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馬婉兒如此寵溺安,夢家之人,大多數都是明白其中道理的。杭州19樓濃情
在夢中游眾多女人當中,彩蝶、俞玉、于謙寶都各產下兒女,便是後來加入這個大家族的仙子也出下一女,而好像姚燕、謝群湘二女她們都各自帶着孩子而入,至於長達十年依然沒有動靜的崔羅莎、方如詩、妙清師太三女,各自有各自的原因或理由,可不管什麼原因和理由,至少,她們還年輕。
馬婉兒卻是不同的,她原本是江南四大世家南宮世家的家主南宮玄的妻子,她原本有一個讓她驕傲的孩子,遺憾的是,這個孩子不知天高地厚,以搶奪夢中游的女人俞玉為引線,不僅想篡奪家主之位,且欲改變江南四大世家的勢力格局,他的理想是偉大的,只不過,他不該觸犯了夢中游的逆鱗,反着了夢中游的佈局,最後被迫自絕身亡。
而在一系列爭鋒交錯之間,馬婉兒偏偏為夢中游沉淪愛情,義無反顧的跟隨他走。
十載春秋,當年的熟婦,已經年華老去,雖然十年前緬甸一戰結束後,天竺仙姑艾莉娜臨去之末傳授與她「歡喜駐顏術」,使得表面上,馬婉兒依然保持着當年的迷人風韻和身材,但是,實則,她已經五十有餘了,隨着歲月積累,思想的升華,哪怕她的身體逾越了自然規則的桎梏,而每當靜夜之中,她的思想還是會忠誠的提醒她,她老了。
以她的年紀足夠做安的奶奶了,所以,更多的時候,她不僅把安視如自出,且是把他當孫兒般無底線的寵溺。
可於今,這個寄託了她全部的孩子,竟然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啦!
半月之前,她遠遠沒有今日傷心。
因為,那個時候,安這孩子掉下去了,人們沒有找到,並不代表他不在了,至少,心裏還有那麼一絲盼頭,抱着那麼一絲僥倖那麼一絲奇蹟,安落在某個不為人見着的角落,終會有一天,他會忽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可是,如今,隨着斷月崖的消失,心中的那一絲僥倖最後的一絲希望也同時崩塌了,致使她不僅傷心,更是絕望,望着消失了的斷月崖位置,嬌軀猛然一晃,便是仰天「哇」的怒噴血箭,猝然昏厥了過去。
差沒把方如詩和仙子數女嚇死,立刻把她抱上馬車施救,崔羅莎埋怨道:「早不能讓她來了,偏你們就沒事沒事的,現在可好,的那樣,大的又這樣」
謝群湘道:「莎莎妹子,別抱怨了,以婉兒姐的既定不回的性格,她決定要做的事,便是三少也不一定攔得住,所以,三少才會暗中交待我們注意照看婉兒姐的。」
崔羅莎輕輕一嘆,頭,道:「也罷,咱們回去吧。.19luu. 手機19樓」
日月如梭,光陰似箭,十載春秋,仿佛流水般悄然逝去。
十年,江湖發生了很多事情,而最大之事,莫過於黃衫派摘掉了頭上的魔咒之後,放手而為,把江湖上的很多大大幫派降服,合併,不同意者,打到服帖,再不然,就採取鐵血手段將之徹底的抹滅。
其勢力之壯大,早已遠遠將原來實力勻稱的紅羽樓拋在十八條街之後。
若非上官浪一力壓制着幫眾的強烈不滿情緒,當是已經跟黃衫派硬磕了幾次,紅羽樓很可能已經被抹去了名字了。
而儘管如此,還是難以避免受到黃衫派數次襲擊,逼迫把早期分佈在外的勢力收縮回川蜀,仰仗青城派之庇護。
開始,人們極是疑惑,青城派屬於中原正道八大門派之一,紅羽樓只是介乎於黑白之間的幫派,堂堂正道大門大派的青城派怎麼會不顧天下武林的不滿而如此善待紅羽樓呢?
此時,人們此時方知,原來,青城派的掌門高連垌和紅羽樓樓主上官浪之父上官彥明那是有過命的交情,年少時候,舉伴江湖,某日誤入一處凶地,遭到多名武功極高的兇徒追殺,雖然最終憑二人的高超劍法將兇徒全部誅殺,但是,在最後的一場惡鬥之中,上官彥明為高連垌擋下了一掌,被震斷了三條經脈,落得功力被廢的悲劇告終,然後,過早的含恨的退出了他熱愛的江湖。
老友的孩子有難,且近在咫尺,高連垌如何能不傾力幫襯?
