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箏很明顯被說的動搖了,她點點頭,「也是。」其實,她也明白,權龍提離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一時衝動,理智來說,桑柔跟他結婚這麼多年了,雖說裝的白蓮花,但她對權龍卻是極好的,權龍不可能半點舊情都不念,她明白他並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甚至無情無義的人。
靳年特意騰了位置,讓兩人膩歪了一會兒。
他在門口等待的時候,靳皇帶着權箏來到了個新的住處。
一米八乘兩米的大床,以及五十幾寸的液晶顯示屏,還有獨立的衛生間和洗手間。
這樣的房間在這樣的地方算得上是豪華配置吧?
兩人難捨難分的親吻了好一會兒,直到權箏徹底喘不過來氣時,靳皇才依依不捨的將她放開。
因為要找路子及早把權箏救出去,所以,他也不能久呆。
權箏見他離開,眸光一瞬間就變得晦暗。
她抱着膝蓋默默的蹲在牆角,靜默的看着自己的腳尖……
靳年見靳皇從裏面走出去,在跟着他的步子往停車位走時,忍不住問道:「你準備怎麼做?」
靳皇加快了腳步,「我已經讓喬良去徹查姬宏亮做過的那些不乾淨的事情了。」
靳年輕點了下頭,猶豫着說道:「我剛才是故意當着小箏的面那麼說的,不過是為了讓她放心罷了,但你又不是不清楚姬宏亮的背景,雖說姬家沒那麼大的權勢,但他姨母那邊可是有葉震這個靠山,這也就是為什麼姬宏亮能夠在華城裏這麼無法無天,還無人敢教訓他半分的原因。」
靳皇冷嗤,「我會不清楚這個嗎?」
靳年瞳仁縮了下,「那你還準備這麼做?」
靳皇漫不經心的問道:「不然呢?」
靳年站在車旁,看着他繞過車頭的動作,說道:「有時候並不只有硬碰硬這個手段才能解決問題……」他見他開門的動作微頓了下,「他老子為官這麼多年,有些事我不說你應該也知道吧?」
靳皇冷勾了下唇,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直接開門坐了進去,靳年看他一眼,也跟着打開車門坐了進去,他系安全帶的時候,就聽見他說道:「我做事什麼時候輪到你教了?」
靳年怔了下,繼而不敢置信的說道:「你的意思是,你準備徹底將姬家連根拔起?」
靳皇發動車子後,嗤笑了聲說道:「誰讓他不怕死的往我這槍口上撞呢?」
靳年嘖了聲,「你這是準備當個護妻狂魔了?」
靳皇笑了聲,「沒什麼不可以。」
靳年:……
這夜,藍詩詩躺在被窩裏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着。
腦海里不斷回放着她扇蘇然和被蘇然強吻的畫面。
她將被子拉起來蓋在頭上,卻不料那些畫面卻更加清晰的浮現出來。
她翻個身將被子全部夾在雙腿之間,腦海里的畫面一轉,是他們在玩真心話大冒險的時候,蘇然接受懲罰做俯臥撐時,她躺在他的身下,被他不小心親吻到的那一幕。
她的臉不自覺的紅潤了下,她忙睜開眼睛,胡亂的揉了下頭髮後,從床上坐了起來,就在這時,不知是誰在敲門,且聲音越來越用力,明顯是夾雜着怒意的,她剛回家時,藍萱兒坐在客廳里追尋着她的背影瞪着她,她藉口說困了,才早些上來休息的,卻不想,她這麼快就跟了上來。
她本想佯裝睡着了,但這麼大的聲音想要繼續裝下去也不太可能,想來,她應該是有事要跟她說吧?想到今天她給她打電話時的那個態度,想必她應該是生氣了吧?畢竟,她可從來沒有那樣氣大的掛過她的電話。
她將門打開,還未來得及抬眼看她,臉上就承受了她的一巴掌。
啪的聲音震的她耳朵都嗡嗡作響,她捂着臉,抬眼看向藍萱兒時,就聽她說道:「藍詩詩,你怎麼能這麼不要臉呢?蘇然他都已經跟我訂婚了,我們年底就要結婚了,為什麼你就非要在這個時候跟我搶他呢?你就那麼見不得我好是吧?你就一定要這麼賤麼?」
藍詩詩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藍萱兒都準備再給她一巴掌,讓她好好吸取下教訓的時候,她嘴角淺淺淡淡的勾勒出笑意來,繼而,慢悠悠的將捂着臉的手落下,「見不得你好麼?」那樣隨意又清淡的語氣,聽得藍萱兒有些恍惚,緊接着就聽見藍詩詩笑了聲,說道:「要是我真見不得你好的話,我早就該這麼做了,又何必等到今日?」
