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林家長女 第63章
「臣妾參見皇上。」
「免禮。」康熙親自扶起皇貴妃, 狀似隨意道：「舅母來過了？」
皇貴妃點頭應「是」。
康熙又問道：「朕記得前幾日舅母才來過, 怎的才隔了這幾日又來了？可是有什麼事？」
皇貴妃猶豫了一下, 說道：「隆科多的女兒今年也該參選了。」
「哦？一晃眼時間倒是過得真快。」康熙輕嘆一聲，笑道：「這個時候舅母來找你, 可是相中了誰家的公子哥兒？」
「這不是老四也該娶媳婦了嗎, 母親就想着說倒不如叫兩個孩子親上加親, 相互知根知底的日後也不必再多擔憂什麼。」
「老四？」康熙面上不動聲色，問道：「那你是如何想的？」
「臣妾覺得這事兒倒也可行。」皇貴妃輕笑道：「隆科多家的姑娘我也才見過了, 模樣真真是頂頂好, 且性子溫柔寬和, 又知書達禮, 確是個好的，若是將她指給老四，想來也是一樁極好的姻緣。」
康熙不語，沉默了半晌，只道：「老四的婚事朕已經有主意了。」
皇貴妃一愣, 「皇上有人選了？」
「不錯。」康熙笑了笑，「說來這人選也是老四自個兒挑的, 朕琢磨着倒也合適, 不如就成全老四罷了。」
「老四自個兒挑的？皇上可否告知臣妾這姑娘究竟是何人？」
「正是那忠毅伯林如海家的嫡長女。」
「這身份倒也配得，只是……」皇貴妃眉頭微蹙，面露反感排斥，說道：「臣妾以為這姑娘只怕不是個規矩的，否則如何能勾得老四都親自求娶？老四的性子皇上還不知曉嗎, 最是嚴肅律己之人，再怎麼也不會對哪個姑娘一見鍾情，只怕這其中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深入接觸，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
康熙卻笑道：「愛妃怕是忘了，去年林如海遭難命懸一線，出於安全考慮，朕便特許他那幾個兒女同朝廷的隊伍一起回去揚州，也正是因此，那林佳氏才與老四有了些許接觸。」
「同在一艘船上抬頭不見低頭見，且中途他們還遇見了刺客，也算是共患難過，老四會對她萌生出一些好感也不足為奇。」
皇貴妃卻仍舊面色不虞，「臣妾還是覺得隆科多家的姑娘更合適……」
「行了。」康熙頗為不耐的打斷了她，「隆科多家的姑娘自是差不了哪裏去，只是這畢竟是給老四挑福晉，少年夫妻老來伴，總該顧慮一下老四的意思，既然他有意，那姑娘又不差，何不就成全他罷了。」
「此事你就不必再管了，隆科多家的姑娘朕自會給她挑個好的。」
「可……」看見康熙臉色不太好，皇貴妃只得住了口，臉上透着些許不情不願，說道：「臣妾不管就是了，單憑皇上做主。」
聞言，康熙這才臉色好轉，又坐了一會兒，便起身離開了。
皇貴妃只沉着臉，藉口說自個兒累了，便將人全都遣了出去。
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只見一名打扮素樸、卻頗為得體的嬤嬤走了進來。
「娘娘，皇上傳了四阿哥。」
「說什麼了？」
「皇上告訴四阿哥，說娘娘有意將您的侄女指給四阿哥，四阿哥一口回絕了，接着皇上又說他已經同娘娘說了，打算將林佳氏指給四阿哥，不過娘娘極力反對，且……且還將娘娘說林佳氏的那些話都告訴了四阿哥，並叫四阿哥得了空上娘娘這裏來坐坐，同娘娘好好說說。」
皇貴妃沉默了片刻，忽的笑了，只是那笑容卻冷冰冰的，瘮人得很。
