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忽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自己的一切偽裝包括內心的小心思甚至她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逃過眼前這個男人的目光。
他輕而易舉地就能看穿她。
這讓她感覺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沒穿衣服一樣,沒有半點安全感。
可她卻連對方的半點信息也沒看出來。
這種敵在暗我在明的感覺讓她更加忐忑。
「哧哧哧哧!」幾道寒光閃過,她的頭髮紛紛落下。
男人的手法很利落,那匕首更是削鐵如泥,吹毛斷髮,將她被火燒焦的頭髮全都削掉。
她晃了晃腦袋,感覺到一陣清爽。
原來他叫自己過來是幹這個!
男人把匕首隨手拋在地上,並沒有鬆開她的手腕,取出一隻藥盒打了開來,挑了半透明的膏體塗在她的手腕上,頓時帶給她一陣清涼的感覺。
他雖然給她的手腕上藥,她心裏的警惕之感卻半點沒有放鬆,而是更加強烈了。
誰知道他給她上的是什麼藥,誰知道這藥膏里有什麼東西!
她咬住嘴唇,沒有掙扎,也沒有說話,任由對方把那種清涼的藥膏塗在她被繩索捆傷的手腕和腳腕上。
她的目光落在對方隨手丟在地上的匕首上面,眼珠緩緩轉動。
那匕首距離她很近,她只要悄悄伸出手去,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拿在手裏,而這時男人正在給她的腳踝上藥。
她輕而又輕地緩緩伸出右手,屏住呼吸,慢慢地向前移動,一寸,兩寸,距離匕首更近了,她的指尖觸到了匕首的柄……
終於拿到了!
沈凝的心一陣激動。
「嗤」的一聲冷笑,她剛握在手裏的匕首瞬間被奪走了。
「我說過,別在我面前玩花樣。」男人冷冷地說道,手一揚,匕首穿破了窗紙,遠遠地飛了出去。
「你想要殺我?」男人冷笑問道。
沈凝心裏一陣沮喪,索性點點頭:「不錯,我是想要殺你。」
「為什麼要殺我?如果不是我救了你,你現在已經被火燒死了。」男人盯着她的眼睛道,聲音平淡而沒有起伏,聽不出有什麼惱怒,好像早就知道她想殺他一般。
「我倒寧可被那把火燒死。」
「為什麼?」
她抬了抬下巴:「因為落在你這樣的人手裏,只會讓我覺得生不如死!」
男人平靜地道:「就因為我是楚少陽的仇人?你以為我會把對他的仇恨報復在你身上?」
「難道你不會?」她反問,「或許你不會殺我,但是我卻不想成為你利用的工具。」
「利用的工具?」他的眸光似乎閃了閃,「在你心裏,我就是這種人?」
「在我心裏?我認識你?可笑,我連你的樣子都沒見過,我怎麼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男人不說話了,但她卻感到他的視線像是利箭一樣盯在她的身上。
「如果你是個君子,你不該盯着我看。」她迎着對方的視線,冷冷的道:「因為我現在衣衫不整,如果你是個君子,你現在應該做的是給我拿一件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