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她看到了他的野性,他的佔有欲,卻還是給她最後的選擇。
他也只能給她這最後一次的選擇,他失去記憶,神智不全,她是他能抓住與這世上最後的連結,要他放棄她比死更難受。
她抹乾了淚痕定睛看着他,她為他燃燒,從一開始在海龍谷認識了他,她便悄悄把芳心落下。她只怕公孫煜祺對她沒有意思,看不上她,那麼她絕不會糾纏。
她不擔心他的轉變,事實上她知道因為他經歷的變故,他們才有可能在一起。否則她會留在父母身邊,也許聽任安排婚嫁,終生卻思念着他。
她一瞬不瞬地與他對望,緩緩地點了頭。她跟來了,便沒想過回頭。
他鬆了一口氣,才知道自己原來已不想放開她。
他想要她,他需要她。她不知道他是費了多大努力,才能讓自己離開她。
他湊近她的耳邊,輕聲地說。「現在我不放你走了...」
「你願意回去?」她問。
他嘆了口氣。「你不知道你對我多重要,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紫萱聽了心裏甜蜜,靠在他懷裏。「你要去哪裏,我跟你到哪裏。」
他輕撫她的長髮,雙手溫柔得不可思義。「現在出發也要明天才能到。」
她點點頭,走向她騎的馬,他像安慰似的親密地抱住了她,彷佛不想放開,最後才扶着她上了馬,自己跟着上馬,把她抱在身前。
他拉着另一匹馬的韁繩,展現了失去記憶也沒有忘記的高超馭馬術。
他們在第二天日落前回到江陵城內,沿路走向之前海龍幫包下的客棧。
但還沒到達便已看到軍隊護衛巡查把守,比較之前燕王帶來的人馬多出了好幾倍。公孫煜祺整個精神變得緊繃,抱住紫萱的雙手不自覺收緊。
「不要離開我身邊...」他叮囑她。
雖然公孫煜祺自認不正常,但是他的自衛意識和狩獵本能卻更強,短時間內便能判別形勢,瞬間便能出手,殺人也不會手軟。
「不要,煜祺,可能是我大哥來了而已。」
紫萱深怕公孫煜祺會因感覺威脅而先出手,一等馬匹走到客棧前面,便掙扎着想先下馬。公孫煜祺無奈只得配合她,跟着她下了馬,進入客棧。
「燕王爺的傷勢,已無大礙,我自製的傷藥可以給你們帶在路上使用。回去之後的調理,我想王爺身邊肯定有人能接手。」
他們聽見青璘清脆的聲音,她旁邊的竟不是紫萱的大哥李震,而是身穿軍服,儀表堂堂,須長灰發,英氣仍不減當年的英國公李勣本人,他正是紫萱的父親。
看起來他在請教青璘有關燕王李靈夔的傷勢。紫萱一看到父親,便感到大難臨頭,她還以為父親不方便親自來,還是只會讓兄長出來找她。
公孫煜祺卻因為看到賀蘭祈祐和青璘而輕鬆了些,現在他能信任的人不多,但至少他還能信任他們。
紫萱低着頭走到父親身邊,公孫煜祺也就跟着她走。
「爹,女兒給你請安。」
「嗯...」他看了看女兒,點頭應聲,看起來並沒為女兒離家出走而苛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