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那麼賤嗎?
她毫不留情的扇了他一巴掌。
他不閃不躲的承受着。
清脆的巴掌聲,震得藍詩詩的耳膜一時有些疼。
她推開車門,毫無留戀的出去。
卻不想,她的右腳剛邁出去,她的左臂就被他給拉住。
她掙扎了下,他卻桎梏的更緊。
她閉了閉眼,穩定了下情緒,方才說道:「蘇大少這是在做什麼?」
蘇然將她拉回來,「送你去醫院。」
藍詩詩這才感覺到膝蓋處傳來的刺痛,儘管如此,她卻溫溫淡淡的笑着,說道:「就不麻煩蘇大少了,我自己有開車過來,若是我想要去的話,我也可以自己開車去醫院。」
蘇然看着她因沾染了醉意,眼眸里像是籠罩着一層薄霧,有種慵懶的媚惑,卻因為她臉上極淡的笑意,讓他清楚的認識到她對他態度的疏離,他冷聲道:「車門關上。」
藍詩詩笑了聲,「我要是不呢?」
蘇然卻揚了下嘴角,「好。」
他將她的手臂,沒有再提醒她關上門,也沒有說下車來幫她把門關上。
而是直接發動了車子,「想好了?」
藍詩詩剛想冷聲回擊什麼,卻在看到他調整方向盤時,咬牙冷嗤,「你個瘋子!」
門被她關上時,車子像是箭一樣的飛射了出去。
藍詩詩慶幸自己的安全帶有好好的繫着,要不然就這車速,她肯定早就破窗而出了!
因為他的強吻和這非人的車速,她此前的眩暈感和困意已全部消散。
待到十字路口等紅燈時,她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何時開始緊緊抓住了護着她的安全帶。
蘇然左邊的手臂撐在車窗上,右手搭在方向盤上,她看過去時,恰巧看到他正用左手摩挲着自己的唇瓣,想到此前他強吻她的那一幕,她沒出息的紅了臉,她趕忙將目光移開,落在了外面燈光昏暗的人行橫道上,這時,人行橫道上恰巧有一對小情侶正拉着手散步,這一幕似有些熟悉。
哦對了,以前上學的時候,藍萱兒一直都是跟蘇然步行回家的。
她也曾好幾次看到他倆並肩從路燈下走過,她那時經常會盯着他們落在柏油路上的影子看,有時影子很短,有時影子卻被拉的很長,然後又會變得很短,然後又被拉的很長,她曾在心情不好的時候,照着他倆的影子踩過幾腳……
思緒不自覺的飄遠,那兩個小情侶也早早的被甩在了身後。
等她收回思緒時,聽到蘇然的聲音響起,「在外面。」
她以為他是跟她說的,可又因為沒聽清的關係,剛準備看着他,問他說什麼的時候,就聽他涼薄的問道:「怎麼了?」她見他專心的開着車,這才意識到他是在打電話,而她,竟下意識的覺得此時此刻跟他打電話的人應該是萱兒,連她自己都沒發現,此時她的嘴角正涼涼的勾着笑意。
藍萱兒聽着他這麼問她,有些按捺不住的想要發作,但想到藍詩詩就在旁邊,她若是發作,豈不就給了藍詩詩機會?她笑了笑,「沒事啊,就問問你嘛,想你了。」她以為蘇然好歹能說點什麼,可她到底是高估了自己,蘇然半點表示都沒有。
藍萱兒咬了咬唇,穩定了許久的情緒後,方才又笑着說道:「對了,明天是公司的周年日,你沒忘吧?爸說讓你明天早點過來。」
蘇然淡嗯了聲,他看了眼旁邊始終沉默不語,到現在似是連呼吸都不敢呼吸的藍詩詩,他輕抿了下唇,問道:「還有事嗎?」
藍萱兒擔心他要掛電話,急急問道:「你跟姐姐……」她想要問他是不是真的跟藍詩詩在一起,想要問他們準備去哪兒,想要問他就那麼在乎藍詩詩嗎?想要問他……
可她最後,還是說道:「沒事,明天記得……」
她還沒說完,通話已經被掛斷。
藍萱兒緊緊的攥着手心裏的手機,直到感覺到手疼的時候,她才重重將手機給摔在床上!
