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婉兒見自己的要害突然暴露給馮羕也是大出意料,趕忙撤步退身。又揮出一記青萍之颶,撮指為劍斜刺馮羕下盤希望反客為主。
誰知馮羕卻像早知她意圖一般快了半拍又晃身移到陸婉兒右側最佳位置。如此一來陸婉兒的右側防線又是完全洞開,她不得不急轉身再次避開馮羕的方位。
陸婉兒每次避開馮羕佔據的最佳方位時,都不忘順帶手上發難攻擊馮羕,以擇機轉被動為主動。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小道士竟像是陸婉兒肚子裏的蛔蟲一般,在陸婉兒下一步心念一動還未實施攻擊時就已經先行避讓。弄的陸婉兒在與馮羕遊走爭鬥時異常的難受,戰了近百個回合,任由陸婉兒法階高強,道術凌厲,始終制不住馮羕一絲一毫。
陸婉兒每一式使完,必定慢了半拍被馮羕避過卻讓他反佔一步先機。
馮羕只是占機卻不發難,但這樣也夠嚇人的,誰都保不准他在哪一式時就發難也未可知。所以每一次身逢被動陸婉兒只得匆忙化解以免反被其制。
陸婉兒這樣與人對決不僅異常難受,還覺得詭異莫測。心頭越來越煩躁着急,每式失手嘴裏都忍不住詫異之聲:「咦?唉?見鬼?你大娘的?」
她越煩越躁嘴裏嘟嘟囔囔的聲音就越大,最後幾乎是手上發力連帶嘴中斷喝,台上台下的觀武者都覺得好笑。觀武台上的道尊道長們神色尷尬,自是不好表現出自己的情緒。葛洪只是竊笑地看了一眼鮑姑,心說你這個小徒弟可真有個性。鮑姑倒是神色自然,看來對陸婉兒的路數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場下都是年輕弟子就不像台上的道長們那樣拘束了,早已經嘻嘻哈哈地笑出了聲。
透着陸婉兒還是個小姑娘家家,被馮羕制約得渾身難受卻又奈何不了他一絲一毫,只得嘴裏一堆亂七八糟的驚詫語發泄。要是換做男子,就這個性子早就氣的哇哇大罵祖宗八輩了。
馮憑知道弟弟把伏羲掌用到了爐火純青,與自己的意念貼合到了嚴絲合縫。只要對手心念一動,他就能在伏羲掌給出的卦象上快速得出預示提前防範。只是馮羕這種只避不攻的路子不知要拖到什麼時候。
孫子曰:兩軍對陣,先求己不敗,再求敗敵。但像馮羕這樣的作法,就算自己不敗,但也不攻卻要對手如何能敗。難道一直這樣耗下去直到對方累得精疲力竭才算完嗎?
看來馮羕還真是打定主意不出手要累死陸婉兒算。這場鬥法從一開始大家普遍想着也就一二三就結束,到近半個時辰二人沒完沒了,在場中激烈遊走卻誰也奈何不了誰。到此時連觀武台上的道長都看得百無聊賴無聊至極了,心說幹嘛呢這是,玩呢嗎?
駱玉笙是個爆脾氣,他在觀武台上屁股已經坐不穩,一會兒看看葛洪,一會兒看看鮑姑,見二人都沒什麼反應。就向顧亭愷投去徵求意見的眼光。意思是想辦法叫停吧,這還有完沒完啊!
顧亭愷看看他沒做反應。心說馮羕無所謂,反正肖志敬不在不用看他的面子,可是這陸婉兒……他瞟了一眼鮑姑,心說常靜真人不發話自己還真不好說什麼。
眼見天色漸晚,陸婉兒和馮羕打到一起近一個時辰。雖說陸婉兒是個嬌姿嫵媚的女子,場下眾弟子也再沒心情這麼長時間地欣賞了。如若不是場中道紀嚴苛,大家早就交頭接耳閒聊家常了。更是有不少新陳代謝旺盛的弟子早已腹飢難忍,盼着快快結束好趕緊安慰一下自己的肚子。
葛洪湊到鮑姑耳邊笑着低聲對她說道:「這小子是個怪才,看這情形一時半會分不出勝負。收了吧!今年山中大比頻現英才,我已經很欣慰了。靚兒覺得呢?」
鮑姑笑道:「那依你之意勝負如何判定呢?」
葛洪叫過來顧亭愷低聲對他耳語了幾句,顧亭愷便身來到台前。
場下弟子早觀望着台上動靜,一見顧亭愷站到台前,知道可以結束這個無聊之極的對決了,都用熱切的眼睛盯着顧道長的一舉一動。
顧亭愷大聲叫道:「馮羕陸婉兒速速停手!」
二人在場中也戰的百無聊賴,聽道長發話,便立刻停住對決。
顧亭愷笑道:「你二人攻的凌厲,防的純熟。技藝各有千秋,不分仲伯。此場算作並列勝出,共同晉級為此組魁首。」
陸婉兒聽此話終於忍不住粗話出了口,瞪眼衝着馮羕低聲嬌嗔了一句:「去你娘的!」馮羕則規規矩矩地向陸婉兒躬身施禮道:「承讓。」
場下一片哄堂大笑。
顧亭愷假裝什麼都沒聽到。繼續宣佈道:「本次羅浮山大比可謂英才輩出,希望各門弟子再接再厲,使我羅浮一派,神技葳蕤、道業長青。」
隨即宣佈最終勝出弟子為:彭大同、宋雲飛、秋凌若、陸婉兒、馮羕五人。
顧亭愷轉頭用目光徵詢抱朴子是否願意向全體弟子訓話。
葛洪心想正可藉機鼓舞一下山中士氣,便要站起講話。
這時突然懲戒堂的掌事道長霍天鳴急匆匆來至台上對葛洪躬身稟道:「啟師尊,弟子疏漏,昨夜未曾留意三當家私自從懲戒堂逃遁出走,離了傲骨崖。」
葛洪一驚,低聲喝問道:「你們是怎麼看的監,懲戒堂銅牆鐵壁,一個活生生的大活人居然能跑出去!」
霍道長說道:「弟子之罪。因昨夜肖師父被送進來時上面只交代是例常詢問。監中戒師並未太過在意。又因肖志敬是山中授業師,戒堂中多有他的學子,一時放不下面子。弟子失察沒有讓他們迴避。不過肖志敬逃脫是把所有人都騙了的,並無同黨。」
鮑姑給了葛洪一個眼色示意他息怒,對霍天鳴說道:「這也不全怪你們,昨日事情來的倉促,我們也不知如何定奪。將肖志敬送入戒堂時沒有說清楚難怪你們疏忽。派人去追了嗎?」
霍天鳴說道:「弟子已派出三路戒師分別去追了。」
葛洪給了顧亭愷一個手勢,讓他督導散場,引眾弟子直接去飯廳用晚餐。他此時已經沒有心情訓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