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富的回答令李康很滿意,他優雅的切下一塊烤肉,慢條斯理的咀嚼,嘴中含糊不清的誇讚道:「味道不錯,文瀚的手藝是越發精湛了!」
「城牆一旦竣工,人力資源就會得以釋放,一些準備要做的、還沒有做的,都可以着手開工。呵呵,那麼路是不是該修啦?」李康美美的咽下嚼的稀爛的肉末,笑眯眯的望着眾人道。作為一個輕度強迫症患者,修路計劃一拖再拖,簡直讓人抓狂啊有木有!這已經成為他的一塊心病,一日不除就渾身不得勁!
又來了!這位是有多愛修路啊!
眾人狂翻白眼,心中吐槽道。
「那個主公!路確實可以修,有水泥在,修起來也方便。但是,加上即將完工的城牆,百姓們已經連續勞作了近九十天,聽有不少人在抱怨,如果一刻不停的繼續推出修路工程,我怕會引起大範圍的不滿。況且,現下已步入冬季,正是一年之中休養生息的時刻。是不是」
沒辦法,修橋鋪路的事都歸建設司管,所以,哪怕知道會觸李康霉頭,王大富也只好硬着頭皮試探道。
「抱怨?他們有什麼資格抱怨?吃得好、穿的好,還敢抱怨?得寸進尺的東西!不滿意的話就應該統統趕出去自食其力!哼哼,這樣或許他們就可以永遠不用幹活了!」聽完王大富的辭,講話不經大腦的高初猛的拍桌子大聲叫囂道,言語中滿是譏諷和不滿。
「你閉嘴!」李康沒好氣的瞪了高初一眼,繼而將目光轉向王大富。
「休養生息?你我們現在的條件有資格休養生息嗎?」李康皺着眉頭,冷笑道。
「可是,可是民力確實已經超支了」王大富聲道。
李康聞言一頓,想了想,覺得自己確實有些急了,有漸漸向嬴政、楊廣靠攏的趨勢,這個苗頭很危險!
想到這裏,李康舒緩了下語氣,道:「你的沒錯,這樣吧!明日城牆竣工之時,咱們搞個慶祝儀式,活動不凡熱鬧些,讓大家都隨性表演,唱歌跳舞,摔跤講段子,好好發泄發泄!到時候,我和你們都要親自去捧捧場。」
伸手打斷想要什麼的王大富,李康接着道:「慶典過後,除了那些必不可少的崗位,全體放假一星期也就是七天,七天後,修路工程必須啟動!」
達到目標的王大富自然沒什麼好的,笑呵呵的了頭,同意了李康的法。
「主公,有件事屬下不知當講不當講」就當李康以為自己的修路計劃終於可以實施的時候,一旁的趙嗣業突然插嘴道,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臉糾結。
心裏沒來由的咯噔一下,難道真是好事多磨?又有攔路虎出現?
剛剛升起的好心情還沒保持一分鐘,就又起波折,李康不爽的道:「吧,設麼事?別磨磨蹭蹭的!」
「諾!」趙嗣業道,「依屬下之見,百姓們之間的怨氣應該不是因為連續不斷的勞作,或者,主要不是。」
「哦?何以見得?」發現不是關於修路計劃,李康頓時放下心來,神態恢復輕鬆,笑着問道。
「因為屬下曾經不經意間聽到學生們起過,因為家家都是分居兩室,父母相隔,不能過正常的家庭生活,家裏時有抱怨之聲。」趙嗣業有些不好意思,覺得作為師長,偷聽學生講話非常不道德。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李康急切地問道,他從中嗅到了隱患,不知怎的,腦海中不自覺的想到了太平天國。
而一旁的聽客中,不少人的眉頭也都皺了起來。
「額」一看眾人反應,趙嗣業也能意識到這是不凝神回憶道,「有三十多天了吧?」
「是還是不是,個準話!吧什麼吧!」李康不高興的道,對趙嗣業的遲鈍反應很是不滿。
「三十天前,絕對是!」趙嗣業慌忙補救道,在心裏悄悄的擦了把汗。
「有三十天?」李康心情很糟,也就是房子分下去後還沒過三十天,一部分人就從最初的歡呼雀躍轉為腹有牢騷,這還是按照趙嗣業聽到消息的時間來算的,明這個心態轉換的時間比三十天更短。
李康感受到深深的背叛,更是為這些人的貪婪感到氣憤不已。
老子辛辛苦苦的幫你們蓋房子容易嗎我!
還沒住幾天暖房,居然就開始嫌棄了!以前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的時候,也沒見他們窮講究!
要不是作為統治者,李康需要保持冷靜,他都恨不得採納高初的建議,將那幫唧唧歪歪的忘恩負義之徒全部踢出去!
不想住就別住!
是的,此刻在李康心中,那些發過抱怨的人都是忘恩負義,就連被洪大教主忽悠的男女分營的太平軍也沒有這麼快就開始「叛變」,所以李康覺得自己很受傷!
其實李康也知道拆散家庭的狀況不會持久他也沒打算持久只是他認為百姓淳樸,知道感恩,短時間內不會因這不完美而產生不滿,等條件允許,更多的房屋被構建完畢,這瑕疵自然迎刃而解。
只是沒想到淳樸的老百姓居然腐化墮落的如此之快!
看着李康一副強忍着要發火的樣子,眾人不管清楚不清楚為什麼,紛紛收起笑容,正襟危坐。
「主公,這事畢竟有違人倫百姓們有些怨言,也是可以理解的」楊平威斟酌再三,還是出聲為一些人辯解道,他真怕李康一時衝動,做出某些不好的事。
「是啊,所謂飽暖思庶民不識大道,只知利,只顧家,不顧大局,難免理解不了主公難處。」畢懋康接着道,「再,他們只是稍有抱怨,並無怪罪主公及我等之意。」
「怪罪?」平真琦怪聲道,「誰怪罪誰?」
「哼!還不如按我的,不滿意就別住,讓他們自己去想辦法!」高初趁機再次兜售自己的想法,嗓門比誰都大。
宇文愷嫌棄的瞥了瞥高初,沉聲道:「高隊副的倒輕鬆,把人都趕走了,路你來修嗎?況且,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你讓其他百姓怎麼想?主公英明神武,仁慈愛民,必不會如此行事!」
「照宇文先生這麼,我們就應該什麼都不做?」看到高初被噎的臉色張紅,平真琦毫不客氣的幫他了回去,「或者,他們有什麼要求,我們都要滿足?那置主公於何地?置我等於何地?」
「你這是牽強附會,簡直強詞奪理!」宇文愷黑着臉,望向平真琦的目光很是不善,他感覺對面的前狩獵隊隊正、現第一屯屯長兼第一隊隊正三隊為一屯,現下共有三屯加一近衛隊有着一隻不似武夫的利嘴,在武將集團中是少有的文武皆備之才。
「你們才叫姑息縱容,助長不正之風!」
總之,文武之間毫無徵兆的對噴起來。
吵着吵着,眼看也吵不出個結果,而且眾人也吵累了,於是紛紛閉上嘴巴,不約而同的將目光集中到李康身上,期待李康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