焰給蒸乾了血液,留下的只有一層皮包骨而已。
要不是這些人的鮮血提供,想必四陽極焰陣還達不到現有的程度,想要困住君臨就幾乎是在痴人說夢了。
「別以為你不作聲,我就不知道你在看着我們?」君臨的臉色極其的陰沉,憤怒的眼神時刻都瀰漫着殺機,「真以為憑你這區區的四盞破燈,就想困住我君臨嗎?待我破了這個陣,我必當將你千刀萬剮。」
然而,不管君臨如何好說歹說,也無論君臨怎樣威脅,穆羽就是一言不發。
其實宋中基早知道會是這種結果,但儘管如此,她還是希望穆羽能夠為自己說些話,哪怕是一句也好。
「不要再說了,如果你能自己離開,就不必管我了。「宋中基眼中的失望是這些火焰遮掩不住的,但面對君臨還是帶着澀澀的微笑,「如果有那麼一天,我願意和你成為朋友。」
說罷,宋中基的斷臂迅速的長出了岩泥之臂,使出目前全部的力量轟在了君臨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