然而,就在人們以為紅羽樓有了青城派的庇護,即使是雲中龍的戾氣再是爆棚,也會顧忌着青城派是中原八大門派之一而留幾分薄面,然後暫時放過紅羽樓吧?
哪裏知曉,雲中龍不知是不是打了雞血針,勁頭膩足,牛氣沖天的,竟然數月前,忽然對紅羽樓發動前所未有的強悍攻勢,完全無視青城派的干預和庇護,舉全派之力,直逼川蜀劍閣。
高連垌惱羞成怒,感覺他的臉被打的啪啪大響,都腫如豬頭了——青城派的尊嚴遭遇前所未有的挑釁和踐踏,孰可忍孰不可忍!
高連垌一怒,當是血流成河!
只不過,連高連垌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其中的血,也有他的血。高連垌死在磨劍尊者之劍下!
青城派,隨着掌門高連垌之死而宣告滅亡!紅羽樓只有上官浪和宮綽智帶着重傷逃脫而失蹤,余者,或被屠殺,或被招降。
紅羽樓消失於江湖。19樓濃情 19luu.
黃衫派從闖入川蜀,到攻陷青城派,抹滅紅羽樓,前前後後,使用了僅僅三個月的時間,其速度之迅速,其手段之猛烈,震驚了整個武林,讓人咂舌不已。
最讓人駭然的是,人們一直都把黃衫派視作一些不入流的烏合之眾糾集在一起,基本是沒有什麼作為的,中原八大門派的任何一個伸出根手指便可以輕易把他給摁死。
所以,即便是同屬川蜀地域的峨嵋派和較接近的武當派接到消息之後,也就是持着一種觀熱鬧的心態,而當他們獲悉事態有變,正道的天平忽然傾斜準備出手相助之時,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滅派之戰,不管多麼的輝煌戰績,還是為人所不齒的。
輿論和聲援本該盛大而綿長的,但是,奇的是,偏偏,對於青城派被滅派之事,江湖上,居然同時失聲了,仿佛根本沒有發生這件舉世矚目的武林大事。
不為別的,黃衫派抹滅青城派和紅羽樓一戰,讓人們知道了一個人:
磨劍尊者。
據,高連垌在他手下走不過一招。
高連垌可是當年名震天下,為青年一代尖超級高手趙珏的親傳師父。
雖趙珏的資質使然,超越他師父也屬於正常,但是,即便他當真不如他的弟子趙珏,也決計不可能會很弱吧?
至少,八大門派之中,絕對沒有人敢自己可以一招把高連垌撂倒。
所以,人們在知道了「磨劍尊者」這個名字之後,更多的是深深的忌憚,甚至是畏懼——如果黃衫派下一個對象指向自己,那該怎麼辦?
所以,各大門派都不約而同的視之瘟疫,避而不談,只是各自嚴令門下弟子走出山門,避免給黃衫派揪着發動戰端之藉口。
當然,人們最先想到的是雁盪山的夢中游。
或許,只有他夢大俠可以對付這個「磨劍尊者」了。
可是,每當各大門派派遣代表上得雁盪山時候,要不,是被告知夢大俠不在家,要不,便是夢大俠客氣招待卻偏是隻字不提有關黃衫派之事,即使是來者幾經兜轉把話題兜到上面,而夢大俠很快就把話題給毫無痕跡的轉走了。
顯而易見的,夢大俠的確不想再理會江湖之事了。
眾人在失望之餘,更是忍不住心懷各種揣測,是不是,「磨劍尊者」此人之厲害,連夢大俠都沒有掌握呢?此念一生,更是人心惶惶,惴惴不安。
詭異的是,整個江湖,居然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而這一種平靜,卻讓人有種死亡前夕的迴光返照之壓迫感和恐懼。
所謂,山雨欲來風滿樓,便是這種詭秘而恐懼的感覺罷。
恐懼,總是容易讓人遺忘。
十年,十年之前,那一個纖弱的身子,墜落於百丈深崖,消失於人間。
正是由於那個孩兒在斷月崖那麼一墜,方使得夢大俠黯然神傷,悲痛、失望之下,辭去了「忠魂指」令主,不再當中原八大門派總代言人,才使得黃衫派敢肆無忌憚的傾覆青城派,才使得各大門派一盤散沙,關起門來只求自保。
當然,也不可以指責人們之善忘,畢竟,一個死去十年的人,不管他有多麼重要,死人就是死人,除了其至親會偶爾緬懷之外,又會還有誰,在走出利益圈子之後,依然記掛呢?
