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爆好感度[快穿] 19.剪不斷(8)

    同居生活從那晚開始，卻又很快終止。

    第二天梁卓恩前往第一醫院體檢，這是開拍前的流程，林晏為了避嫌沒有陪同，在家安心地用電子郵箱處理公司事務。

    五天後，梁卓恩進組，留下林晏一人獨守空房，冷冷清清，淒悽慘慘戚戚。

    &以，」陳樹在電話的那一端用不可思議的語氣問，「你們睡過了嗎？」

    「…>

    林晏戴着耳機一面回應，一面抱着平板刷微博，語氣難免有些沉重、心不在焉。

    他刷的是熱門話題——＃當狗血潑進現實＃

    精華第一條就是綜藝節目官方賬號的秒拍花絮，不到一分鐘的長度，開頭直接截取了林晏和梁卓恩初遇撞上的那一幕，放慢，配上瑪麗蘇校園偶像劇的bgm，定格在兩人對視微怔的時點。

    而後的內容就是他們的一些互動，四五次氣氛微妙的對視，還有一些笑點。賣腐的痕跡十分之重，卻又莫名地不引人反感。

    評論區則更為熱鬧，林晏目光複雜地看着熱評中贊數最高的那一條，被洶湧的憂愁埋沒了。

    ——只願樑上晏，歲歲長相見。坐等正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喂喂？堯？堯堯？」電話那端的陳樹半天沒聽見回應，疑惑地把手機晃了晃，「二哈呢。」

    林晏微微回過神來，「在學習。」

    這五天他也不算無所事事，除了任由梁卓恩把好感度刷上了200以外，他還把與陳氏國際簽訂的長約捋清楚了，並安排好了前來a城的人馬。同時，他為哈士奇安排的老師也到了。

    到現在，那個玩家雖然還不能口吐人言，但至少用人的姿態行坐已經沒有問題了。

    陳樹吹了聲口哨，「成，我接你們去玩。」

    ……

    …………

    出去玩這件事是前幾天就定下的，原主單堯的一群朋友老早就安排好了計劃，只不過因為林晏推遲了幾天。

    他特意和陳樹交代過，梁卓恩的事情藏得乾淨些，免得給那個男人帶來麻煩，所以直到現在，知道的人也不過就四個——加上哈士奇的話。

    陳樹親自開車接送，副駕駛座位上端端正正地坐着一頭亂髮的青年，林晏則窩在後座和梁卓恩通微信。

    1：昨晚失眠。

    某人：怎麼，想我了？

    1：餓壞了。

    梁卓恩弧了半天，最終發了一串省略號過來，又很快補了一張文字表情。

    某人：給你操到床頭櫃裏去>

    林晏忍不住彎了下嘴角，關了屏幕。

    轎車剛好拐過一個陡峭的彎口，沒了山體的阻擋，視線豁然開朗。今天原定的活動是山地自行車，但鑑於原主的自行車水平有如自殺，於是就換成了登山。

    既然是登山，活動的地點自然就是山中。筆直的道路兩旁是高高的山體，高坡之上還栽了些翠綠色。等山路逐漸平整，不遠處的小廣場就顯了出來。兩道劃了線的停車位旁，十幾張熟面容聚集在一起，叼着煙嬉笑，察覺到陳樹的到來，他們才把煙滅了，拎着登山包空出一個車位。

    &等你們了。」有人敲了敲車窗，目光卻不自覺地落在副駕駛座上，「新歡？」

    陳樹心虛地重咳一聲：「只是朋友。」

    林晏開了車門邁步出來，緊了緊領口嘲道：「別說破，給他留點面子。」

    人群鬨笑中，有人勾搭些他的肩膀混進人堆里，朝逆光的方向努努嘴：「堯子，來認識一下。晨光娛樂的公子，當紅明星。」

    林晏順着對方所指望過去，眼神里裝出來的笑意不由得淡了下來。

    在人群之中，一身乾淨白襯衫的程冬晨望着他，有些羞澀地露齒一笑，「單先生。」

    &見面了。」也許是因為他常年都冷着一張臉，周遭的一眾人並沒有發覺什麼異樣，只是覺得林晏的反應未免有些冷淡。程冬晨似乎有些無措，半點沒有熒幕里的氣勢，反而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陳樹剛拉着哈士奇下了車——這隻化為人形的蠢汪被林晏勒令閉嘴，如今只能乖馴地任他護着，一雙眼卻忍不住四處張望。聽見人群里的動靜，陳樹看向保持着一大段距離交談的兩人，眼神不由有些微妙。