不多時，四爺果真來了，只還不到片刻，便又匆匆離去，離去時滿臉陰沉，隱含失望不滿。
接着不過轉眼的功夫，四阿哥和皇貴妃起了爭執並不歡而散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皇宮，且還有傳言說皇貴妃在四阿哥走後在自個兒的宮裏大發雷霆，怒言「終究不是親生的，到底不貼心」。
「果真？」
「千真萬確，素雪傳回來的消息，絕錯不了。」
聞言，德妃頓時眉開眼笑樂開了花，「搶了本宮的兒子又如何，終究隔了層肚皮。可知究竟是為何事起的爭執？」
「還不就是那位想將自個兒的侄女塞給四阿哥，卻誰知四阿哥心裏已經有人了，不肯要唄。」
「原是想通過這辦法拉近關係，卻誰想如今竟反倒起了隔閡，可不正是應了那句話，偷雞不成蝕把米啊。」德妃笑得眼角都露出了魚尾紋，「哎喲，本宮可真想瞧瞧佟佳氏的那張臭臉。」
身邊一眾宮人也跟着發笑，無不嘲笑皇貴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聰明反被聰明誤。
「對了，可知四阿哥心裏那人是誰？」
「說是忠毅伯家的嫡長女，皇上也已經應下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將來四福晉應當就是這位姑娘了。」
「忠毅伯家的？」德妃微蹙着眉頭，轉瞬又嘆道：「如此一來皇貴妃心裏頭怕是恨死這姑娘了，倒真是個可憐見的，這還不曾進門，就得罪了婆母，往後這日子可怎麼過喲。」
身邊的嬤嬤立即說道：「雖說四阿哥是皇貴妃養大的，但生他的卻是娘娘您，要說婆母，娘娘您才是正經婆母，皇貴妃不喜她，娘娘您日後多疼疼她就是了，四阿哥定會感恩動容的，到底是親生的，跟旁人哪裏能一樣呢。」
聞言，德妃抿唇笑了。
她倒是不在意胤禛是不是會念她的情，不過若能將他的媳婦拉到她這邊來一起對付佟佳氏那個賤人倒也是極好的，沒了薛寶釵那枚棋子，有個嫡福晉拿捏在手裏更好，看她膈應不死那個賤人！
再則若是胤禛因此而跟她這個生母關係改善，想來那個賤人一定也會氣個半死吧？
因為這事兒，德妃一連數日心情都好極了，連薛寶釵帶的背叛和羞辱所帶來的陰鬱都減輕了不少，然而誰想卻好景不長。
這日剛用罷晚膳，就見一宮女匆匆走了進來，說道：「娘娘，偏殿傳來消息，薛常在仿佛有了身子。」
「什麼？」德妃臉色一變，「可曾確認？」
「今日那頭晚膳有一道清蒸魚，才端上桌那薛常在便吐了，且她這個月身上仿佛也不曾換洗，應當不離十。」
德妃登時掀翻了面前的杯子，咬牙切齒道：「倒真真是個好命的，滿打滿算不過才個把月的功夫，攏共那賤人也才伺候了皇上四五回，這竟就有了！」更可恨的是，皇上竟不曾賞她避子湯！
薛寶釵那賤人是個什麼身份，有什麼資格懷龍種？皇上也被迷昏頭了不成！
「娘娘息怒，不過是才懷上罷了，這後宮裏佳麗無數，每年懷身子的女人還少嗎？僥倖懷上，也得有命生得下來，有命生得下來，也得有個命養大才行，這一個肚子，不知多少雙眼睛盯着呢，娘娘您只管等着瞧好戲就是，何必跟那等賤人一般見識。」
聞言，德妃心裏的鬱氣略散了些。
她自己早已經兒女雙全，根本就不在意別的女人生不生孩子，當今這位爺已經有了這麼多孩子，再多幾個又有什麼差別？只是薛寶釵要生孩子卻絕對不行！她絕不會容許薛寶釵有機會往上爬！
……
從薛寶釵進宮，到爬上龍床封常在，再到懷上龍子，前前後後也不過就個把月多點的時間，這份戰鬥力，真真是叫人嘆為觀止。