她的胸口被氣得劇烈的起伏着,她抱着頭胡亂的抓着頭髮,「藍詩詩!藍詩詩!」她喃喃着,眼淚不知何時淌了出來,她無聲的落着淚,良久後,她抬起頭來時,臉上已經變得濕漉漉的,「你以為我不能動你,我就什麼都做不了了是吧?蘇然,他是我的!」她隨手抓過一個枕頭,就朝着前方扔了過去,「他、是、我、的!」
藍詩詩見他掛了電話,方才不着痕跡的舒了口氣,就在這時,她聽見耳邊傳來聲音,「就那麼怕萱兒發現你跟我在一起?」
藍詩詩沉默了一會兒,淡淡說道:「是。」
蘇然看了她一眼,眼眸微眯了下,「下車!」
藍詩詩微怔了下,轉過頭來看向窗外時,才發現已經到醫院門口了。
她沒說話,直接打開車門從裏面出來。
蘇然聽見嘭的聲音,方才轉過頭來。
他點燃了一根煙,目不轉睛的盯着她一瘸一拐的往前走着。
藍詩詩剛要上台階,就有個好心的帥哥走上來,「美女,需要幫忙嗎?」
她啊了聲,忙慌張的想要拒絕,就見這清秀帥哥笑着說道:「沒關係,剛好順路。」
他不容反抗的握住她的手臂,將她往台階上帶去。
她知道他也是好心,也就沒好意思拒絕。
就在她準備抬腳時,一陣冷風颳過,她就被捲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剛要掙扎,就聽見頭頂傳來冰冷的聲音,「滾開。」
她皺了下眉頭,猛然將擁着自己的人推開,而她的小腿卻不小心撞在了台階的邊緣,她吃痛的要跌坐在台階上的時候,蘇然卻管都沒管她一下,由着她重重的跌坐在冰冷的台階上,她疼的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他卻說了個字:「該!」
藍詩詩剛要還嘴,左臂就被他給攥住,繼而用力一拉將她拽了起來。
她吃痛的掙扎,他卻不管不顧的帶着她往前走。
年長的醫生幫藍詩詩包紮完傷口,聽着藍詩詩抽泣的聲音,他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抬眼看着站在旁邊冷着臉的蘇然,說道:「我說小伙子啊,看你儀表堂堂的,連欺負女孩子這種事情都做!」他指了指正在哭的藍詩詩,「你看把人家欺負的,膝蓋上的傷是不是跟你吵架的時候,被你摔的?還有胳膊上的掐痕,就算你知道心疼了,帶她來醫院,就不能好好跟她說嗎?」
藍詩詩聽着醫生說的話,哭聲戛然而止,在她抬眸看向蘇然時,卻發現他的眼眸正落在她的胳膊上,她順着他的視線看過來,看着胳膊上有着清晰的兩道掐痕,她咬了咬唇,怪不得她剛才覺得胳膊都要被他給掐斷了!
蘇然盯着她的胳膊,嗯了聲,藍詩詩抬眼看了他一眼,聽着醫生說着,「年輕人啊,聽我一言,要懂得珍惜,能找到個你愛的和愛你的,不容易,別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後悔。」
藍詩詩從病床上劃下來,試着走了兩步,見已經沒有像剛才那般疼了,方才朝着醫生說道:「謝謝你,醫生。」她準備轉過身去時,方才笑着說道:「我跟他不是情侶。」
醫生略顯得尷尬的看了眼她臉上的笑靨,在看到蘇然時,卻發現他冰魄似的眼眸里像是藏着刀鋒,他瞭然看了眼已然推門離開的藍詩詩,又朝着蘇然無奈的搖了下頭,「小伙子,你這樣怎麼可能會追得到她嘛,對女孩子還是溫柔點比較好,這女孩子啊,都喜歡一個詞,對了……暖男。」
他用眼神給醫生投遞了個刀片,見他悻悻的低下頭去,方才漠然的抬腳離開,暖男是麼?是不是就公孫翼那樣的?想到她先前還誤會他是公孫翼,他的嘴角涼涼的勾起……
他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她攔了輛出租車,坐進去。
他追上來,還沒能打開車門,就感覺出租車突然提了速。
他將落在半空中的手收回,看着那輛逐漸被夜色吞沒的出租車。
他冷笑,這女人倒是學會怎麼疏遠他了。
權箏坐在地上抱着膝蓋,不知道怎麼的就給睡着了。
靳皇來的時候,剛好就看見她正可憐兮兮的坐在那兒。
開門的時候,權箏聽到響動迷糊的醒了過來。
胳膊和腿十分的酸痛,但她還沒來得及揉捏就看見門口站着那個高大的身影。
她站起來朝着他小跑過去,門恰巧被打開,靳皇閃身來到她的面前,將嬌小的她緊緊的擁在懷中,他感覺到她的小手正揪着他胸前的衣襟,她小小的身子在他懷裏抖動着,他將她稍稍推開,捧着她絕美的小臉,看着她眼角的濡濕,他心疼的俯身親吻着她的眉心、眼角和臉頰,周圍的人識相的背過身去,他溫聲說道:「放心,我會救你出去。」
權箏聽着他說的這句話,愣了兩秒,方才問道:「你,你不是來接我的嗎?」
靳皇幫她擦着她另一個眼角剛滾出來的淚珠,「這件事比較麻煩……」他看了眼她所在的小房間,「我會讓人給你安排個舒適的房間,呆夠四十八小時就行了,到時候我來接你。」
權箏聽他說麻煩,憑他的實力都覺得麻煩的事情,可想而知,會有多難。
她乖乖的點頭,「好。」她見他眉頭緊鎖,笑着說道:「沒關係的,反正在這裏面又受不了什麼苦,別擔心。」
靳皇捏捏她的小臉,嘴角輕彎了下,眸光卻出奇的幽暗,他攥着她的小手,在準備轉過身去的時候,說道:「走吧,先過去,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權箏輕點了下頭,跟着他走的時候,就看見靳年站在她的前面。
她有些不解,靳皇怎麼還把他給帶來了?
