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看着顧亭愷督導山中弟子按順序離場,叫過葛巢甫和駱玉笙,對他們低低的聲音說道:「你們兩人帶高徒一兩人,不要聲張,火速沿縉雲山方向和黑風寨方向分頭去追尋肖志敬。如遇到不要顧及同門情分,立即拿下押回羅浮山。」
葛洪嘆了一口氣說道:「此人已變節,背棄正道依附了魔族。」
二位道長都面面相覷,驚愕地說不出話來,葛洪擺擺手說道:「去吧!」
二人轉身下了觀武台急匆匆地走了。
鮑姑對葛洪低聲說道:「稚川覺得有可能追回老三嗎?」
葛洪無奈地說道:「但願吧。」
鮑姑叫過坐在鄭默然身旁的馮憑,眼圈微紅地低聲說道:「憑兒,你受委屈了,不要責怪師尊。」
馮憑鼻子也有些酸,低頭說道:「師尊娘言重了,憑兒沒事。」
鮑姑回頭對葛洪說道:「如今老三門內的弟子們怎麼辦?」
葛洪心緒煩亂地答道:「歸在巢甫門下讓他先帶一段時間,下面怎麼辦容我想一想。」
鮑姑點點頭,撫摸了一下馮憑的頭說道:「師尊娘明白,你是個好孩子。搬回山里吧,不要怨恨師尊。希望你能在羅浮山學有所成,也不枉仙翁對你的厚望。」
馮憑聽師尊娘說的動情,又提起葛仙翁,不禁想起和葛仙翁在一起時的情景,仙翁的音容笑貌歷歷在目恍若昨天。終於沒有忍住,淚水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馮憑跪在鮑姑面前低頭說道:「請師尊和師尊娘放心,憑兒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鮑姑微笑着點點頭說道:「好孩子。好了,晚飯後你先回安州安頓一下,明早就來南華宮報到吧。一切都過去了。」
馮憑又給師尊和鮑姑施了一個禮,然後向鄭默然告別下了觀武台去飯廳吃飯。
晚飯後馮憑御起七星劍回安州,心中說不出的舒坦。到醫館時估計得夜半二更了。
馮憑猜想醫館的人都應該已經睡下了,他不想驚擾旁人,便躡手躡腳地進入府中。卻見府內的會客廳燭光燦燦,燈火依舊。
醫館夥計見馮憑進來,瞪大了眼睛驚呼道:「真神了!」他轉臉瞅着一位滿臉褶子的老婦人說道:「沒想到婆婆還真是仙姑啊。」
那滿臉褶子的老婦人大大咧咧地笑道:「仙姑談不上,但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馮憑不解地看着屋裏眾人。
夥計對馮憑說道:「今夜掌燈後這位老婆婆來府上要見公子,說有重要的事。我們告訴她公子不在,她說你二更天時必然回府,要在這裏死等。我們不信,便陪她一起等,只要二更天您沒有回府,這老婆子便輸給我們十兩銀子。」
馮憑好奇地看看這老婆子,覺得她可真難看,又老又丑,丑的都沒邊兒了。便笑着對夥計說道:「我如果二更天回來了呢?」
夥計嘴咧的像吃了苦瓜,說道:「您這不是二更天回來了嗎!小的輸給她十兩。」
馮憑暗笑,心說你真容易上套,跟你挨不着邊兒的事你都能輸銀子。便轉頭對老婦人說道:「這位婆婆既然是來找在下的,就看我的面子放過我們家小弟如何?這賭打的也不公平啊。」
那老婆子笑道:「公平不公平他也認了,終究是他自己貪心,想着要貪老身的銀子。這次老身是上門來幫你的,這銀子就權作當個跑腿費吧。」
馮憑奇怪道:「老媽媽有何事要幫我。」
老婆子說道:「進屋說。」
馮憑把她讓進了書房。那老婆子說道:「閒話不說!過不了多久你就要赴會王母山。你的一位朋友托老身教你一件本事,回頭用的上。」
馮憑奇怪地問道:「教本事給我?我的哪個朋友?」
老婆子說道:「你不要問!我也不會說。」
老婆子說罷,從隨身帶的包袱里拿出一堆東西。馮憑一看是一堆瓶瓶罐罐,紅紅綠綠的似乎是女孩子化妝用的東西。便問道:「這些是什麼?我怎麼看着像女孩用的花黃啊。」
老婆子對馮憑豎起了大拇哥,說道:「見多識廣!與年齡嚴重不符。招啊!就是化妝用的,今兒老婆子就是來教你小子易容術的。」
馮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從來到晉朝拜師入道,自己學的道法也是五花八門、無奇不有。但他從未想過要學女孩子描眉畫眼的本事。這樣下去,說不準以後還要學針線女工都不好說。
馮憑趕忙搖手道:「這個我可學不來!」
老婆子說道:「老身教你的可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家家描眉畫眼的粗略本事,老身要教你的是秘傳易容術。」
「易容術?有什麼用」馮憑不解地問道。
「你不會掰開手指頭、伸出腳丫子好好想想!有沒有用你自己想不出來啊!沒腦子嗎?」
馮憑搖搖頭說道:「晚輩沒覺得這本事有什麼用。」
那老婆子說道:「你會隱身術嗎?」
馮憑搖搖頭。
她又問道:「你會變化術嗎?」
馮憑還是搖了搖頭。
老婆子說道:「對嘛!既然這些本事你都沒有,就只能用易容術代替。這樣你以後想做什麼好人好事又不想被別人知道時,正可用易容術嫁禍給別人。」
馮憑一咧嘴說道:「這麼邪惡呀!」
他打了一個哈欠說道:「要不老婆婆我不學這個本事了,您帶我謝謝我的那位朋友。今兒我實在太累了。」
這是實話,一整天不錯眼珠地盯着場上的比法可是一件累活兒。馮憑現在只想早點睡覺。但那老婆子絲毫沒有通融的意思。
她擺滿了一桌子瓶瓶罐罐盒盒,對馮憑說道:「坐下來,我們這就開始。快的話這一個晚上就夠用了。」
馮憑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叫道:「等等!怎麼意思?聽您老人家話外之意學這玩意兒一個晚上還可能不夠用?」
老婆子答道:「很有可能。如果你足夠笨的話。」
馮憑腦子有點兒木,心說我好像沒求着你教我,但你這老太婆好像還死乞白賴要教我。
他張口道:「我說老人家……」
那婆子打斷他說道:「好了別廢話,這就開始吧,不然一個晚上真完不了了。」
馮憑就這麼糊裏糊塗地跟着老太太學上了易容術。學了一會兒就開始覺得好玩至極了。馮憑便開始不斷問自己不明白的問題,那老婆子對馮憑的任何問題都解答的清清楚楚。馮憑可以猜出這老婆子絕非等閒之輩。
她對着馮憑的臉一邊勾畫一邊給馮憑講解指點,待天光放白時就將易容術全部傳授給了馮憑。
這時昨夜和老婆子打賭的夥計進來,端着一盆洗臉水和毛巾要伺候馮憑洗漱。看見馮憑一愣,說道:「老爺,您怎麼在這兒?公子呢?」
馮憑忍住笑說道:「他去你房裏找你去了,要還你那十兩銀子。」
那夥計大喜,說道:「真的啊!我這就去找公子!」說吧就往屋外跑。
馮憑和那老婆子哈哈大笑。
不一會兒就聽那夥計大叫着跑進來,驚慌失色地叫嚷道:「見鬼了見鬼了!那邊又出來一位老爺!我不是做夢還沒醒吧?」
那老婆子已經笑彎了腰快岔過氣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