林瑾瑤此時此刻是真心佩服薛寶釵了，暗道寶姐姐果真不愧是寶姐姐，但凡給她抓到一絲絲的機會，她就能讓人刮目相看。
又想起後世仿佛有人說寶姐姐是易孕體質，如今看來想來果真不假，這才侍寢幾回，肚子裏就揣上了，只要不出意外，只衝她這份生孩子的本事，康熙大老爺怕是都得對她另眼相看。
孩子沒有誰家嫌多，尤其是皇家，更何況薛寶釵背後沒有家族，沒有任何身份地位權勢，孩子生再多，哪怕生的都是兒子，也絕無繼位的可能，康熙大老爺完全可以放心大膽的讓她生。
想到這兒，林瑾瑤心裏不由有些羨慕了，對這封建年代的女人來說，寶姐姐的這種易孕體質那可真算得上是個大大的金手指啊，擱在誰家不都得對這樣的媳婦另眼相看？
相較而言，他們林家子嗣卻頗為艱難了些，也就他們這一代還稍微多些，有三個，往上數幾代幾乎都是一脈單傳，也不知她將來究竟能不能生？萬一嫁進門跟她娘一樣，好幾年都懷不上，又或者只生女兒，那可如何是好？
她倒是不重男輕女，可關鍵是這個時代重男輕女，且大清朝的公主、格格們其實都很悲慘，絕大多數都遠嫁草原了，其中更是十之都早早的香消玉殞，若是要她選擇，她倒寧可沒有女兒，或是等將來四爺上位再生女兒也不遲，那時他若敢叫她閨女撫蒙，她非得將他的皇宮都掀了不可！
林瑾瑤暗暗磨牙，忽的一激靈，發覺自己有些想多了，眼下的問題不是生不生女兒，而是她究竟生不生得出來！
萬一她生不出孩子，四爺總不能無後，那時可如何是好？難道真要眼睜睜看着他納妾，和別的女人生孩子？
只是想想，林瑾瑤的心裏就一陣噁心。
若是……若是她命不好，真有那一日，她想她一定會揮劍斬情絲，自請下堂也好，常伴青燈古佛也罷，總之，這個問題上她絕不妥協。
……
時間一天天飛快流逝，轉眼間，便到了初選這日。
一大清早，林瑾瑤準備就緒，便在妹妹和弟弟眼淚汪汪的注視下上了車，由林如海親自送至神武門方才停下。
「緋兒……」林如海看着眼前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的長女，不禁心中一酸，紅了眼眶，「你自幼便聰慧早熟，做什麼事都有分寸，為父便不多說什麼，只盼你萬事小心，三思而後行，與旁的秀女不必深交，人心隔肚皮，切記時刻謹慎，不論何時何地，防人之心不可無。」
林瑾瑤的眼裏亦不禁溢出了淚珠，聽到那頭有太監已經在催促，也不再多說什麼，只對着林如海行了個大禮，「父親保重。」說罷，便提着自己的小包袱轉身離去。
眾秀女在太監的帶領下進入神武門，至順貞門方才停下，接着五人一組，領到太監跟前依次排開，由太監仔細審視。
初選是最簡單的，只是大致審視一遍秀女們的外貌，將外貌不合格的率先剔除出去，例如一些過瘦或過胖的、過高或過矮的，五官不端正自然更不行，亦或是臉上有什麼明顯瑕疵，同樣也會被剔除。
雖說這初選聽起來很簡單，但還是有不少秀女落選了，一時那些秀女皆不禁哭紅了雙眼。
初選就落選，這名聲可就不好聽了，可想而知將來也找不到什麼好人家，姑娘們哪裏能不傷心難過呢。
很快，便有人將那些落選的秀女送出了宮門外，剩下成功入選的則被留了牌子，等待覆選。
而這複選，則需得秀女們脫了衣裳檢查，檢查秀女們的身體是否健康，身體是否有明顯瑕疵，是否有狐臭、腳氣等不雅毛病，更重要的是，得檢查秀女們是否是完璧之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