她現在這副樣子,分明除了靳皇誰都不想見好麼?
靳年像是看出她的顧慮,笑着說道:「是你們家這位求着我來的,可不是我非要來的喲。」
權箏聽聞,忍不住瞪向靳皇,「就算要帶我見家長,能不能先等我從這兒出去了再說?你這樣,我很丟臉的好不好?」
靳年聽她這麼說,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靳皇看了他一眼,在他忍住笑意的時候,他方才朝着權箏溫聲說道:「華城最大的律師行就是他開的,我不帶他來見你,要帶誰來見你?嗯?」
權箏捂了下長大的嘴,「你是律師啊?」
靳年笑了笑,「嗯。」
靳皇看着他臉上流露出來的淡淡笑意,明明很少見他笑的,為什麼見到她女人就笑的這麼開心?他的臉瞬間就黑成了鍋底,他像是宣示主權般,將身旁女人的腰肢緊緊摟住,權箏扭了下,有些吃痛的喊道:「你幹嘛啊?」
靳年像是意識到他的意思,輕搖了下頭,做了個請的手勢,笑着說道:「坐吧。」
權箏像個乖寶寶似的,順着他的指示坐下。
靳皇手機剛好嗡嗡的響起,他跟權箏說了聲,就出去接電話去了。
靳年開始詢問她具體的情況,權箏交代完全部的事情,好奇問道:「靳皇說這件事情有點麻煩,是怎麼回事?連他都沒辦法把我救出去,是不是這件事情牽扯到什麼大人物了?」
靳年知道瞞不住她,便說道:「是,不過目前還不知道是誰,他正在差。」
權箏微皺了下眉頭,「如果不是桑柔,那就只可能是權晴。」可她有那麼大的權利嗎?
她也不知道想到了誰,突然看向靳年,「對了,姬宏亮。」
靳皇也就在這時,剛巧推開門進來,他聽到這個名字,大步走過來,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問道:「你認識他?」
權箏搖頭,「認識倒不認識,但是上次參加方夫人生日宴時,看見他跟權晴在一起……」
靳皇拉了個椅子坐到權箏旁邊,「他也不過是仗着他老子的那麼點權勢罷了,問題倒也不大,不過,就是稍微有點麻煩。」
權箏沒敢多說話,就怕給他壓力。
靳年在這時,插話道:「姬宏亮是什麼人,想必你也知道,以前他是沒惹到你,所以,他怎麼樣都跟你沒關係,但如今,他手都伸到你女人這裏了,也是時候該給他點教訓了吧?」
靳皇嗤笑了聲,「正有此意!」
權箏嘴巴張成o型,他還真是什麼人都敢對付啊!
靳年看向權箏,笑着說道:「要是姬宏亮這邊解決了的話,那你這邊就容易的多了……」
權箏明白他指的是桑柔,她搖着頭,說道:「不會那麼容易的,我爸就是因為我的事情才會跟她提離婚的,她沒恨死我就不錯了,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我?而且,這次的事情根本就是她提前預謀好的,她好不容易才得到這個機會……」
靳皇卻說道:「如果她能用這件事牽絆住你爸嗎?」
權箏看向他,「你說,她會用這件事牽絆住我爸?」
靳年插嘴道:「或者,讓你爸用離不離婚這件事情威脅她?」
權箏看着他,到了今天她才發現,論腹黑,靳年這貨跟靳皇半斤八兩!
但她還是搖搖頭,說道:「不要,我爸離不離婚都是他自己的選擇,我不能讓他因為我,去忍受桑柔那個女人。」
靳年笑了聲,「就像你說的,你爸離不離婚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權箏咬唇看向他,「我咋就那麼不想跟你聊天?」
靳年笑笑,權箏哼了聲別過臉去。
靳皇摸了下她的頭,在她看向他時,他開口說道:「要是你爸知道你出事,是絕對不可能會坐視不理的,若是有能最快救你的方法,你覺得他會捨近求遠嗎?況且,他跟桑柔這麼多年的感情了,哪能是說斷就能斷的?更何況,他們還有個女兒呢?權晴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兩個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