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制約 第十八章 吻和淚

    任務算是完成，我把阿樂成功帶回管理局，至於是嚴刑拷打，還是刑訊逼供，我都管不着，想知道什麼自己去問好了。

    炮哥和沫沫吵的很兇，我沒份參與，還是級別太低，不過最讓我高興的是「人間一日」的獎勵，三天後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小希跟前，不過在這之前，由依依出馬，給小希的記憶做一點小小的改動，要不然死很久的傢伙突然出現，驚悚效果一級。

    我超興奮，一刻都安靜不下來，一想到小希久違的溫暖，我就不能自己。

    半個小時後，我從e級訓練室出來，今天狀態出奇的好，居然能跟e級的局長大人戰個不相上下，一百隻眼睛助我躲過局長大人的攻擊，順勢在他襠部給了一腳，這是我戰鬥中得來的經驗，極其寶貴。

    還有三天那麼久，我迫不及待了！

    三天後，莫森大人親自來見我，想要變成人的身體，只有莫森大人出手才做的到，我不禁好奇，他到底是什麼能力，訓練室里他只是單純的戰鬥體，戰鬥直覺超一流，不過從未展現過任何能力。

    三天後！

    銀葉廣場，一大早我就坐在長椅上，我像個還沒學會談戀愛的傻小子，緊張激動不安，依依走的時候朝我口袋裏塞了大把鈔票，不知她從那裏弄來的，囑咐我別玩太晚，太陽落山發短訊給她，她會來接我。

    依依把小希記憶改變成什麼樣，不會有什麼缺陷吧，萬一被她知道我是死鬼一隻怎麼辦，我腦袋裏滿是胡思亂想，我偏愛把事情朝壞的一方想，這也加劇了我心臟緊張。

    背後響起腳步聲，所有一切都變得安靜下來，銀葉廣場周圍小時不打烊的門店巨大的喧鬧聲突然消失不見，汽車路過發出的聲音也猛然沉寂下來，就連偶爾聽見的鳥叫也沒了聲音，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為這一刻的相見做註腳。

    熟悉的腳步聲踏的我心跳，一步一步猶如鼓點，輕鬆明快又撓的我心焦，我不敢回頭，緊張的手心冒汗。

    溫潤的小手蒙住眼睛：「猜猜我是誰！」

    小希最愛玩的遊戲，我每次故意猜不中，逗她生氣，我們樂此不疲。

    「阿麗啊，不要鬧了！」我顫抖着說出錯誤答案。

    「不對，繼續！」甜美的聲音直滲透我細胞里。

    「那就是芝芝咯！」我繼續胡言亂語。

    「芝芝是誰？說！」裝作生氣，小希揪住我耳朵，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冰棒就塞進我嘴裏，濃的化不開的甜蜜在我嘴裏緩緩釋放。

    我終於能在陽光下看到小希，我不知該說什麼好，緊緊抱住她，眼淚大滴大滴的掉下來，久違的溫暖燒的我血液發燙，我想好好抱住小希就這樣一輩子不分離，在好的地方沒有小希也很無聊，在完美的人生沒有小希也只不過是殘夢而已。

    我要跟小希在一起。

    「怎麼？」小希可能被嚇到了，如果在從前，小希會不適應我這種突如其來的熱情，畢竟才是剛畢業的高中生，大庭廣眾之下舉動過於親密會害羞。

    但這次小希卻是拍着我的背在我耳邊喃喃耳語：「我在這裏，我在這裏，阿默乖乖的不要怕哦，小希在這裏！」

    是！小希在這裏，哪怕僅僅只有一天，也得給她留下最美好的回憶。

    我們牽着手去吃早餐，當然是銀葉廣場邊上最愛的那一家。

    她照例囑咐我大早上不准喝可樂，我也反對她才起來就吃冰棒，小小的不滿全是對彼此的關心，滲進骨子裏的溫暖，比陽光還溫柔，我心裏軟軟的。

    時間很緊張，所以我打算看最早一場的電影。

    雖然是第一場，但未免人有些太少了，整個放映廳里就我們兩個人，不過無所謂，有她一人就是全世界不在場都沒關係。

    當然是小希最愛看的恐怖片，電影未必有多好看，但有小希在場就很好看，到底有多好看，我又說不上，因為我根本不記得演什麼，只記得偶爾幾個鏡頭有長相誇張的傢伙端着大刀砍來砍去，肢體橫飛血漿亂潑，小希嚇得直朝我懷裏鑽，緊緊抱住我胳膊不願鬆開，從前她不太這樣，在可怕也不過是尖叫，過後還是一副根本不怕的模樣。

