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飛快地轉,我拉起青痕跑向受傷男子的房間,推開門,二話沒我沖向那男人的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男子的胳膊一個勁地拽他。
男子猛地睜眼,眼裏全是怒火,我看到我這一拽他胳膊上幾道傷口又裂開了。
「我們趕緊走!」我急道,完攙起他下床,「痕,快去開門。」
「好!」
「怎麼了?」
「阿吉阿吉好像」我該怎麼跟這個男人呢?「我們先走,先離開這。」
或許看出我的焦急,或許男子這時也感覺到我話里有着某種危險的暗示,任由我攙扶離開了宅子。
一隻青蛙在我們前面一個勁地蹦,青痕在它後面追着它跑,知道那是院子裏的那隻青蛙,想到它與青痕的關係,我寧肯相信這隻青蛙的全是真話。
「怎麼,你家不止養狼還養青蛙麼?」耳邊傳來男子的竊笑,我懶得理會。
「阿吉怎麼了?」
見我不回答,他竊笑了一聲,道:「莫非他對你不規矩麼?」
我這分明是在救他,他卻這般笑我,惱他胡八道,我張口道,「我他會吃人你信麼?」
「站住。」感覺身子一沉,我停住腳步。
男子眼如刀子一樣看着我,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剛才的話聽在人耳中的確像是瘋話,他一個傷勢嚴重身體行走不便的人,我跟他較什麼勁!現在青蛙在我們前面一個勁地叫着,這男子卻不肯走,這不愁人麼!
「給我根樹枝。」男子瞅着地面上撒落的枯枝道。
不知道他想幹什麼,我只想現在趕快走,若是幫他撿根樹枝他就肯走的話,那也無妨。
彎腰撿起一根枯枝我遞給他,剛想走吧,就見他用手指撚了撚枝頭,枯枝竟然着了。
我正驚愕他不知道用的什麼法子,就聽他了句:「別動。」舉着燃着的枯枝他圍着我,上下左右轉了一圈,才停下這古怪的舉動。原本走在我們前面的青痕,想來是看到了這一幕,以為我們在玩什麼,這會已跑回看着我們倆個問道:「在玩什麼呀?」
這哪是玩?我琢磨着該如何對青痕解釋這男子的舉動,他卻對着青痕了一句,「別動。」
如片刻前對我做的一般,他在青痕的身邊重複着剛才的動作,青痕滿臉興奮,大眼睛滴溜溜地轉,只管一動不動,顯然以為這是什麼新遊戲。
忽地,火光過處,打出一個火花,我恍惚看到白絲一樣的東西,男子的手一頓,速度慢了下來,拿着燃枝的手更是謹慎仔細地圍着青痕轉圈。
「噼、啪」,又是兩三下火花,而後再轉便沒有了那聲音。
將燃枝遞給我,男子看了我一眼,我知道這眼神的意思。
學着他的手勢他的樣子,我拿着燃枝在他的身前身後打轉。
「噼噼啪啪」的聲音不絕於耳,這一回我清楚地看到,每一次火花亮起都像是燎到了白絲一樣的東西,待到這男子全身無論我再怎麼燎動都不見火花不見聲音,我才對他:「好像沒了。」
看着他的臉,那雙眼滿是怒火不,是殺氣吧,殺氣應該就是這種樣子。
「那是什麼?真像人的白髮。」
「好像與你無關,」男子冷冰冰地道:「你也瞧見了,他對你沒興趣。」
白了眼我,男子抬手扶上我的肩頭,道:「現在攙着我走吧。」
這混蛋!這算什麼?至少給我清楚那東西是什麼,這搞得人心惶惶的,還有,表示下感激會死麼?從救他的時候起到這會,一聲謝都沒過,這人怎麼這樣啊!
心裏雖然已經氣的牙痒痒的恨不能立刻咬這男子一口,可腳步到底是不由自主地邁開了。恐懼就是動力,這一串詭異的情景讓我更確定阿吉有問題。
阿吉會吃人,即使心裏再氣,也知道這一會是逃命的時候。
這男子到底是誰?他為什麼會用火圍着我們轉?
夜黑,我們深一腳淺一腳的,也不知道要去哪裏,只管跟着青蛙走,這付模樣倘若是落在別人眼中,不知該是怎樣的滑稽可笑。最後,它總算將我們帶進一間無人的破舊屋子,瞅着它那一鼓一鼓的腹部,我估摸着這青蛙是蹦躂不動了。
這屋子的院牆一半還在另一半都塌的不成樣子,想來這裏已經沒人住了。坐落在如此偏僻的地方,也難怪有人會棄屋而去。
瞅着牆上掛着的拂塵,我挑挑眉,心奇這屋主人莫非還喜好道法?靠着門邊放着幾斗笠幾件蓑衣,看上去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攙着男子向着裏面走去,除了散落不成樣子的床架就剩下一個半壁燒的通黑的廚房。
真的沒人,也沒幾件能用的家什。
沒有立刻放開男子的手,我已經決定了,我必須問出個什麼,他若好好我便照顧他,他若是不好好,我便將他推倒在地上,任他傷口開裂疼得撕心裂肺。
緊緊抓着他扶着我肩頭的手,我問道:「喂,你是什麼人?你剛才在做什麼?你們身上噼里啪啦地冒火閃光到底是什麼?」斜眼瞟向男子,正對上他也瞥過來的眼,我狠狠道:「你現在的情況自己最清楚,我勸你考慮好了再回答。」
「我是男人!」這男子張口第一句話就把我氣着了,「我剛才在做什麼?去晦氣呀!不是你的阿吉會吃人麼?才帶着我跑到這裏。吃人!這是多晦氣的事,當然是用火驅邪去晦氣了。至於那些噼里啪啦的東西,我哪知道是什麼,不過想想,一路上跟阿吉在一起,他攙着我上車下車,可能是他的頭髮沾在我身上才會那麼響吧。」
聽他這麼一好像有那麼道理。
「也或許」男子拉長了聲音,「你那阿吉會吃人,不定他還會產卵下蛋,弄到我們身上的有可能是他的卵或是蛋」
我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因為這種推斷實在太噁心了,光是想想那卵沾的衣服上到處都是,就噁心的渾身無力。