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插播一條最新收到的資訊,五天前在維多利亞港大酒店發生的那起迷jian案件,根據本台最新掌握到的線索,犯罪嫌疑人,內地籍男子沈某,當晚來港島遊玩,貪戀受害女性的美色,一路尾隨跟蹤到了受害女性下榻的維港酒店,在進入酒店之後,沈某花錢買通服務生,謊稱妻子在酒店房間偷情,喬裝成服務生詐開房間門,入室後,給受害女子服下mi情藥水,並強行發生xing關係,目前口供和證據,警方已基本掌握齊全……」
維港酒店的房間裏,電視上,一檔華語新聞欄目正播報着幾天前發生在酒店的那起犯罪案件。
看着節目最後還把沈一柱那張飽含委屈的苦臉給放映出來,裴靈笑得別提有多幸災樂禍了,舉起啤酒罐,笑吟吟道:「cheers!」
沐雲殊瓮聲瓮氣的附和道:「嗯,沈一柱去死!」
他本以為開個小玩笑能博得美人一笑,誰想到房間頓時陷入冷場……相當的冷,尷尬癌都犯了。
裴靈沒好氣的撇嘴,宋世誠則攬住沐雲殊的肩頭,打趣道:「木頭,你這話術真有必要多歷練一下了,這回要不是小裴同志提前完成業績指標,擠時間跑去幫你推銷保險,你真要成拖油瓶了,還不趕緊正兒八經的致謝。」
沐雲殊聞言,繃着那張木頭臉,沖裴靈端着酒罐,有些促狹害臊的道:「太謝謝你了,小裴,給你添麻煩了。」
「真是榆木疙瘩!」
裴靈嬌俏的嗔怪了他一眼,但還是含着一絲笑意,和沐雲殊對碰了一下,很豪爽的仰頭對干。
看着沐雲殊侷促的表現,宋世誠暗暗失笑。
很明顯,這次比賽的協同合作,得到裴靈援助的沐雲殊,對這小腹黑女萌生了好感,一言一行都透着討好的意思。
如果這兩人能湊到一塊,倒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沐雲殊性格內向寡言,凡事只會悶頭做事,裴靈則與之相反,而且城府心機頗多,組合一起,加上彼此的家世情況,還能互補短缺、各取所需。
不過宋世誠也懶得操這閒心,最終能發展到什麼地步,全看他倆的姻緣造化了。
喝了口啤酒,宋世誠道:「如今情況已經達成你的願景了,你大可以心無旁騖的跟你爸掰腕子,至於我這位大舅子,炮製得差不多了,就適當松鬆手吧,免得惹惱我那老丈人。」
事實上,沈國濤一早就惱飆了。
事發後第二天,沈國濤就給宋世誠打了電話,質問他到底要鬧哪樣?
很明顯,沈國濤清楚這腦殘兒子,是鑽進了宋世誠和其他人設計的圈套里!
雖說沈國濤有意打壓兒子,給沈一弦上位創造便利,但他可沒心狠到把兒子投進監獄。
原本把沈一柱滯留在鵬城就行了,沒想到這女婿竟還變本加厲,到底還有沒有把他這個老丈人放在眼裏了?!