藍萱兒不明白為什麼她突然會變了副樣子,但她以為她這樣,她就能怕了不成,她不屑的笑着說道:「既然你不相信他對你只是玩玩而已,那我也不想再跟你多說了。」她撩了撩齊耳的頭髮,笑容里夾在着幾分甜膩,幾分嘲諷,幾分涼薄,「我不妨實話告訴你吧?不管你怎麼勾引,蘇然他都不可能會跟你在一起,我曾經救過他,他答應過我這輩子都會保護我,不離開我……」
藍詩詩笑了聲,「救過?」
藍萱兒聽着她特意揪住這個詞,心跳猛地漏跳了兩個節拍。
藍詩詩鬆開手,任由手心裏的虛汗被風乾,「如果我告訴他,當年救他的人是我而不是你的話,你說,他會給我個什麼樣的承諾呢?」
藍萱兒捏着手心,「你!」
藍詩詩裝出冷笑的樣子來,「以前我不過仗着你是我最疼愛的妹妹,什麼也不說,但現在……」
藍萱兒咬唇瞪着她,藍詩詩不想看她這副樣子,轉過身去的時候,說道:「你的這一巴掌,已經耗盡了我對你僅剩的姐妹之情,不管以後我說什麼做什麼,你都再沒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嘭的一聲關門上,讓藍萱兒呆愣了十幾秒方才反應過來,她看着緊閉的門,耳邊不斷的迴響着她剛才說過的話,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和所聽到的,藍詩詩怎麼會突然變了這麼多?
她有些慌,這樣的她,讓她完全沒辦法掌控,再加上蘇然對她也已經冷淡到谷底了,若是再這樣下去,她遲早得失去他!她絕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再不能拖了,她必須得及早想個讓藍詩詩和蘇然絕對不可能在一起的辦法。
次日,網上鋪天蓋地的全都是配音演員風小箏弒母的新聞。
權箏知道這件事還是在她吃過早飯,又再次醒來後,因為呆在這裏什麼也不能幹,她也就只能想到看電視了,電視剛打開,她習慣性的拿着遙控器換台,然而,她的手指剛落在右鍵上,就看見畫面里顯出權晴接受採訪的新聞,而採訪的背景很顯然是在一家醫院裏。
此時,權晴哭哭啼啼的說道:「我爸媽因為她的事情都鬧到快離婚的地步,我媽也不過就問了她幾句,她就要殺我媽,我實在想不明白我媽對她那麼好,她是怎麼下得去手的?」
有記者提問道:「權大小姐,能不能問下,你媽是因為問了什麼敏感性的問題,所以把她激怒了嗎?還是在問的過程中兩人發生口角,最後在廝打的過程中,造成誤傷的?又或者……」
權晴看向這名記者,今天所有來的媒體都是她邀請來的,而他們之前都已經溝通過哪些問題該問哪些問題不該問,而眼前這名記者很明顯並不是其中之一,她想到有可能是護着權箏的人派過來的,給就近的記者使了個顏色,這名記者忙問道:「不知桑女士準備如何處理此事?」
權晴佯裝拭去眼角的淚水,她哽咽着說道:「我媽睜開眼的第一句話就給我說,她相信小箏不是故意的,還說她不會追究小箏的責任,可是,我媽都被她害成現在這樣了,你讓我怎麼不追究?你們不知道當我把渾身是血的母親抱在懷裏的時候,我是什麼心情?我真的好怕她就那麼離開我,我真的想不通權箏那個女人,為什麼能這麼狠心?我媽待她如親生女兒般好,她卻忘恩負義到這個地步!」
許多記者都被感染的落了淚,唯有方才那名針對她提問的記者,再次出聲問道:「能不能讓我們見見當事人,具體了解下這件事情的情況?畢竟,我聽說權大小姐是在桑女士出事後才出現的,很有可能不了解當時的情況,按照你母親所說,權二小姐並不是故意的,那既然不是故意,想必應該是另有隱情吧?」
權晴暗自咬了咬牙,她說的不是故意,就真的不是故意的意思嗎?有腦子的人都能聽得出來她的畫外音吧?她緊攥了下手心,啜泣着說道:「我媽媽剛度過危險期,現在實在不方便接受採訪,不好意思。」她讓人想辦法把這名記者給轟走了,接下來再次看着鏡頭,說道:「要是我媽真的不願意追究她的責任的話,我也不能說什麼,但我真的覺得很寒心,我媽待她如親生女兒般的養育了她這麼多年,她卻用這樣的方式回報我媽……」
權箏冷笑着看着她哭着向媒體訴說着,這段新聞一出,她都能想像的出來,那些不明真相的網友會如何抨擊她了,怕是現在她的微博已經被口水淹沒了吧?