    是不是女孩的第六感都這麼準確，我覺得她有害怕失去我的樣子，看到一半她頭靠在我肩膀，頭髮弄的我的臉直痒痒，一直癢到心裏面，我借着一點點微光貪婪的看她，看不膩也看不夠，鼻息打在她秀髮上。

    我多希望時間就在這時候停留，我們能一直這樣。

    小希轉頭看我，眼睛在黑暗裏閃爍羞澀與迷茫，一瞬間又閃亮，她閉上眼睛，抬起頭，把嘴唇送到我面前。

    我呼吸急促，心跳慌張，有一種甜香透過鼻子直傳到我心裏，粉色的嘴唇就像春天最美的花瓣，充滿芬芳，比起我第一次執行任務緊張一百倍，比起我面對莫森大人要慌亂一百倍。

    小希眼睫毛急速抖動，看起來也很緊張，我儘量溫柔的吻下去

    兩種超過時間與世界的感情碰撞在一起，交織不願分離，美好的滋味盡情品嘗，一點一點撩撥我心底，青澀又慌張的兩個傻瓜在電影院裏，完成了彼此人生最有意義的初吻，印在心裏，永遠不會忘記。

    我突然感到一點點苦澀流到嘴裏，睜開眼，小希眼淚四溢，順着臉頰流到我嘴裏，我慌張害怕，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突然，小希勾住我脖子，重重的吻我，好像用盡一生的力氣，她的眼淚止不住，不停的滑倒我嘴裏，甜蜜過後是苦澀的味道隱隱留在舌根。

    小希把頭埋在我懷裏，不願抬起來，眼淚打濕我胸口衣服，然後拳頭一下一下敲着我肩膀，我幸福又難過，兩種情緒交織，不知道該怎麼做，只能緊緊摟着她，不管怎樣，她是心底里最重要的那一個，她哭我陪着她笑我也陪着。

    「真是笨蛋！」小希擦乾眼淚，扭我鼻子，笑出來。

    陽光突然照進來，屏幕上殺得斷臂殘肢，底下我和小希濃情蜜意，不管以後如何，至少今天要拋開一切給她幸福的一天，想通了我心情也好起來。

    看了一場沒記住內容的電影，從開始到最後她都一直抓住我的手不願放開，我好沒用，緊張的手心裏都是汗，小希比以往大膽，我有什麼理由膽怯呢，我說服自己。

    我們只是平凡的男生和女生，小希也不願意刻意去製造浪漫，我們看完電影就亂逛着去吃飯，那種環境優雅燈光曖昧的西餐館，小希嗤之以鼻，我們去最有名的路邊攤吃最過癮的大排檔，辣辣的感覺火燒火燎撩的我心臟也輕快起來。

    小希愛吃辣，小臉辣的通紅一直在笑，比起從前來她吃了兩人份的量，快要趕上我，開心的午餐讓人有心情愉快的感覺。

    接下來的發展出乎我意料。

    我本來計劃好，一起去遊樂園帶小希做過山車，然後趁她嚇倒不行緊緊抱着我的是時候，我用最大的聲音告訴她：「我愛你！」

    可是剛從大排檔出來，我就傻眼了，路對面大屏幕led屏上投放的巨大畫面，裏面一張張都是小希，每張照片都有善解人意的祝福，底下署名是蘇默。

    見了鬼了，我什麼時候幹過這種事，我完全沒記憶。

    接着我就看到依依坐在馬路欄杆上，沖我伸出大拇指，然後大聲道：「繼續幸福下去！」

    死神大白天出現是正常事，只不過人類看不見，如果想被人看見除非達到黑夜行走或者白晝死神的程度，那時候其實跟人類也沒太大區別。

    小希愣愣的掉下淚來，不知道依依怎麼選的照片，全是小希一個人，旁邊是空白或者是其他背景，她是在提醒我什麼呢！

    很快我就知道錯了，一副巨大的畫面填滿整個屏幕，是我和小希背靠背坐在山頂看夕陽的照片，我不記得有照過這種照片，意境相當出色，配上舒緩浪漫的音樂也是一副絕美畫面。

    我承認我缺乏浪漫因子，只知道帶她去看電影去遊樂場，但怎樣製造浪漫氣氛，我根本沒經驗，好在依依同為女孩做的很好。

    下午兩點，遊樂園裏人潮湧動，我和小希排隊等着坐過山車，那是小希一直想坐又沒敢挑戰的嘗試，今天我提出來，她卻第一時間答應。

    「有你在，什麼都不怕！」這是小希的回答。

    這也是對我愛情的最大肯定，我想下輩子我都能靠着這句話活下去，如果我有下輩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