    登山，自然不是走遊客密佈的登山大道，而是另闢蹊徑，往山林防護員巡邏時走的野道去。幾人都帶了換洗的衣物，水以及食物，繞過正規的山道，集體拐進樹林。

    多走片刻，密密的葉幕間便露出了一條窄窄的泥濘小道來。

    林晏不常運動，但原主單堯好歹是個妖怪，體力自然異於常人。花費兩個小時，這一隊人馬才找到廢棄的翻山路，艱難依着四十五度向上的斜坡攀行。越石跨溪。

    程冬晨第一個掉隊了。

    翻過半途中的一灘亂石，人群不慌不忙地向前挪動，等林晏接收到青年求助的目光時，隊尾已經只剩他們兩人了。

    無法，他只能伸出手，拉着程冬晨翻越過障礙，又謹慎又帶了幾分嫌棄似的想收回手。

    ——卻被玩家拉住了。

    「……單先生，」程冬晨低下頭，微顫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陰影，汗水順着他臉頰的兩側慢騰騰地滑下去，「我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

    一陣山風從群峰的間隙里擠過，翻山越嶺而來，逆着泥濘的山道爬行。樹葉簌簌作響，陽光也終於潑出一點光，透過葉隙破碎地把光影點綴在山道之上。

    遠處的一群青年打鬧着向前攀登，有意無意地將空間留給二人，唯二想回頭的陳樹與二哈則被架着雙手拉往隊伍的正中央，接受四方揶揄。

    氣氛很好，但林晏內心毫無波動，甚至不想笑。

    他也停住腳步，冷靜地抽回手，看了程冬晨一眼，「不了。」

    &什麼？」青年不甘心地回問：「因為梁卓恩？」

    你說對了。

    但林晏只是面無表情地搖頭：「不，只不過兩個0號在一起能做什麼，玩你畫我猜？」

    「……」

    ……

    …………

    後面的那段路平坦了些許，林晏卻走得不得勁——身後那個玩家總用那種自以為隱蔽的目光陰森森地在他的背影上磨刀。

    好在山路走了一半，終於到達了山頂的小村莊。

    幾人進的這家農家樂的老闆是一對老夫婦，見到陳樹時很熟絡地打了個招呼。午飯其實早就通過電話預定了，等幾人借着接了山泉的浴室衝過澡，拼了幾瓶酒後，粉干就端了上來。

    林晏拿起竹筷深吸一口氣，只覺得濃郁的鮮香伴着裊裊如煙的氣息從碗裏撲了出來。

    雞湯黃澄澄的，表層浮着一層薄薄的油紋，晶瑩的粉條散漫地沉在湯里，就鑲嵌在幾塊帶皮的雞肉之間。

    陳樹一面照顧二哈，一面不忘轉過頭來跟林晏邀功：「這幾年你在國外，不知道我們淘了多少好店……嘗嘗。」

    林晏抬眸掃了他一眼，拿筷子尖撥了撥碗裏的粉干。

    湯料里的傢伙飽吸了汁水，入口時滑膩又身姿靈敏。粉干應該是剛下的鍋不久，條身極韌絲毫不見糊，嚼斷時也不會有生硬感。粉條里藏着厚厚的雞鮮味，還有調製出來的咸香，有了枸杞、白蘿蔔等配料的輔助，它半點沒有沾染土味，也絕不會油膩。湯汁是硬生生燉出現在的這股子味道的，只加了點鹽作調味——於是濃厚的肉香不客氣地霸佔了感官，帶着肉里蟄伏的香甜，鹽咸領路，沖刷出一條色彩極重的味覺筆畫。

    雞肉的纖維被燉得鬆散易咬，卻並不顯老，山裏邊放養的母雞與尋常市場裏買的口感差異很大，不僅是因為其肉味更香更重，還因為常年奔波山林的母雞肌肉更為紮實。合着皮咬下，柔軟油溫的皮肉被牙尖穿破，刺入肉深處時甚至能感受到迸發的活力和鮮油。

    林晏克制住揮筷的欲-望，看了看碗裏的雞湯，又看了看腳邊懶洋洋蹲着的老母雞，認真思索着一個問題。

    據說拍戲很累，劇組沒有小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