宋世誠知道自己做得不厚道,畢竟那天沈國濤都跟自己推心置腹講明了,可是,為了完全確保沈孝妍和沈一弦的安全,他還是這麼做了。
他也不解釋,由着沈國濤發泄怒火。
末了,沈國濤還沒罵過癮,威脅說如果宋世誠再跟沈家對着幹,沈孝妍休想再分到半毛錢的家業。
宋大少只滿不在乎的回了一句:「如果你不希望未來外孫不認你,您隨意。」
沈國濤噎了半天,只得恨恨把電話掛了。
可以說,現在沈孝妍肚裏的骨肉,是他傳承家業的最大底氣。
雖然沈一柱已經退出繼承權的爭奪了,但沈一弦的婚姻問題遲遲沒落實,如果集團和宗族的人繼續拿這點做文章,說不得,他還得想辦法把這外孫暫時過繼給長女,起碼解燃眉之急。
因此,這還未出世的幸運兒,已然成了宋大少制衡老丈人的殺手鐧。
嘴炮歸嘴炮,可適當的妥協還是要的。
宋世誠的意思很明確,等沈一弦和裴靈各自掌控了家族企業的權柄,沈一柱這無足輕重的棋子,該放的還是放了吧。
「知道啦,都身敗名裂了,總不能再趕盡殺絕。」
裴靈還挺好說話,把啤酒罐捏扁丟到一邊,道:「這次實習已經結束了,我們這組以百分百的完成率順利通過,我剛跟溫老師聯繫了,今天之後,我們暫時就自由了,至於接下來的複試,說是要等來年了,歲末了,大家都忙。所以我連夜就要回家裏,繼續跟我爸打持久戰,你們倆呢?」
「我也要連夜回華海,家裏不安生。」沐雲殊略有些憂色,沐家的奪權風波,還在持續惡化。
接着,兩人看向了宋世誠。
「我視情況而定吧。」
宋世誠搪塞道,想起那天沈一弦留給自己的那些文件資料,臉色陡然凝重了幾分,轉口道:「裴靈,你知道溫崢嶸背後的是哪些人麼?」
裴靈呆了一下,也緊皺眉頭道:「怎麼忽然問這個?」
「你應該清楚。」宋世誠徑直道:「從一開始,溫崢嶸為什麼要特別點我當小組長。」
裴靈一時沉默不語,最終幽幽嘆道:「我希望這裏頭的原因,和你問的沒有關係,但是……目前來看,八九不離十。」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沐雲殊一臉懵比。
宋世誠反問他:「木頭,你跟在沐老爺子身邊那麼久,有沒有沒聽說過一個叫九鼎會的組織?」
聞言,沐雲殊的瞳孔驟然一縮。
緊接着,三人都心照不宣的安靜了下來。
九鼎會,一個非官方組織,甚至從未見諸媒體報端,即便是國內最頂尖的那個階層,知道這組織情況的人也為數不多。
這麼說吧。
有商學院進修經歷的大佬,組成了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利益團體,有利可圖,一起共享資源渠道,誰家有難,又有八方援助。
但相比九鼎會,這些利益同盟就有些low了。
就連馬金彪、何驍震他們參加的九州商會,據說也僅是一個山寨克隆版。
說白了,這應該是國內現代商業歷史上,最遮天蔽日的利益團體了。
據說發起者,是曾經國內商界的九個頂級權貴,最開始的目標還僅是普通的利益合作,但後來體量越來越大,錢越賺越多,這手腳就收不住了。
甚至一度有傳言,稱九鼎會的終極目標是要全面掌控國家經濟的命脈!
這在資本主義社會是很常見的,有了錢,難免就覬覦權了!
然後,九鼎會的手腳越伸越長,越界的行徑益發過分,到後來,終於遭來了政府高層的當頭棒喝!
具體九鼎會遭受了怎樣的懲治和打壓,眾說紛紜,但可靠消息是,有兩三位核心發起人,以各種罪名鋃鐺入獄了!
這以後,九鼎會完全銷聲匿跡,很多圈內相關人唯恐避之不及。
但宋世誠和裴靈都通過一些渠道了解到,九鼎會不過是從枱面上消失了,曾經積蓄下的宏大能量,並沒有傷筋動骨,繼續藏在陰暗處,操控支配着各地的商業局勢。
「如果我沒猜錯,溫崢嶸應該也是九鼎會推出來的前台人物吧,說白了,就一枚棋子。」宋世誠篤定道。
乍一看,溫崢嶸的履歷是很妖孽,但如果深入查證,還是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裴靈點頭,又遲疑道:「這也是我從小姨那聽說的,不好確定,但我猜測,這次的比賽,幕後應該有九鼎會的授意,估計是從優勝者從揀選出可吸納的新成員。」頓了頓,「至於為什麼會挑你當一個組長,估計是看中你是目前所有學員里,最能獨當一面挑大樑的家族繼承者之一了。」
「我覺得沒這麼簡單。」宋世誠凝聲道:「你們倆,都還記得岳中原這個人麼?」
豁然間,裴靈和沐雲殊的臉色雙雙一凜。
岳中原,或許現在大部分年輕些的平民大眾都不知道這是哪個旮旯角的人物,但有些年歲的,尤其是圈內有點見識的人,基本都是如雷貫耳!
這是一位曾經叱咤國內商界的巨頭!