其實,這些她倒是不在乎,就怕她所有配音過的作品會受牽連,尤其,她目前正在配音的《名門庶女》,也許,當她從這裏出去後,李念的配音就換了別人了。
雖說,李念的所有配音都是她來配的,但她也清楚的知道,也並只有她有那個能力,配音界有才華的人多了去了,而她的配音實力也絕非頂尖,最近大熱的配音演員季潔,不是都被華天給捧上天了麼?好像近段時間那些大火的電視劇,女主角全是她的配音,沒了她,季潔隨隨便便都能頂上……
想到這裏,她輕嘆了口氣,地球沒了她,果然還是會照樣轉的。
也就在此時,權龍急急開車來到醫院,當他來到病房時,就看見身受重傷的桑柔正躺在床上艱難的呼吸着,權晴看到他出現,怔愣了半秒,便說道:「水果刀距離心臟的位置只有不到一厘米。」
權龍似是沒料到她的傷會這麼嚴重,他坐在病床邊緣,看着她臉色極為蒼白的模樣,抱着她的手,沉默了許久,方才問道:「小箏呢?」
權晴冷着臉,說道:「自然是呆在她該呆的地方。」
權龍眉心微皺了下,他看向桑柔,說道:「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這件事情鬧這麼大,對她的發展沒什麼好處……」
權晴聽到這裏,冷笑着說道:「爸,都到這個地步了,你竟然還要替那個女人說話?你難道看不見我媽都被她傷成什麼樣了嗎?」
權龍看着她,「小晴,小箏她絕對不是故意的,我相信她不會這麼狠心,現在網上全是謾罵的聲音,也都在說要抵制她所有配過音的作品,現在連《名門庶女》都受了牽連,她為了這部戲花了不少的心思……」
權晴又是冷笑了聲,「所以,你這是在操心她的事業嗎?你就算以後沒可能在配音業混,但她不是還有她的本職專業啊,以後她大可以在服裝設計這一行大展拳腳……」
權龍當然明白她這只是說辭,既然配音行業都被抵制,那麼其他行業他們又怎麼可能會錯過?
不管是配音還是服裝設計,本來就需要很大的名氣和人氣慢慢累積起來,若是她的人生中有了這樣的污點,她這輩子很有可能就毀了,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跟權晴吵,只好跟桑柔說道:「只要你這次肯放過小箏,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桑柔涼涼的扯了下嘴角,曾經她為了牽絆住他,將那個女人接近了權家,現在她還要利用放過那個女人來牽絆住他嗎?她花光了所有的心思,只是為了能與他相守一生,但,她卻從來沒有在他的心裏佔據過一分一毫的位置,該不該說,她活得有些太過可悲呢?
她沉默的時候,權晴卻說道:「爸,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要為那個女人為難媽媽是不是?你是看不見我媽身上的傷,還是被那個女人蒙了心了?!」
桑柔看向她,權晴卻像是能猜到她會說什麼似的,眼眸中含着點點的笑意,又夾雜着冷光,朝着權龍說道:「要是想讓我原諒她,也不是不可以……」
權龍聽着她的要求,眉心狠皺了下,「你這樣跟她承認是她做的有什麼區別?」
權晴冷笑着問道:「難道我媽身上的傷,不是因為她造成的嗎?讓她道個歉,有那麼難嗎?」
權龍一時間有些接受不過來,桑柔變了,權晴也變了,好像一直以來她們都是戴着假面和他一起生活似的,而他卻像個白痴一樣的被她們欺騙着,這樣的家人、這樣的環境、這樣的生活讓他感覺完全透不過氣來,最終,他還是無力的點點頭,「好。」
權龍去找權箏的時候,靳皇剛好也來了,他跟靳皇簡單打了招呼,就朝着權箏說道:「小晴的意思是讓你召開記者會道歉,就算這件事不是你故意為之,但這件事情的影響太大,我擔心再這樣下去,以後配音這條路,你是走不成了!」
權箏知道桑柔肯定巴不得利用這個跟權龍和好,所以,提這個意見的人,她能確定是權晴無疑,但是要道歉的話,呵,可能嗎?她勾勾唇,說道:「她要掐死我,難道我還不能正當防衛了?若是我要道歉的話,她是不是也得跟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