或許,還有那麼一個人,一個女子。
杜玉英。
杜玉英,杜六儒之女。
杜六儒和夢中游交情莫逆,杜玉英打在雁盪山生活,與安可是兩無猜青梅竹馬,後來,某一日,峨嵋派掌門郭東來路過而上雁盪山,見到了杜玉英,喜其資質,把她帶走了。
那一天,兩個孩子含淚而別,但是,誰都沒有把淚水流下來。
姑娘扭頭那一剎那,她喃喃低語了一句:此生,非君不嫁。
她不知道那個夥伴聽見了沒有,反正,這一句,她視作是她此生的誓言和承諾。
十年。
十年之前,沒有人告訴她,她心中的那個男孩去了哪裏。
後來,她才知道,那個男孩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但是,即便是,他離開了這個世界,那又如何,他還是留住在她的心中。
事實證明了,當一個人永遠遠離了視線,那麼,那留住在心中,無法抹去的東西,就會變成一根針,扎在心房,永遠的痛。
然而,生活畢竟是充滿着現實和殘酷的。夢中游的第二兒子夢萬放喜歡上她了,並託付他的生母俞玉和幾位姨娘聯袂上峨嵋,為其媒。
此時,正值武林多事之秋,對「黃」禍懼之深,可謂深入骨髓,即便是一向高傲的掌門郭東來也是難以脫俗。當今時勢,只要是武林中人,便是瞎子,也可以看到的,若想在這個局勢尋得一線生機,莫過於跟雁盪山拉上關係,這也正是當年她假借「路過」託辭把杜玉英收入門下隱藏之深意——以夢中游和杜六儒的交情,以夢大俠從來不讓他的親人兄弟吃虧的習性,峨嵋派與其交好,只有好處,絕對沒有壞處的。
於今,竟然迎來了夢家主動聯姻,恰似那睏倦之人,旁邊遞來了枕頭,如何不大喜過望!?
一方萬分誠意,一方萬分樂意,自是水到渠成的促成了這段幾乎可以是閃電式的姻緣。
之所以稱之為「閃電式」,那是雙方一拍即合,然後,把婚典的日期都快速的挑選出來了:下月十八。
當郭東來把這個決定告訴杜玉英之時,杜玉英當時就愣住了,然後,淚流滿面,不發一言的扭頭跑到了後山。她沒有反對,因為她知道,反對無效。
不師命難違,便是杜家和夢家的交情,她老爸當時一萬個贊成的,倘若她反對的話,很有可能,不僅峨嵋派和夢家交惡,便是老爸也會自覺對不起夢大俠而自斷來往。
何況,師父的那句話也不無道理:我知道你喜歡的人是夢家大少夢萬安,但是,他已經死去了十年;懷念一個人,或許可以一輩子,但是,人活着,更多的時候,不是為了折磨自己,而是更多的追求,見證着活着的精彩,而不是永遠的痛苦和無奈。
或許,師父的安慰有些牽強,甚至,有些無奈。但是,不得不承認,人活着,總是不能夠自私的為自己而活,還需顧及到方方面面,考慮到身後很多人的處境變化
最後,她選擇了妥協。
她的心,在隱隱作痛。
那一刻,她心裏默念着:「安,你泉下有知,也希望我是快樂的活着,對嗎?你會原諒我食言,對嗎?你不會恨我的,對嗎?」
那一夜,圓月當空,她淚眼婆娑
她永遠也不知道,同在一片藍空之下,有着那麼一雙似乎飽滿滄桑的眼睛也是望着圓月,只不過,他眼神流露出來的,卻不是悲傷,而是深邃的恨意,仿佛一把從地獄召喚出來,充滿邪惡和森冷的巨劍,能夠把蒼穹貫穿。
他的聲音卻透着難以描述的孤獨和冷漠:「世界,我來了,註定你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