在這位巨頭最鼎盛的時候,沈國濤、李東升乃至馬家三巨頭這些大佬,還只是跟在他後面的小弟角色。
可惜物極必反,最風光的那年,他因涉嫌職務侵佔罪、操縱證券市場和內幕交易犯罪淪為階下囚!
而且,三人都默契的明白,岳中原正是九鼎會最初的發起人之一!
「你忽然問他做什麼?」裴靈好奇道:「我聽說,他最近剛低調出獄了,難不成你還陰謀論的認為,是這位在幕後指示溫崢嶸玩這一出?」
「誰知道呢。」
宋世誠輕笑一聲,沒繼續剖析解釋。
沈一弦的資料里,着重提到了岳中原。
據說,沈國濤曾經也是九鼎會的成員之一,連青茂集團的建立,也和九鼎會的利益援助脫不開干係,後來被整治打擊之後,沈國濤就基本淡出來,而那次沈國濤剛康復出院,就在集團會見了假釋出獄的岳中原。
不過,這些線索,對宋世誠來說都是次要的,最令他駭然的是,岳中原竟然和原主角葉天在一個監區服刑!
而且,據監獄內部人員的消息,岳中原曾有過一次急性病危,多虧葉天及時用醫術救治了回來。
當時一看到這條,宋大少直接爆了粗口。
難不成真被自己烏鴉嘴說中了,葉大神醫進了牢房,還要上演一出監獄風雲?
像那些小白套路文一樣,在裏頭結交到各種牛逼大佬,一出獄,再重整山河,走王者歸來的路數?!
而自己和沈孝妍,就是小說常規橋段里,迫害主角含冤入獄的情敵和前任?!
還能再狗血一點嘛!
但這又不太說得通,畢竟,葉天已經失去了主角光環,怎麼還會收穫這些奇遇?
難不成是世界意志已經在推動小說世界『回歸正軌』了?
可能性不小!
葉天作為小說世界最初欽點的位面之子,無論何時,都不會被輕易放棄。
之前主角接班者林翊還會繼續代替使命,懟自己這些反派,但當新一任主角沈孝妍和反派們打成一片時,覺醒的世界意志終於坐不住了,開始採取各種所謂的合理橋段,試圖推動葉天翻身逆襲。
恐怕這個岳中原,也是一大執行者!
溫崢嶸對自己的『另眼相待』,很可能和這位九鼎會幕後大佬的指示有關!
更準確一些,如此安排自己,或許和岳中原協助葉天挽回敗局有關!
一個岳中原,一個萬立輝……看來,自己想要徹底高枕無憂,還得將這兩個執行者連同葉天一網打盡才行!
當然,還有其他的取勝捷徑,比如拿到主角光環。
現在氣運值75,扳倒沈一柱之後,接下來只要沈一弦成功接班青茂、順利完成橙色任務,自己距離沈孝妍的氣運值又將拉近一大步。
思及於此,宋世誠對裴靈道:「我要留下來,找機會再跟溫崢嶸探探底,不查清他們的目的,我不安生。」
裴靈道:「那好,有什麼需要協助的地方儘管開口,我也會儘量幫你查清楚他們的計劃。」
沐雲殊也道:「要真有問題,我幫你一起扛!」
「少不了你的。」宋世誠捶了他一拳。
正要散場,忽然手機響了,是來自顧長垣的語音電話。
宋世誠也沒迴避,點開來之後,顧長垣先瀟灑的吹了個口哨,颯然笑道:「宋少,你莫非在資本主義社會樂不思蜀了?我婚期沒幾天了,你還不回來?」
「放心,天上下刀子雨,我也一定會喝上這頓喜酒。」宋世誠察覺到他的深邃目光,試探道:「還有其他事?」
「嗯,你臨走前,不是托我幫你盯着那一位葉大神醫嘛。」顧長垣皺眉道:「我一直派人里里外外的盯着,剛收到一個消息,不知是好是壞,還是先跟你通通氣吧。」
宋世誠心裏一動。
顧長垣緩緩道:「不知是天冷了,還是怎麼的,葉天所在的監區,和周圍幾個監區,陸續有人得了流感,病情有輕有重,輕的就是普通傷風感冒,已經痊癒了,重的呢,今天已經有人掛了,宋兄,你說這該不會和那位葉神醫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